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南疆,暖阳终于穿透了冬日的余寒,博物馆院子里的几棵白杨树冒出了嫩绿的新芽,风一吹,叶子簌簌作响,像是在和展柜里的老枪打招呼。小艾克拜尔刚把从库地连带回的“风沙坐标”木牌挂好,就看到门口跑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是小木拉提,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校服,背上背着书包,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瓶,瓶里装着几颗嫩绿的芽苗。
“小艾克拜尔叔叔!你看!”小木拉提跑到展柜前,踮起脚尖,把玻璃瓶举得高高的,眼里满是兴奋,“这是格桑花的新芽!我种的!爸爸说,等它开花了,就和老枪旁的花一样好看!”
小艾克拜尔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接过玻璃瓶。芽苗细细的,嫩绿的茎秆顶着两片小小的子叶,在阳光下透着勃勃生机。瓶身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是木拉提班长的字迹:“小木拉提每天给花浇水,说要让它陪着老枪长大。”
“长得真好,”小艾克拜尔摸了摸小木拉提的头,“比去年祖丽皮亚奶奶留下的花种,长得还精神。”
小木拉提咧开嘴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他拉着小艾克拜尔的手,走到展柜旁,仰着小脸问:“叔叔,老枪看到新芽,会不会很高兴呀?爸爸说,老枪喜欢格桑花,喜欢有生机的东西。”
“会的,”小艾克拜尔指着老枪的枪托,“你看,老枪的枪托上,也有‘新芽’——那些痕,就像花的根,在心里发了芽,才能长得这么结实。”
小木拉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展柜的玻璃,像是在触摸老枪的温度。他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图画本,翻开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一幅彩色的画:一把大大的88狙,枪托上刻着四道痕,痕的旁边长满了格桑花,花田里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手里举着一朵格桑花,旁边写着“小木拉提和老枪”。
“这是我画的,”小木拉提指着画里的身影,“等我长大了,也要像爸爸一样,抱着老枪,站在花田里站岗。”
小艾克拜尔看着那幅画,心里暖暖的。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胡桃木片,上面刻着一朵迷你的格桑花——这是他前几天特意为小木拉提刻的,木片的边缘打磨得光滑圆润,不会硌到手。
“这个送给你,”小艾克拜尔把木片递给小木拉提,“就像老枪的‘小分身’,你带着它,就像带着老枪的魂,不管在哪里,都能记得要守护我们的家。”
小木拉提接过木片,紧紧攥在手里,像是攥着一个珍贵的秘密。他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保温盒,打开盖子,里面装着几块奶疙瘩,是他妈妈做的。
“叔叔,这个给你,也给老枪。”小木拉提把奶疙瘩放在展柜前的盘子里,“妈妈说,吃了奶疙瘩,身体就会变结实,老枪吃了,枪托也会更结实。”
那天下午,小木拉提在博物馆待了很久。他坐在展柜旁的小凳子上,一边看着玻璃瓶里的新芽,一边听小艾克拜尔讲老枪的故事。讲陈峰前辈在冰湖里救孩子时,他皱着小眉头,说“前辈一定很冷”;讲麦麦提爷爷补枪托时,他伸出小手,模仿着补木头的动作;讲祖丽皮亚奶奶种格桑花时,他看着玻璃瓶里的新芽,说“我也要把花种遍新疆”。
夕阳西下时,木拉提班长来接小木拉提了。小木拉提抱着玻璃瓶,攥着胡桃木片,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老枪展柜,大声说:“老枪,我明天再来看你!我会好好照顾新芽,等它开花了,就带来给你看!”
小艾克拜尔站在门口,看着父子俩的身影消失在夕阳里,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他低头看了看展柜前的奶疙瘩,又看了看玻璃瓶里的新芽,突然觉得,老枪的魂,真的就像这暖阳下的新芽——它在孩子们的心里扎根,在岁月的土壤里生长,带着勃勃生机,带着无限希望,长成了雪岭枪魂最鲜活的模样。
接下来的日子里,小木拉提每天都会来博物馆。他会小心翼翼地给新芽浇水,会用绒布轻轻擦拭展柜的玻璃,会趴在展柜旁,对着老枪小声说话。有时候,他还会带来班里的小伙伴,给他们讲老枪的故事,讲陈峰前辈的勇敢,讲麦麦提爷爷的执着,讲祖丽皮亚奶奶的温柔。
孩子们的笑声,新芽的生长,老枪的沉默,在暖阳下构成了一幅温馨的画面。小艾克拜尔知道,这些孩子,这些新芽,都是雪岭枪魂的“新年轮”——他们带着老枪的魂,带着守护的信念,会在这片土地上,长成参天大树,长成永恒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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