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港市第一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像倒计时的钟摆，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苏暖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了管子，原本已经稳定的生命体征，此刻又开始剧烈波动——克隆基因的排斥反应突然反扑，她的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紫红色纹路，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四肢，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呻吟。
“不行，中和剂已经失效了。”陆时衍盯着检测报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报告上显示，苏暖体内的克隆基因产生了抗药性，之前制作的中和剂根本无法抑制其扩散，“再这样下去，她撑不过24小时。”
糖糖站在病床边，看着苏暖痛苦的模样，眼泪忍不住掉下来。自从实验室被炸、“极乐之泪”在黑市流通后，情况就越来越糟。他们不仅要对抗变异的克隆体，还要追查提炼泪液酶的幕后黑手，现在连苏暖的病情都出现了反复，她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厉墨琛皱着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自从苏暖被救回来后，他几乎每天都来医院，看着她从好转到再次病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难受。
陆时衍沉默了很久，突然抬头，眼神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有一个办法，但非常冒险——用‘极乐之泪’。”
“什么？”糖糖和厉墨琛同时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极乐之泪”是用糖糖的泪液酶提炼的毒品，成瘾性极强，怎么能用来治病？
“‘极乐之泪’里的泪液酶纯度极高，虽然被添加了致幻成分，但本质上还是能抑制克隆基因的活性。”陆时衍快速解释，手里拿着一支缴获的“极乐之泪”试管，淡金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我可以提取出里面的泪液酶，去除大部分致幻成分，然后给苏暖注射微量，以毒攻毒，延缓排斥反应。”
“可是……”糖糖还是担心，“万一失败了怎么办？苏暖会不会染上毒瘾？”
“这就是冒险的地方。”陆时衍的声音低沉，“现在没有时间犹豫了，要么冒险一试，要么看着苏暖死去。”
病房里陷入了沉默，只有心电监护仪的声音在不断回响。厉墨琛看着病床上的苏暖，她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呼吸越来越微弱。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就按你说的做，出了任何问题，我来承担。”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陆时衍在实验室里争分夺秒地处理“极乐之泪”。他戴着无菌手套，小心翼翼地将试管里的液体倒入离心管，加入特制的溶剂，然后放入离心机高速旋转。淡金色的液体慢慢分层，上层是透明的泪液酶提取液，下层则是浑浊的致幻成分。
“去除了80%的致幻成分，但还有20%无法完全分离。”陆时衍拿着提取液，语气凝重，“注射后可能会出现副作用，比如幻觉、意识模糊，甚至产生依赖。”
糖糖看着那支提取液，心里既期待又害怕。她走到苏暖的病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苏暖，对不起，又要让你冒险了。但你一定要挺过来，我们还等着一起去吃草莓蛋糕呢。”
苏暖似乎听到了她的话，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眼睛却依旧紧闭着。
医护人员将提取液注入苏暖的静脉，淡金色的液体缓缓流入她的体内。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心电监护仪上的数据。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原本剧烈波动的心率慢慢平稳下来，皮肤下的紫红色纹路也开始变淡。
“有效了！”护士兴奋地大喊，“排斥反应在减弱！”
陆时衍松了口气，靠在墙上，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糖糖和厉墨琛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可就在这时，苏暖突然开始挣扎，眼睛猛地睁开，瞳孔里充满了惊恐，嘴里大喊着：“别过来！别杀我！”
“苏暖！你怎么了？”糖糖急忙凑过去，想握住她的手，却被她一把推开。苏暖的眼神空洞，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蜷缩在病床上，身体不停发抖。
“是副作用，她产生幻觉了。”陆时衍立刻上前检查，发现苏暖的脑电波异常活跃，“致幻成分虽然减少了，但还是影响了她的神经系统。”
接下来的几天里，苏暖的幻觉越来越频繁。她常常对着空气说话，有时候会突然大笑，有时候又会痛哭流涕。最奇怪的是，她每次产生幻觉时，嘴里都会喊着厉墨琛的名字。
“厉墨琛，你别离开我……”“墨琛，这里好黑，我怕……”
厉墨琛每次听到她的呼喊，都会走到病床边，轻声安慰她。虽然苏暖处于幻觉中，看不到他，但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她的情绪就会慢慢平静下来。
“她好像对我产生了依赖。”厉墨琛看着熟睡的苏暖，语气复杂地对陆时衍说，“每次我不在的时候，她的幻觉就会更严重。”
陆时衍点了点头，调出苏暖的脑部扫描图：“致幻成分刺激了她的记忆中枢，让她对熟悉的人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感。而你是除了糖糖之外，她最熟悉的人，所以才会在幻觉中依赖你。”
糖糖看着厉墨琛对苏暖的细心照顾，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想起大学时，苏暖曾说过有一个很照顾她的学长，现在想来，那个学长很可能就是厉墨琛。原来他们之间，早就有过交集。
这天晚上，厉墨琛像往常一样守在苏暖的病床边。苏暖突然醒了过来，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惊恐，反而带着一种异常的平静。她看着厉墨琛，轻声说道：“墨琛，我看到你杀了dr.V。”
厉墨琛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变得苍白。dr.V是国外有名的基因科学家，也是厉母之前合作的伙伴，更是提炼“极乐之泪”的幕后黑手之一。他确实一直在追查dr.V的下落，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你……你看到了什么？”厉墨琛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知道苏暖是在幻觉中看到的，还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苏暖的眼神空洞，像是在回忆幻觉中的画面：“在一个黑色的实验室里，你拿着刀，刺向了dr.V的心脏。他倒在地上，血染红了白色的实验服……”
糖糖和陆时衍听到声音，也走了进来。当他们听到苏暖的话时，都愣住了。厉墨琛看着他们疑惑的眼神，急忙解释：“我没有杀dr.V，我甚至还没找到他的下落。苏暖说的，应该是幻觉。”
可苏暖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是幻觉，我看得很清楚。你还说了一句话，你说‘这是为了苏暖’……”
厉墨琛的心脏像被重锤击中，他确实在心里想过，如果找到dr.V，一定要为苏暖报仇。可苏暖怎么会在幻觉中看到这些？难道她的幻觉，不仅仅是致幻成分引起的，还和某些真实的记忆或想法有关？
陆时衍皱着眉，陷入了沉思。他突然想到，苏暖体内的克隆基因来自厉家的基因库，而dr.V曾参与过厉家的基因研究。或许苏暖的幻觉，是克隆基因和致幻成分共同作用的结果，让她接收到了某些和厉家、dr.V相关的信息。
“不管是不是幻觉，都说明dr.V很可能已经来到了星港市。”陆时衍语气凝重，“而且，他很可能已经知道我们在用‘极乐之泪’治疗苏暖，接下来，他很可能会对苏暖下手。”
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厉墨琛握紧拳头，眼神里充满了杀意：“我不会让他伤害苏暖的。不管苏暖看到的是不是真的，我都会找到dr.V，让他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糖糖看着厉墨琛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病床上依旧处于幻觉中的苏暖，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苏暖，找到dr.V，阻止他继续危害更多的人。
窗外的雨还在下，星港市的夜晚依旧笼罩在黑暗中。一场新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而苏暖幻觉中的画面，究竟是真是假？厉墨琛和dr.V之间，又有着怎样的恩怨？这些谜团，都等着他们去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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