王天河一听许心问钱,立马苦着脸,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心哥!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兄弟我,月月光,兜比脸还干净!”
他凑近一步,贼兮兮地眨眨眼:“咋了心哥?突然问这个,是有什么发财的门路要带带兄弟?”
许心也没瞒他,用下巴往门外博古斋的方向点了点:“看上了他家一件东西,还差点儿。”
“博古斋?”王天河眼睛一亮,“能被你看上的,肯定是硬货!差多少?要不……我找我爹预支点零花钱?”
他说着自己都心虚,他爹不把他腿打断就算仁慈了。
“得了吧,你那点零花钱,塞牙缝都不够。”
许心白他一眼,低头继续擦拭手里的工具,语气平淡,“算了,我再想想办法。”
王天河却像被点燃的炮仗,原地蹦跶起来:“别啊心哥!办法总比困难多!”
他眼珠一转,一脸贱笑,压低声音:“哎,我说,博古斋东西好是好,但价也硬啊!咱何必一棵树上吊死?城南旧货市场,今儿个正好大集!那地方,鱼龙混杂,保不齐就有那蒙尘的明珠、深藏不露的漏儿等着咱呢!万一捡着一个,你这缺口不就补上了?”
许心简直被他气乐了,手里的麂皮布往台子上一扔
“王天河,你脑子里是不是就剩‘捡漏’这俩字了?那城南地摊是什么地方?十件东西里九件新,剩下一件是旧仿!还蒙尘的明珠?那都是摊主编出来骗你这种棒槌的剧本!人家盯着的就是你兜里那点本金!”
“话不能这么说啊心哥!”王天河不服,拽着许心的胳膊就开始连拖带拽
“你眼力毒啊!真的假的能瞒得过你?你去给掌掌眼,万一呢?就算没大漏,逛逛也好嘛,总比你在这店里对着瓶瓶罐罐发呆强!走走走!就当陪兄弟我去见见世面,我请你喝北冰洋!”
许心被他缠得没法,脖子都快被他勒断,无奈道:“撒手!我衣服都要让你扯变形了!我去,我去行了吧?”
“得嘞!这就对了嘛!”王天河立刻松手,眉开眼笑,麻利地帮许心关上店门,锁好,嘴里还不停念叨
“我就知道心哥你最够意思!今天咱哥们儿双剑合璧,必定横扫城南,捡它个泼天的富贵回来!”
许心看着他那兴奋劲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盘算着就当是去散散心,顺便给这个满脑子幻想的发小再上一堂生动的“古玩地摊防骗课”。
他顺手从抽屉里拿了强光手电和放大镜塞进兜里,被王天河连推带搡地弄出了古玩街,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城南。
出租车停在城南旧货市场门口,人声鼎沸的热闹场面扑面而来。
市场规模庞大,摊位密密麻麻,从老家具、旧书报、收音机到各种瓶瓶罐罐、铜钱玉器,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空气中混杂着旧木头、尘土、油炸食品和汗水的味道。
摊主的吆喝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扩音器里嘈杂的音乐声交织在一起,喧闹非凡。
王天河像脱缰的野狗,瞬间扎进人堆里,两眼放光,东瞅瞅西看看,看什么都像漏。
“心哥!快看这个青花罐!画的是八仙过海!多精神!”
“釉光贼亮,画工软得像面条,上周的。”
“那这个玉牌子呢?说是和田籽料!”
“乳化玻璃做的,十块钱三个那种。”
“哎哟!这铜佛,沉甸甸的,肯定是老的!”
“现代工艺翻砂,做旧药水味儿还没散干净呢。”
许心跟在后面,双手插兜,懒洋洋地走着,三言两语就把王天河的热情一次次浇灭。
王天河也不气馁,依旧斗志昂扬,在一个卖瓷片的摊位前蹲了下来,扒拉着满地的碎瓷片。
“老板,这些瓷片怎么卖?”
“大的五十,小的二十,随便挑随便选,保老!”摊主是个精瘦的中年人,叼着烟卷。
王天河拿起一块带有青花纹饰的瓷片,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又递给许心:“心哥,你瞅瞅这个,是不是有点意思?”
许心接过来,上手一摸,胎质粗松,青花发色漂浮,画工更是粗糙。他随手丢回去:“新的,做旧手法粗糙,火气都没退。”
摊主一听不乐意了:“哎,小伙子,不懂别乱说啊!这可都是老窑口出来的!”
许心懒得争辩,拉着还想理论的王天河就走。
连续碰壁之后,王天河的热情总算消退了一些,耷拉着脑袋:“心哥,这地方……还真像你说的,全是坑啊。”
“知道就好。”许心语气平淡,目光却依旧锐利地扫过两旁的摊位。
突然,他的脚步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摊位前顿住了。
这个摊位很小,只铺着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上面零散摆着几件沾满泥污的陶罐、几枚锈迹斑斑的铜钱,还有一两件釉色晦暗的瓷器,看起来毫不起眼。
摊主是个穿着破旧夹克、蜷缩在小马扎上打盹的老头,似乎对生意并不上心。
吸引许心目光的,是角落里一件随意扔着的、满是尘土的青白釉小盖罐。
器型敦厚,釉面失光,甚至还有几处明显的土沁和磨损,看起来又旧又破。
但许心的瞳孔,却微微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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