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晴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将手机里的监控画面转向他。
屏幕上,冰棺中银发老者的皮肤呈现诡异的青灰色,每根血管都像盘绕的黑蛇:
半年前她突然陷入昏迷,三个月前彻底失去意识,现在......
少女的声音突然哽咽,
医生说最多还有三天。
李一的瞳孔猛地收缩。
透过车窗玻璃,他看见路边广告牌上闪烁的霓虹突然扭曲成神秘卦象,与记忆中电视里东周古墓的道袍暗纹惊人重合。
巅峰梦师不该有这种状况!
他扯松领带,喉结剧烈滚动,
以她的修为,就算寿元将尽,也不该如此......
这就是修行者的宿命。
陈舒晴突然按下车窗,九月的风卷着梧桐叶扑进车内,掀起她散落的长发。
少女望着飞逝的街景,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武者修气血,梦师炼神识,可人体就像天平——
她伸出双手在空中比划,指尖在晨雾中画出虚幻的弧线,
当精神力远超肉身承受极限,就会像过度膨胀的气球......
话音未落,挡风玻璃突然炸出蛛网般的裂纹,惊得司机猛踩刹车。
赤焰发出尖锐的鸣叫,李一感觉神域中的信仰之力突然剧烈震颤。
他望着陈舒晴染着血丝的眼睛,突然意识到这场救援或许比想象中更加危险——
因为在那个冰棺里沉睡的,不仅是位垂危的强者,更是整个修行界禁忌真相的钥匙。
……
迈巴赫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戛然而止,雕花铜钉大门在液压装置的推动下缓缓敞开。
李一踏出车门的瞬间,寒意裹挟着檀香扑面而来,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后颈。
门廊下悬挂的白灯笼无风自动,在灰墙上投下斑驳阴影,赤焰突然炸起全身毛发,琉璃眼睛映出檐角蜷缩的玄猫。
陈舒晴的指尖冰凉,攥着他的力道却越发紧了。
穿过九曲回廊时,远处传来的呜咽声与铜铃轻响交织,地砖缝隙里渗出的水渍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
当鎏金匾额德馨堂映入眼帘,李一感觉青铜罗盘在西装内袋剧烈震颤,暗紫色纹路顺着血脉爬上脖颈。
洛医师,当真回天乏术?
苍老的质问撞碎满室寂静,震得梁上的檀木佛珠簌簌作响。
李一透过虚掩的雕花槅扇,看见轮椅上白发如雪的老者死死攥着黄花梨扶手,翡翠扳指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对面身着藏青长衫的老医师缓缓摇头,药箱里的银针突然集体嗡鸣,在案上跳起诡异的舞蹈。
这是修行者的天劫。
洛医师的声音像是从枯井里飘出来的,他展开泛黄的医典,羊皮纸上用朱砂勾勒的经络图竟与李一体内的精神力纹路如出一辙,
当神识强过肉身太多,便是大罗金仙也......
话音未落,内堂突然传来冰棺碎裂的脆响,惊得满室烛火同时爆开。
陈舒晴的指尖沁出冷汗,攥着李一的手微微发抖。
雕花槅扇推开时,一股夹杂着冰麝香气的寒意扑面而来,厅堂内烛火摇曳,映得满室人影忽明忽暗。
陈家众人身着素白麻衣,如雕塑般静立,唯有白发老者手中的佛珠在指间转动,发出细碎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头。
两人贴着墙角挪动,红木立柱上的鎏金纹饰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陈舒晴下意识屏住呼吸,连平日里飞扬的裙摆都收敛了几分。
李一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在迅速流失,而自己体内的青铜罗盘正发出细微的共鸣,暗紫色纹路顺着血管缓缓蔓延。
难为洛医师跑这一趟了。
白发老者松开佛珠,枯枝般的手指按在眉心,翡翠扳指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幽光,
难道我陈家真要折在这一劫上?
他的声音沙哑而沉重,仿佛承载着百年家族的兴衰荣辱。
洛医师叹息着转身,藏青长衫扫过青砖,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
行至门槛处,他忽然顿住,银白长须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若想救老夫人......除非神灵降世。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满室寂静,烛火猛地明灭三次,惊得檐下的铜铃发出刺耳的嗡鸣。
白发老者缓缓阖目,皱纹深刻的面庞在阴影中宛如一尊石像。
他挥了挥手,动作疲惫而无力:
都散了吧。
话音未落,梁上悬挂的福寿绵长匾额突然发出细微的裂纹,尘埃簌簌落在众人肩头,仿佛预示着这个古老家族的命运正走向未知的深渊。
月光从雕花窗棂斜斜切进厅堂,在青砖地面烙下惨白的菱形。
陈家众人垂首退出时,衣袂摩擦声都似裹着铅块,鎏金香炉里未燃尽的香灰簌簌跌落,惊起梁间沉睡的燕雀。
白发老者拄着龙头拐杖,每一步都像踏在自己的骨血上,翡翠扳指撞在冰棺边缘,发出清越却破碎的声响。
老妇人安卧在霜色雾气中,银丝如雪铺散在冰面,青灰色的面庞泛着玉石般的冷光。
老者颤抖着伸手,指尖悬在距她脸颊三寸处迟迟不敢落下,浑浊的瞳孔倒映着冰棺里那具枯槁的身躯——
曾经叱咤风云的巅峰梦师,如今竟如风中残烛。
娘......
喉结滚动三次,这个在家族危局中岿然不动的老人,声音突然裂成碎片。
一滴浑浊的老泪砸在冰面上,瞬间凝成冰晶,
当年您独闯万魔窟护我周全,如今孩儿竟连留住您一缕魂魄都做不到......
他的手掌重重按在冰棺上,震得霜花簌簌坠落,在月光里扬起细小的雾霭,恍若老妇人即将消散的神识。
……
陈舒晴的指尖刚触到李一的袖口,两道身影便从廊柱阴影中转出。
水晶吊灯的冷光掠过妇人鬓边的珍珠发簪,将她眼角的细纹都镀上了层霜色。
这位身着墨绿织锦旗袍的妇人微抬下颌,檀木珠串随着动作轻响,目光像细密的银针般扫过李一。
这就是小一吧?
她唇角勾起弧度,声音却似裹着冰层,
记得上次见你,还躲在舒晴后头不敢说话。
染着丹蔻的指尖拂过旗袍盘扣,身后的中年男人双手抱臂,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西装内袋露出半截暗红色请柬角。
李一脊背瞬间绷紧,体内青铜罗盘突然发烫。
他深深鞠躬时,后颈的暗纹与头顶悬挂的八卦图产生微妙共鸣,
阿姨好,叔叔好。
话音未落,赤焰突然从他怀中探出琉璃眼睛,对着那对夫妇发出低沉的呜咽。
陈舒晴像只护崽的猫,踮脚挡在李一身前,发梢扫过母亲珍珠耳坠发出细碎声响:
爸!妈!
尾音拖着撒娇的颤音,杏眼圆睁的模样让廊下铜铃都跟着晃了晃。
赤焰适时从李一怀里探出脑袋,琉璃眼睛眨出无辜的水光,爪子轻轻搭在少女裙摆上。
中年妇人紧绷的眉峰瞬间软化,旗袍盘扣下藏着的手不自觉揉了揉女儿发顶。
男人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笑意漫出眼角,西装内袋的请柬被他随手塞进怀里:
得得得,养大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他故意板起脸,却掩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还没说两句话,就知道护着外人了?
话音未落,厅堂深处传来冰棺细微的嗡鸣,惊得众人神色骤变。
陈舒晴的手指悄然勾住李一的袖口,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进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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