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像泼洒的墨汁,把韩家峪据点裹得严严实实。王卫国蹲在据点西侧的老槐树下,棉帽耳罩上凝满了霜花,呼出的白气刚到嘴边就冻成了细冰晶。他手里攥着那颗改良石雷,青石外壳被体温焐得微微发热,簪在棉袄内袋的北斗七星铜簪贴着心口,星纹的棱角硌得他格外清醒——按推演计划,小王和小郑该在据点后院点燃柴火堆了。
“卫国哥,你听!”身边的小李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夜风里传来“噼啪”的火星炸裂声,紧接着是浓烟的焦糊味,混着日军营房里慌乱的叫喊声:“着火了!快救火!”王卫国的空冥天赋瞬间展开,眉心的发烫感像雷达般扫过据点——他能“看”到后院的柴火堆窜起半米高的火苗,浓烟顺着风往营房里灌,三个日军正拎着水桶往火堆跑,却因为冻土冻住了水井,只能用雪扑火,根本无济于事。
“伪军该上了。”王卫国压低声音,看向据点东侧的土坡。那里藏着上次俘虏的三个伪军,由老吴带着,正往据点门口挪。最前面的伪军叫刘二,是河北本地人,上次被抓后哭着说“俺是被逼的,俺想回家”,此刻他手里举着块白布,声音发颤却还算清晰:“里面的太君听着!马家堡武工队说了,缴枪不杀!还给草药治伤,发军票让你们回老家!”
据点里的叫喊声突然停了。王卫国能“感觉”到营房里的日军在犹豫——十二个能战的日军里,有五个是刚调来的援兵,思乡情绪本就重,再加上冻病的六个同伴在呻吟,柴火堆的浓烟又呛得人睁不开眼,士气早就散了大半。过了约莫三分钟,一个日军军官的声音传出来,带着愤怒的嘶吼:“八嘎!你们是皇军的俘虏,还敢帮支那人说话!再喊,就开枪了!”
“开枪?你们的迫击炮早就被俺们炸了!”老吴的声音从土坡后传来,带着底气,“现在据点外全是武工队,你们要是不投降,等会儿冲进去,可就没活路了!”
王卫国趁机摸向铁丝网缺口。缺口被夜风刮得更宽了,枯树枝伪装被他轻轻拨开,露出里面黑漆漆的地道入口——这是上次反攻时留下的,日军一直没修补。他回头对小李说:“你带两个人守在这儿,要是有鬼子突围,就往翻板陷阱引;俺进去跟张连长汇合,里应外合。”小李点点头,把土炮架在树杈上,炮口对准缺口:“放心吧卫国哥!俺准能把鬼子堵回去!”
王卫国钻进缺口,地道里的泥土气息混着草药味扑面而来。张连长正带着十个战士蹲在地道作战层,手里的歪把子机枪已经上了膛:“卫国,鬼子还在硬撑?”“快了。”王卫国蹲下来,空冥状态里能“闻”到日军营房里飘来的草药味——是冻病的士兵在熬蒲公英水,却没多少效果,咳嗽声越来越响,“再等两分钟,要是还不投降,就按计划炸窗户。”
话音刚落,据点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枪响——是日军军官开枪打了刘二的胳膊!刘二惨叫着倒在地上,另外两个伪军吓得往土坡后跑。老吴见状,立刻喊:“兄弟们!鬼子不投降,跟他们拼了!”
