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紧急征召
冥川节点的异常活跃和城内鬼怪事件的激增，如同不断敲响的警钟，让灵调局东离市分局的气氛紧绷到了极点。常规的应对机制已显捉襟见肘，必须采取更果断的措施。一份加盖了分局及总局双重印章的《东离市新生代超凡者紧急培训与战时征召方案》被迅速签署下发，一场针对新生超凡者和民间力量的快速动员就此拉开序幕。
位于市郊的原灵调局训练基地被紧急启用，挂上了“东离市超凡应急训练营”的牌子。与以往循序渐进的培养模式不同，此次训练营的核心只有两个字：“速成”。
楚歌和其他近五十名近期觉醒、尚未正式纳入体系的新生超凡者，是第一批被强制要求入营的学员。报到当天，没有冗长的开班仪式，只有一位面色冷峻、眼角带疤的教官站在操场上，对着集合的人群劈头盖脸：
“我是高猛，b级力量强化，未来七天，是你们的总教官。废话不多说，你们能站在这里，说明还有点价值。但现在的你们，上了街头，多半是给鬼物送菜，顺便变成新的麻烦！我们的任务，就是在最短时间内，让你们从‘菜鸟’变成至少能自保、最好能帮上忙的‘战力’！”
训练内容被极度压缩和强化。上午是“诡怪通识课”的高强度灌输，一位老教授语速极快地讲解着常见鬼物的特性、弱点以及最基本的应对原则，大量过去被视为机密档案的案例被直接下发学习，要求学员在极短时间内形成本能反应。“测灵仪”被分发到每个人手中，要求必须熟练掌握，但同时也被反复告诫“数据仅供参考，实战中鬼物的诡诈远超仪器显示”。
下午则是近乎残酷的实战训练。训练场内布满了各种模拟鬼气环境的设施，学员们需要在这些能干扰感知、制造幻觉的环境下，运用刚刚觉醒的能力进行对抗和协作。楚歌看到有学员被模拟怨灵的精神冲击弄得崩溃大哭，也看到有人在高压下潜能爆发，对自身能力的掌控肉眼可见地提升。他刻意收敛着“不朽神躯”的本源力量，主要运用S级控制与封印天赋进行练习，即便如此，他表现出来的精准控制力和对鬼气侵蚀的惊人抗性，也引起了教官们的侧目，私下里将其标记为本次训练营的“重点观察对象”。
资源配给也向实战倾斜。每天训练结束后，每位学员都能分配到数枚最低等级的“灵核”（一种从鬼物残骸中提取的、能微弱提升灵异力量的晶体）。楚歌在吸收这些灵核时，能明显感觉到体内力量的活跃度有所提升，但他更清晰地意识到，这种外力催化远不如自身“不朽神躯”通过承受伤害带来的属性转化那般扎实和高效。
训练营如同一个高压锅，试图在最短时间内将这批新人“催熟”。而就在训练营紧张进行的同时，一张更大的网撒向了东离市所有登记在册的民间超凡者。
一纸加盖了灵调局总局紧急状态印章的《超凡者临时征召令》被迅速下达至东离市各个民间超凡组织及独立超凡者手中。征召令明确要求，所有c级及以上的登记超凡者，必须按分局统一调度，编入临时巡逻队，参与重点区域的巡防任务。拒绝征召者，将面临吊销超凡执照、冻结相关资产乃至更严重的处罚。
这道命令在民间掀起了轩然大波。
“青年超凡协会”总部，会长雷烈看着征召令，面色阴沉。协会中坚力量被大量抽走，无疑会影响协会自身的运作和利益。但面对官方的强势和眼下确凿的危机，公开对抗绝非明智之举。“告诉兄弟们，服从安排，但眼睛放亮一点！我们的首要任务是保证自身安全，其次是收集节点异动的一手情报！灵调局想让我们当炮灰，也没那么容易！”雷烈对手下吩咐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协会需要借此机会深入了解官方的布防和节点的真实情况。
“赛博神教”的墨菲斯对征召令的反应则更为微妙。他将其视为一个难得的“实验机会”——在真实的鬼物对抗环境中，测试教团最新研发的义体和能量武器的实战数据。“让‘净化者’小队准备好，带上三号原型机。这是我们向官方展示‘机械飞升’优越性的绝佳舞台。注意收集鬼物的能量频谱，特别是与节点共鸣相关的数据。”在他看来，混乱是阶梯，是推广其理念的催化剂。
而那些没有加入组织的独立超凡者，则心态各异。有的认为这是履行职责、保护城市的机会；有的则满腹怨言，担心被当作消耗品；还有的则试图寻找漏洞，想要逃避征召。
