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看着小蓝那气鼓鼓又不敢反抗的小模样,觉得好笑,便指了指古树后方那几间若隐若现、依附着灵泉和古树而建的雅致小屋,说道:“好了,别嘟囔了。那边有几间空着的静室,灵气比外面浓郁些,你们自己选一间住下吧。婉清,你住东边那间,小蓝,你住西边那间。”
苏婉清乖巧地点点头:“谢谢凌云哥哥。
小蓝虽然对“双份福利”念念不忘,但对这新奇的后院和属于自己的“地盘”也充满了好奇。她“哦”了一声,暂时放下对灵珠的执念,蹦蹦跳跳地朝着西边那间小屋跑去。那间小屋外观更为简朴,靠近那汪灵泉,墙体似乎是由某种温润的玉石砌成,表面流淌着淡淡的水蓝色光晕,与她自身的属性颇为契合。
她推开虚掩的房门,一股清凉湿润、却又无比纯净的灵气涌出,让她肩头的小兽都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呼噜声。
房间内部并不奢华,但处处透着玄妙。空间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宽敞许多,显然是运用了空间拓展的法则。地面铺着光滑如镜的寒玉,走在上面,一丝丝清凉的气息自脚底涌入,洗涤着身心的疲惫。墙壁上天然形成了如同水波般的纹路,缓缓流动,吸收并汇聚着周围的水属性灵气。屋顶并非实体,而是一片微缩的星空穹顶,与后院主空间的星空呼应,星光洒落,带着宁静心神的力量。房间中央只有一个看似简单的蒲团,由不知名的银色草茎编织而成,散发着宁心静气的清香。靠墙的位置则有一张寒玉床,上面铺着柔软的云绒垫。
“哇……凌云哥哥这里,好东西真多呀!”小蓝大眼睛里满是惊叹,她伸出小手触摸着墙壁上流动的水波纹路,能清晰地感觉到精纯的水灵之力顺着指尖流入体内,温和而迅速地被吸收。“这里的灵气,比森林里一些核心区域的灵眼都不差了,而且更加温和,更容易吸收。”
她走到寒玉床边坐下,感受着身下传来的丝丝凉意,不仅不觉得寒冷,反而有种心神沉淀、思维格外清晰的感觉。她肩头的小兽也跳了下来,在光滑的寒玉地板上惬意地打了个滚,然后趴伏在那里,贪婪地吸收着弥漫在空气中的精纯能量。
安静下来后,小蓝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又回到了刚才那令人震撼的一幕——凌云创造分身的情景。
“分身术法……”小蓝靠在柔软的云绒垫上,小手无意识地卷着自己水蓝色的发梢,眉头微微蹙起,陷入了沉思。“森林里的古籍记载了不少类似的神通,猴爷爷的‘毫毛化身’,狐奶奶的‘幻影迷身’,还有熊大叔的‘战魄分身’……我都见识过。”
作为天星大森林深处最古老、最神秘的存在之一(尽管外表是个活泼少女),小蓝的知识储备远非寻常修士可比。她深知,大多数分身术法都存在明显的缺陷或限制。
“猴爷爷的化身数量多,但每个实力都远不及本体,只能做些迷惑、侦查的粗浅活儿;狐奶奶的幻影更偏向幻术,几乎没有实体战斗力;熊大叔的战魄分身倒是战力不俗,能继承本体七八成的力量,但消耗巨大,持续时间短,而且没有自主意识,完全依靠本体心神操控,极其耗费精神……”
她回忆着那些森林霸主们的神通,与凌云方才施展的“身外化身”一一对比。
“可是……凌云哥哥这个分身,完全不同!”小蓝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那是属于古老存在的洞察力。“那分身,眼神灵动,气息圆融,说话做事与本体一般无二,绝非呆板的傀儡。而且,他刚才活动手脚时泄露的那一丝气息……灵圣境巅峰!和凌云哥哥本体完全一样!”
这一点,让她感到尤为震惊。分身与本体实力完全同步,这几乎违背了她所知的绝大多数分身术法的基本原理!创造一个与自身实力等同的存在,需要消耗的能量和本源是何等恐怖?更重要的是,如何维持其稳定存在而不反噬本体?
“还有自主意识……这意味着分身可以独立学习、成长、应对复杂情况,几乎相当于再造了一个‘自己’。”小蓝喃喃自语,“这样的分身,损失了会怎么样?”
她回想起凌云创造分身时,虽然消耗不小,但神色间并无太多凝重,更多的是期待和轻松。“看凌云哥哥那样子,就算分身损失了,对他本体的影响恐怕也有限,至少不会伤及根本……或许,只是损失些能量和精神?他之前提到过可以‘修复’或‘重新凝聚’……”
这个推测让她心头剧震。这意味着,凌云几乎可以无限制地(或者说代价极小地)派遣一个拥有自主意识和完全实力的“自己”去进行各种高风险高回报的探索!这是何等逆天的能力!
