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云离开了,带着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一丝被巨额资本碾压后的茫然。音乐厅内,只剩下悠扬的琴声和心神未定的夏云歌。
琴声停下,秦风转过身,看到夏云歌还站在原地,双手紧张地交握着,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有震撼,有茫然,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担忧。
“秦先生……对不起,我没想到叶大哥他会……”夏云歌的声音带着歉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叶凌云是因她而来,这场不愉快的交锋,让她觉得自己负有责任。
“与你无关。”秦风打断了她,语气依旧平淡,“他的目标是我,或者说,是我的产业。”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示意夏云歌也坐。
夏云歌依言坐下,却有些如坐针毡。她偷偷打量着秦风,这个男人刚刚轻描淡写地拒绝了叶家看似优厚的合作,并抛出了一个千亿美金的天价“门票”,此刻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得意或紧张,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日常琐事。
这种深不可测的平静,比任何锋芒毕露都更让人心折,也让她感到一种难以逾越的距离感。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古董座钟滴答的轻响。
忽然,秦风抬眼,目光平静地落在夏云歌脸上,问出了一个让她猝不及防的问题:
“你喜欢他吗?”
“啊?”夏云歌猛地抬头,撞进秦风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中,脸颊瞬间绯红,连忙摆手解释,“不!不是的!秦先生您误会了!我和叶大哥……我们只是一起长大,我把他当亲哥哥一样看待!绝对没有其他的感情!”
她的反应激烈而真诚,带着少女被误解的急切,生怕秦风会因为叶凌云而对她产生不好的观感。
秦风看着她急于撇清的样子,眼神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问。
但他这随口一问,却在夏云歌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为什么会问这个?是在意她和叶凌云的关系吗?还是仅仅出于一种……对身边人事的掌控欲?
她猜不透。
然而,秦风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刚刚平复一些的心跳再次失控。
“那么,”秦风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像是在确认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你喜欢我?”
轰——!
夏云歌感觉自己的大脑像被投入了一颗炸弹,瞬间一片空白。血液仿佛全部涌上了头顶,让她耳根滚烫,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睁大了那双清澈如小鹿般的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秦风。
喜欢他吗?
这个问题,在她第一次在咖啡馆感受到那玄妙的音乐共鸣时,在她鼓起勇气送来演唱会请柬时,在她因为他一句“不三不四”而心生悸动时,就已经无数次在自己心中问过自己。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这样一个光芒万丈、深不可测、仿佛无所不能的男人,对她这样憧憬着艺术与纯粹的女孩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那不仅仅是少女的倾慕,更像是一种飞蛾扑火般,对极致光芒的本能向往。
可是,被他如此直接、如此平静地问出来,她慌了,羞得无地自容。
看着她这副手足无措、面红耳赤的模样,秦风没有再追问。答案,已经写在她脸上了。
他并不感到意外。神级音乐精通带来的无形魅力,加上他本身所展现出的力量与神秘,吸引一个涉世未深、追求极致的女孩,再正常不过。
“演唱会,我会去。”
秦风转移了话题,仿佛刚才那个石破天惊的问题从未被问出过。
夏云歌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巨大的惊喜瞬间冲散了羞涩和慌乱:“真……真的吗?太好了!谢谢您,秦先生!”
她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之前的尴尬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嗯。”秦风点了点头,“让文倩送你出去吧。”
“好……好的!秦先生再见!”夏云歌站起身,几乎是同手同脚地离开了音乐厅,心脏依然在胸腔里狂跳不止,既因为演唱会的邀请被接受,更因为那个她不敢回答、却又无比清晰的问题。
喜欢他吗?
是的,喜欢。非常喜欢。
可是,她配得上吗?他那样的人,会看得上自己吗?
少女的心事,如同缠绕的丝线,剪不断,理还乱。
苏文倩将神情恍惚、脸颊绯红的夏云歌送走后,回到音乐厅,看到秦风正站在窗边,目光悠远。
“秦总,夏小姐她……”苏文倩轻声开口。
“一颗纯粹的音符,不错。”秦风淡淡评价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对他而言,夏云歌的喜欢,或许只是他登峰路上,一道清新悦耳的伴奏。欣赏,却不会为此停留。
他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是科技巅峰,是隐藏在历史迷雾与深海之下的终极秘密。
儿女情长,不过是这宏大乐章中,偶尔点缀的装饰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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