“炸窗户!冲!”张连长大喊着站起来,手里的机枪率先开火,子弹“嗖嗖”地穿过地道射击孔,打在营房的窗户上,玻璃碎得满地都是。王卫国掏出石雷,拉开引信,朝着西侧的窗户扔过去——“轰隆”一声,窗户框被炸飞,浓烟裹着碎木片往营房里灌,里面传来日军的惨叫。
“跟俺上!”张连长带着战士们冲出地道,土炮的轰鸣声在据点里回荡。王卫国跟在后面,空冥状态里能清晰地“看”到营房里的情况:日军军官举着军刀,逼着剩下的士兵抵抗,却没几个人动——有三个日军正扶着冻病的同伴往门口挪,还有两个干脆坐在地上,举起了双手。
“缴枪不杀!”战士们齐声喊着,步枪对准了还在抵抗的日军。日军军官红着眼,举着军刀朝张连长扑过来,嘴里喊着“死啦死啦地”。王卫国见状,立刻用“七星步”绕到他身后,短刀从他的腋下捅进去——刀刃穿透棉衣,扎进日军军官的身体,他惨叫着倒在地上,军刀“哐当”掉在冻土上。
剩下的日军彻底慌了,纷纷扔下步枪,举起双手投降。张连长让人把俘虏绑起来,往地道隐蔽层带,自己则带着王卫国往后院跑——那里还有六个冻病的日军,正蜷缩在柴火堆旁,咳嗽得撕心裂肺。
“把草药拿过来!”王卫国喊着。赵婶推着独轮车从地道里出来,车上放着熬好的草药汤和干净的布条:“来了来了!这是败酱草熬的汤,能治咳嗽,你们快给他们喂下去!”战士们赶紧端着汤碗,给冻病的日军喂药,有的日军还在犹豫,却被草药的香味勾得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张开了嘴。
“卫国哥!不好了!有三个鬼子突围了!”小李的声音从东侧传来。王卫国赶紧往东侧跑,空冥状态里能“听”到翻板陷阱的“哗啦”声——是鬼子踩中了陷阱!他跑到陷阱旁,看到三个日军掉在半米深的坑里,下面插着的竹片扎进了他们的腿,鲜血正顺着竹片往下滴。小李正举着土炮对准他们:“你们还想跑?这下没辙了吧!”
王卫国让战士们把鬼子拉上来,用赵婶的草药给他们包扎伤口。一个鬼子看着王卫国,用生硬的中文说:“你们……不杀我们?还给我们治伤?”王卫国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张日军军票——是张连长给的,“你们要是想回家,就拿着这个,我们派人送你们到边境;要是想留下来,就帮我们干活,等战争结束,再送你们回去。”
鬼子愣住了,眼里满是不敢相信。他们在华北待了两年,见惯了烧杀抢掠,却没想到会被“敌人”善待。其中一个鬼子突然跪下来,对着王卫国磕了个头:“谢谢……你们是好人。”
战斗很快结束。战士们开始清点战果:缴获步枪十二支、军刀两把、子弹三百多发,还有日军藏在营房里的半袋玉米面;俘虏日军十八人(十二个能战的,六个冻病的),其中有十个愿意回老家,八个愿意留下来帮忙。张连长站在据点门口,举着步枪大喊:“韩家峪据点,被咱们端了!”
声音在夜雾里回荡,远处的马家堡村很快传来欢呼声——乡亲们都没睡,一直在等消息。赵老栓家的遗孀推着独轮车,把草药汤分给战士们:“快喝口暖暖身子!你们可太厉害了,这么快就端了据点!”李老师带着孩子们跑过来,手里拿着用红布做的小旗子,给每个战士都系在胳膊上:“这是‘英雄旗’,你们都是马家堡的英雄!”
王卫国靠在老槐树上,看着眼前的景象——战士们在清点武器,乡亲们在给俘虏喂药,孩子们在据点门口唱歌,连投降的日军都在帮忙收拾柴火堆。空冥状态里,他突然想起前世看到的新中国——高铁在金色的麦田上飞驰,孩子们在明亮的教室里读书,老人们在公园里下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这些画面和眼前的据点、欢呼的人群、手里的草药汤重叠在一起,他突然明白,今天的胜利不是结束,是开始——是中华民族从苦难走向复兴的开始,是无数像张连长、小李、赵婶这样的人,用汗水和鲜血铺就的开始。
“卫国,在想啥呢?”王破军走过来,手里拿着《玄真子兵要》,上面沾了点泥土。
王卫国抬起头,眼里满是坚定:“王叔,俺在想,以后咱们还要端更多的据点,把鬼子都赶出去,让咱们的‘国’变得很强很强,再也没人敢欺负咱们。”
王破军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好小子,有出息。玄真派说‘道阻且长,行则将至’,咱们今天赢了,明天就能赢更多,总有一天,能把所有鬼子都赶回老家,让咱们的家,再也没有战火。”
夜深了,雾渐渐散了。战士们和乡亲们扛着缴获的武器,推着独轮车往马家堡走,俘虏们跟在后面,有的帮着抬伤员,有的帮着拎草药。王卫国走在中间,手里攥着母亲的手帕和北斗七星铜簪,心里暖暖的。他知道,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要加固据点,要训练新的战士,要准备下一次的战斗。可他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他有战友,有乡亲,有前世的知识,还有一颗想守护这片土地的心。
走到马家堡村口时,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李老师带着孩子们唱起了《松花江上》,歌声在晨雾里飘得很远。王卫国抬头望着天空,看到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照在据点的废墟上,也照在每个人的脸上——那是希望的光芒,是胜利的光芒,是属于他们的,在战火里拼出来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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