“这个凌云店主……真是太神秘,太深不可测了。”小蓝第一次对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存在)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好奇和一丝……敬畏。她原本只是因为灵珠和美食,以及觉得凌云有趣才留下来的,但现在,她意识到,这位看似懒散的年轻店主,其背后隐藏的秘密,可能比她想象的要庞大得多。
“或许……他可以帮到我们?”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小蓝的脑海。她坐直了身体,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连肩头的小兽似乎也感受到了她心绪的变化,抬起头,用那双深邃的兽瞳看着她。
“森林深处的那个封印……”小蓝的思绪飘向了天星大森林的最核心处,那里隐藏着一个自上古时代便存在的巨大秘密——一道横亘在虚空中的巨大裂隙,被无数强大的上古禁制和阵法牢牢封印着。
她,以及森林里其他几位古老存在,世代守护着这道封印。根据流传下来的最古老的零星记载,封印的另一面,连接着一个陌生的异世界。那个世界资源匮乏贫瘠,环境恶劣,但却孕育了一个与生俱来便拥有强大天赋的种族。他们出生就拥有堪比灵王、甚至灵皇的实力,成长潜力巨大,而且似乎极具侵略性。
记载中语焉不详地提到,上古时期,似乎就是因为这个种族的入侵威胁,才导致了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最终由几位至强者联手,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将对方的高端战力通通解决,费尽千辛万苦才将那裂隙封印。这也间接导致从那以后再未有新的灵神晋升,这片大陆。自那以后,再也未有过灵神出面。
“如若封印被冲破,那个世界的种族降临,以他们的天赋和可能存在的侵略性,恐怕真的会对我们这片天地造成毁灭性的影响……”小蓝的小脸上浮现出与她外表年龄不符的忧虑。虽然她天性活泼爱玩,但守护封印是她与生俱来的责任。
然而,古老的记载太过久远,很多细节已经模糊不清,甚至其真实性也无从考证。封印另一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那个种族是否真的如记载中那般可怕?现在的封印状态到底如何?这些,都是悬在她和森林里其他守护者心头的巨石。
她们不是没想过探查,但那封印太过强大且敏感,任何试图穿透封印的探查行为,都可能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甚至可能加速封印的崩溃。她们只能被动地守护,加固,却无法真正了解对面的威胁。
“但是……凌云哥哥不一样!”小蓝的眼睛越来越亮,“他拥有这种神奇的身外化身之术!分身实力与本体等同,拥有自主意识,即便损失了,对本体影响也不大……”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心中成型:如果……如果请凌云哥哥帮忙,用他的分身,去探查一下封印另一面的情况呢?
分身可以穿过封印(如果凌云有办法的话),进入那个异世界,亲眼看看那里的情况,确认古老记载的真实性,评估潜在的威胁。就算分身被发现、被毁灭,损失的也只是一具分身,不会危及凌云的本体,也不会对封印本身造成直接影响!
这简直是最理想不过的探查方式!
“可是……该怎么开口呢?”小蓝又有些犹豫起来。她虽然心思单纯,但也知道这个请求非同小可。穿越上古封印,探索未知的异世界,其中风险难以预料。凌云哥哥会答应吗?他凭什么要帮天星大森林这个忙?就凭她这个小店员每周多开的两颗灵珠?
她挠了挠头,觉得这个“报酬”似乎有点拿不出手。
“嗯……得想想办法。”小蓝重新躺回床上,望着屋顶那片微缩的星空,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开始盘算起来。“首先要和凌云哥哥搞好关系!让他更喜欢我,更信任我!然后……或许可以告诉他一些森林里的秘密,或者帮他找一些他感兴趣的东西?凌云哥哥好像对稀奇古怪的宝物和食材很感兴趣……”
她想着想着,眼皮开始打架。今天一天,从成为店员到争夺美食,再到目睹分身创造,情绪起伏颇大,加上这房间内宁静安神的环境和源源不断的灵气滋养,强烈的困意席卷而来。
“不管了……先睡觉……明天开始,努力打工,讨好老板……”她含糊地嘟囔着,蜷缩在柔软的云绒垫上,像只慵懒的小猫,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肩头的小兽也靠在她身边,呼吸变得均匀悠长。
静谧的房间内,只有墙壁上水波纹路流淌的微光,和屋顶星空洒落的清辉,温柔地笼罩着这位心思渐渐变得活络起来的古老存在。她并不知道,她刚才的所思所想,与凌云对分身未来的规划,竟然不谋而合地指向了同一个方向——那片神秘而危机四伏的天星大森林深处。命运的齿轮,似乎在这一刻,悄然开始了新的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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