很快，一支支由灵调局干员、民间协会成员、独立超凡者混编的巡逻队开始出现在东离市的大街小巷，尤其是能量异常波动频繁的区域和重要基础设施周边。巡逻队配备了基础的破灵武器和通讯设备，但彼此间的信任与默契，显然需要时间和战斗来磨合。街头的气氛陡然变得肃杀起来，普通市民也能感受到那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感，夜幕降临后，出门的人明显减少。
训练进行到第四天傍晚，一阵急促的集合哨声划破营地天空。
“紧急任务！”总教官高猛站在队列前，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城西老工业区，三个街区同时出现大规模能量聚集，疑似有多只野级（二级）鬼物同时显形，并伴有大量游级（零级）鬼物扩散！一支巡逻小队被困请求支援！你们中的大部分人，实战考核提前了！”
命令迅速下达：训练营所有学员，以小组为单位，由教官带领，前往指定区域执行外围警戒、疏散残留市民和辅助清剿低阶鬼物的任务。真正的硬骨头，由灵调局的精英小队和部分被征召的资深民间超凡者负责。
楚歌被分到了一个五人小组，小组中还有一位擅长能量护盾的防御型学员和一位感知敏锐的侦查型学员。他们乘坐装甲车抵达任务区域时，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和若有若无的凄厉嘶嚎让人头皮发麻。远处不时亮起能量碰撞的光芒，以及“破灵手枪”特有的脉冲射击声。
他们的任务是守住一个通往居民区的十字路口，建立临时防线，阻止鬼物流窜。教官在布置完任务后，便赶往更核心的区域支援，只留下他们和几名配备标准武器的普通外勤队员。
夜色渐深，雾气弥漫。测灵仪的指针开始不规则地跳动。突然，一阵阴风袭来，夹杂着刺骨的寒意，十几道半透明的虚影——最低等的游魂，发出扰人的精神呓语，从雾中涌出，扑向防线！
“稳住！能量护盾展开！攻击性天赋，瞄准了打！”小组中那位防御型学员大喊着，一道淡蓝色的光幕出现在队伍前方。其他学员也各显神通，火球、风刃、地刺纷纷砸向鬼物。
楚歌没有急于动用封印能力，他像其他学员一样，使用训练营配发的制式“破灵短棍”进行攻击。但他的每一次挥击，都精准地落在游魂的能量核心上，效率远高于旁人。他同时分神关注着整个战局，当一只较为强壮的“孤魂”（一级）突破火力，试图从侧翼袭击那名防御学员时，楚歌眼神一凝，左手悄然结印，一道微不可查的金色符文瞬间没入那只孤魂体内。
孤魂的动作骤然僵直，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捆住，紧接着便被集中火力的其他学员迅速击散。
“干得漂亮！楚歌！”旁边的学员兴奋地喊道，以为那是楚歌的S级控制天赋的效果。只有楚歌自己知道，他刚才动用的，是远比S级天赋更本源的、源自“不朽神躯”的微弱力量，一种对灵体近乎规则层面的束缚。他需要隐藏实力，但更需要在可控范围内，确保这支临时小队不会出现不必要的伤亡。
这一夜，东离市多个区域都发生了类似规模的冲突。官方的强制征召和训练营的紧急启动，虽然仓促，却也在第一时间构筑起了一道看似粗糙却有效的防线，成功将鬼物爆发的势头压制在了可控范围内，避免了更大规模的恐慌和伤亡。
但当黎明来临，楚歌站在满是战斗痕迹的街头，看着疲惫不堪的队友和正在清理战场的后勤人员时，他心中没有丝毫轻松。训练营的速成，征召令下的临时团结，都只是权宜之计。冥川节点的躁动根源未除，各方势力在压力下的合作之下，依旧是暗流汹涌。
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七天训练营结束后，被强行推上战场的他们，又将面对怎样的局面？楚歌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股沉睡的、远超旁人想象的力量。他需要更快地成长，更需要弄清楚，这座城，这个节点，以及自己身上，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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