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人回到门房后坐下，姜心凯一直都在沉默中抽烟，我只能和他没话找话，还说出来我几个当兵的同学名字，问他们是不是一个部队的，他除了说不认识，也不再吱声，眼睛始终望着窗外的荒地，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他狠狠的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对我诚恳的说，我想咨询你个事情，行不行？我也不吱声，用眼睛盯着他，就等他说话。
他又犹豫了几秒钟才说，分配的时候人家告诉他，把他分到了这里的保卫科，你领我去看看呗，我咋没看到啊。我听后一顿大笑，我说你现在不就是在保卫科里嘛，就是这个门房。他那种失望的感觉似乎又加深了许多，又不吱声了。我接着说是不是这里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啊，你想象中是不是有一间挂着保卫科的房子，里面不是手铐就是警棍，时不时抓个小偷审问一下，翻开法律法规，弄个材料去上报公安局啥的。
我喝了一口水，又一字一字的说，这才是你心里想的样子吧，他知道我看穿了他的心思，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那种失望的表情还是没有消失。我接着说，兄弟你当兵不会当傻了吧，现在各大单位为了精简人员，什么保卫科，供应科，采购科早就没有了，都去工地搬砖去了，当然分配你的时候，可能为了显得正式好听，才用了保卫科三个字，我去年当兵的一个同学被分到了煤炭公司，现在还没找到地方呢。
他听后茫然无措的说，现在都这样了啊，是不是有地方给个工作就不错了，我说那当然是了，你仔细想一想，这里有什么不好，离市区那么远，单位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关系，天高皇帝远的，门房就咱们俩，只要有个人在就行，我目前就住在这里的宿舍，几乎不回家，你有啥事告诉我一声就行，后面车间里有几十个小妞，看上哪个直接谈对象，就这地方，给个他妈的村长位置也不和他换！
在我这一席话说出来以后，姜心凯恍然大悟，赶紧又递给我一支烟说，这么看来确实这地方不错，就是有点太远了，家里大人估计不太同意。我接着说，你是当兵分配来的，和我的性质绝对不一样，你有工作档案关系，我狗屁都不是，以后出去你就说自己是科长就行。
我接着说，你的父母假如真不同意，能给你重新去安排，让你拥有一个最好的未来，那么现在就上楼，要回来你的资料，重新分配到市政府，政法委去，如果没有这个本事，那这里就是最好的安排，最起码夏天不晒，冬天不冷吧。
此时姜哥们彻底死心效忠肠衣厂，炯炯有神的眼睛里也有了奔向好生活的向往，临走时问我晚上几点上班，我说八点前来就行，毕竟厂里有好多南方人，可能会传话给潘总，一开始我们都老实点，遵守时间，按时上班，你和单位的人都熟悉后，你就知道咋回事了。
他推着自行车回家给父母报告情况，回头又问了我一句，你说的后面车间几十个小妞，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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