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坚城与协会
楚歌站在东离市老城区一栋不起眼的茶楼“清心居”的雅间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枚已被他施加了多重精神力封印的芯片。苏软软提供的信息碎片如同冰冷的刺，扎在他的意识里，让他对柳如烟和其背后的“议会”愈发警惕。他需要更多的信息，也需要可靠的盟友。而苏软软和她的“坚城实业”，至少目前看来，是站在议会对立面的技术路线代表。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雅间的雕花木门。室内茶香袅袅，苏软软早已端坐其中，依旧是一身利落的深灰色工装，神色平静，只是眼底深处比上次见面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而坐在她对面的，正是青年超凡协会的副会长王锐。王锐今天没穿那身玩世不恭的休闲装，换了一身较为正式的中式立领上衣，但翘着的二郎腿和指尖转动的硬币，还是暴露了他随性的本性。
“楚歌学弟，你可算来了。”王锐见到楚歌，眼睛一亮，笑嘻嘻地招呼，“苏总可是等你半天了，我这陪聊的压力山大啊。”
苏软软微微颔首，语气平和：“楚先生，麻烦你了。”
楚歌在王锐身旁坐下，直入主题：“王会长，苏总的情况和‘坚城实业’的理念，我上次简单提过。他们的非智能机械路线，在东离市目前的环境下，或许能提供一种不一样的思路。”
王锐收起硬币，身体微微前倾，脸上玩味的笑容淡去，多了几分属于协会高层的精明：“苏总，‘坚城实业’的名头，我略有耳闻。听说你们在大灾变前就是做高端民用防护装备的，转型后专攻非智能外骨骼和基础符文武装，对吧？”
“是的。”苏软软点头，从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上调出几张经过处理、隐去关键参数的产品示意图，“这是我们目前主打的‘磐石’系列基础外骨骼，强调环境适应性、极端条件下的可靠性，以及最重要的——完全的操作者主导，零AI介入，免疫已知的灵能及电子干扰。”
王锐仔细看着图片上结构扎实、透着工业美感的装备，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好东西，一看就皮实耐操。不像某些花里胡哨的铁疙瘩，中个Emp或者被高阶鬼物的精神冲击扫一下就得趴窝。”他话里带着明显的指向性，显然是在影射智械未来。
但他话锋一转，看向苏软软：“不过苏总，东离市这潭水，现在可是浑得很。灵调局被智械未来和上面的压力牵着鼻子走，冥川节点像个不定时炸弹，暗地里还有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们‘坚城’这时候想进来分一杯羹，光有技术恐怕不够，还得有站稳脚跟的资本和决心。”
苏软软迎上王锐审视的目光，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王会长，我们不是来分羹的。智械未来的技术路线，依赖于稳定的能量环境和绝对的信息控制，这在面对未知的、规则可能被扭曲的鬼门事件时，是巨大的风险。‘坚城’的理念，是提供当一切高科技都可能失效时，最后那道能握在手里的保障。至于资本和决心……”
她顿了顿，从平板调出一份加密文件，推到王锐面前：“这是‘坚城’可以向东离市协会提供的首批技术支持清单，包括三百套‘磐石IV型’外骨骼的优先供应权，以及一套小型、可移动的‘基础符文工坊’的搭建技术支持。这足以在关键时刻，为协会的核心队伍提供不依赖外界的装备维护和基础补给。这，算是我们的诚意。”
王锐扫了一眼文件上的列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这份礼单的价值不菲，尤其是在当前局势下，相当于给协会增加了一条相对独立的后勤生命线。他摸了摸下巴，咧嘴一笑：“苏总大手笔。看来你们是铁了心要在这乱世里，走‘实用主义’的路子了。”
“我们相信，最终的生存之道，在于人本身，而非过度依赖外物。”苏软软平静地回答。
王锐看向楚歌，眼神意味深长：“学弟，你怎么看？你这引荐人，可是担着干系呢。”
楚歌知道这是王锐在试探他的态度和与苏软软关系的深浅。他沉吟片刻，开口道：“协会需要不同的声音和选择。柳如烟和智械未来势大，但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风险太高。苏总的技术路线，至少是一条可靠的退路和补充。而且，”他看了一眼苏软软，“我相信苏总带来的，不仅仅是装备。”
最后这句话，隐约指向了芯片中的信息，楚歌相信苏软软能听懂其中的暗示。
王锐何等精明，立刻捕捉到了楚歌话中的深意。他哈哈一笑，拍板道：“好！既然楚歌学弟作保，苏总又这么有诚意，这个朋友，我们东离青年超凡协会交了！不过苏总，丑话说在前头，协会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有些人可能对新技术有顾虑，也有些人……可能已经被其他势力渗透。合作可以，但初期务必低调，先从小的、可靠的团队开始试点。”
“我明白。”苏软软点头，“我们会谨慎行事。另外，关于冥川节点的能量波动异常，我们‘坚城’的一些监测设备捕捉到一些……不同寻常的模式，或许可以作为双方信息共享的开始。”
王锐眼睛一亮：“哦？这倒是很有意思。看来苏总不仅是来做生意，更是带着‘干货’来的。那就更好了！”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详细商讨了初步的合作细节，包括装备试用的团队选择、信息共享的渠道和加密方式等。气氛虽然算不上热烈，但一种基于共同警惕和务实需求的初步信任，已经开始建立。
离开茶楼时，已是华灯初上。王锐勾着楚歌的肩膀，走在前面，低声道：“学弟，这个苏软软不简单啊。她给的筹码，正好打在我们的七寸上。她背后掌握的信息，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你……自己多留个心眼。”
楚歌点了点头：“我知道。但她至少目前，和柳如烟不是一路人。”
“那倒是。”王锐松开手，恢复了嬉皮笑脸，“行了，这次算我欠你个人情。以后协会里有啥好事，哥哥我优先想着你！”
看着王锐消失在街角，楚歌回头，发现苏软软还站在茶楼门口等他。
“今天，谢谢你，楚先生。”苏软软轻声道。
“各取所需而已。”楚歌看着她，“希望你的信息，真如你所说，有价值。”
苏软软的目光望向城市东南方向那片晦暗的天空，冥川节点的能量波动即便在这里也能隐约感受到。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价值与否，很快就会有答案了。据我们的监测，冥川节点的能量潮汐，正在逼近一个新的临界点。下一次大规模的‘呼吸’，可能不会太远了。”
她的话，像一块石头投入楚歌心中。芯片中的警示、柳如烟的算计、节点的异动……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一场即将到来的巨大风暴。
而他和苏软软这刚刚搭起的、脆弱的联盟，能否在这场风暴中存续下来，犹未可知。
后的警告，再次强调冥川节点危机迫近的紧迫感，持续积累张力，为接下来的大事件做铺垫。
关系进展：楚歌与苏软软的信任关系有保留地向前推进了一步，从单纯的互利交易，开始带有共同应对危机的伙伴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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