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一边，我们敬爱的陛下正在接受他忠诚的臣子——巴托里的拜见。
清晨的阳光透过彩窗，在书房的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巴托里公爵身着朴素的深色礼服，手捧一个精致的乌木匣，在侍卫的引领下走进拉斯洛的书房。
“陛下。”巴托里深深鞠躬，将木匣举过头顶，“老臣特来献上薄礼，预祝陛下改革顺利。”
拉斯洛正在批阅公文，闻言抬头，黑色的眼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深邃：“公爵何必多礼。”
他示意侍卫接过木匣，“坐吧。”
巴托里谨慎地坐在锦凳边缘，双手规整地放在膝上。
他眼角的目光注意到书桌上摊开的地图正是克罗地亚边境的详图，心头不禁一紧。
而后拉斯洛漫不经心地打开木匣，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地契、账本和密信。
最上面是一份清单，详细列出了科苏特的军事部署和佐奇的财务往来。
“呵呵~这个老狐狸...”拉斯洛心中冷笑，“果然还是小瞧了这些在权力场摸爬滚打数十年的贵族。”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木匣边缘，少见黑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巴托里这份“投名状”既狠辣又精准，不仅撇清了自己，还顺势除掉了政敌。
这种老辣的权术，确实配得上他世袭公爵的身份。
“罢了...”拉斯洛暗自思忖，“留下这样的聪明人，总比培养新的蠢货强。至少他懂得审时度势。”
阳光透过彩窗，在木匣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拉斯洛注意到最下面压着一份地契——那是巴托里家族在多瑙河畔最肥沃的领地，以及那位财务大臣的银行账户。
这份“诚意”，确实令人难以拒绝。
“公爵有心了。”拉斯洛合上木匣，声音平静无波，“这些...正是改革所需。”
他目光扫过巴托里花白的头发，突然觉得这场权力游戏变得有趣起来。
老贵族们并非都是蠢材，只是有人选择了一条更聪明的路。
嗯，以其他人的尸骨所铺成的路。
巴托里连忙起身：“老臣身为匈牙利贵族，理应为陛下分忧。”
他斟酌着用词，“只是老臣年事已高，难免行事冲动。佐奇大臣也是爱财心切...”
他决口不提那位已经出城门的科苏特，现在没准他都已经被砍成臊子了，也可能是被射成刺猬。
这时候提起不是有些晦气吗，不相干好吧，不相干。
切割了喵。
“人非神圣。”拉斯洛打断他，指尖轻点桌面，“重要的是知错能改。”
这句话让巴托里松了口气。
他谨慎地试探：“老臣以为，边境骚乱需要尽快平息，以免影响春耕。”
拉斯洛唇角微扬：“公爵以为，派谁去最合适？”
“老臣推荐更年轻有为的将领。”巴托里立即回答，“比如阿尔贝特子爵，虽然经验尚浅，但忠诚可靠。”
这个回答很巧妙——既表明自己不再觊觎军权，又推荐了一个无足轻重且对自己有所求的年轻贵族。
“罢了，就当是给这老东西留点念想吧。”拉斯洛心中暗忖。
他清楚巴托里在打什么算盘——阿尔贝特子爵不仅是老派贵族的年轻一代，更是个容易掌控的傀儡。
不过眼下也不能将他逼得太死，暂时允诺也无妨。
拉斯洛满意地点头：“就依公爵所言。”他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不过...还需派几位经验丰富的将领辅佐。”
阳光渐渐移过书桌，照亮了拉斯洛手边的一卷羊皮纸。
巴托里认出那是新拟定的贵族法案，心中暗惊——这位陛下果然早有准备。
“陛下若无其他吩咐...”巴托里起身告退，正欲离开这个令他大出血的书房。
只是进来了数十分钟，便丢失了多瑙河附近最能捞钱的庄园，再不走，这位陛下再要些什么，他也还是只能答应。
拉斯洛突然道：“公爵觉得，一棵老树若要焕发新生，该当如何？”
巴托里心领神会：“当修剪枯枝，培育新芽。”他躬身行礼，“老臣愿做陛下园中最忠实的园丁。”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当巴托里退出书房时，晨光正好照在他花白的头发上。
这位老牌贵族知道，从今天起，匈牙利将迎来一个全新的时代——而他，选择站在了胜利者这边。
拉斯洛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敲了敲木匣。
侍卫长悄声上前：“陛下，是否需要监视公爵府？”
“不必。”拉斯洛展开那卷羊皮纸，“聪明的园丁知道该修剪哪些枝条。”
他黑色眼眸中闪着洞悉一切的冷光，“况且...他献上的这份大礼，足够买他几年安生日子了。”
羊毛要一批一批的薅，要可持续的竭泽而渔，先让他长长罢。
拉斯洛示意侍卫将木匣中的名单呈上。
当羊皮纸在阳光下展开时，连久经沙场的侍卫长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科苏特将军——侵吞军饷达三万金币，克扣阵亡将士抚恤金，更在十年前多瑙河战役中临阵脱逃，导致侧翼崩溃；
佐奇财务大臣——与威尼斯商人勾结，走私军备给奥斯曼，仅去年就获利五万金币...
拉斯洛的指尖在“佐奇”这个名字上停顿片刻：“这个人...暂且留用。”
侍卫长不解：“陛下，他可是通敌叛国...”
“正因如此，才更有价值。”拉斯洛的眼眸中闪过思虑，“留着这条线，才能钓到威尼斯的大鱼。”
他继续浏览名单，每一条罪状都触目惊心：有的贵族强占民田导致饥荒，有的将领虚报兵额吃空饷，更有人将劣质装备卖给军队，导致数百士兵枉死沙场。
“去吧...”拉斯洛轻轻合上名单，声音平静得令人心悸。
侍卫长躬身领命时，注意到陛下握笔的手微微发白。
这位向来冷静的君主，此刻眼中燃着冰冷的火焰。
果然啊，他还是不该对一些坚定的封建主义战士有些什么幻想，这种人要怎么改变呢。
只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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