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日渐炽烈,雪脊上的积雪开始昼夜不停消融,溪流解冻后水量骤增,浑浊的水流裹挟着碎冰,在山谷间奔腾嘶吼。辰辰刚结束清晨的巡河,对讲机里就传来了紧急呼叫:“哨所呼叫辰辰班组!东段河谷出现冰坝堆积,水位持续上涨,洛桑支书报信,下游毡房区有被淹风险!”
“收到!立刻集合!”辰辰心头一紧,春季融雪型洪水来得猝不及防,这种夹杂着冰凌的洪水破坏力极强,稍有延误就可能危及牧民安全。他迅速召集王磊、周卫国、小李,带上铁锹、编织袋、铅丝网等抢险物资,驾驶巡逻车火速赶往东段河谷。
车至河谷入口,眼前的景象已十分危急:狭窄的河道被数米厚的冰坝堵塞,融雪水无处宣泄,正漫过河岸向两侧的草地蔓延,距离最近的几顶毡房不足百米,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碎冰,发出刺耳的碰撞声。洛桑支书正带着十几位牧民焦急地张望,看到巡逻车立刻迎上来:“辰辰班长,再晚一点,毡房就要被淹了!”
“先转移群众!”辰辰当机立断,“王磊、小李,你们带一半牧民,把老人和孩子转移到高处的‘候鸟哨所’,务必清点好人数,带上重要物资!”他转头看向周卫国和剩下的牧民,“我们留下来破拆冰坝,疏通河道!”
分工完毕,众人立刻行动。王磊和小李领着牧民冲进毡房,搀扶着老人、抱着孩子,一趟趟往返于毡房与高地之间。周卫国则按照辰辰的指挥,和牧民们一起用铁锹开挖导流沟,试图将漫出的河水引向外侧的荒滩。辰辰盯着河道中央的冰坝,眉头紧锁:“冰坝太厚,铁锹挖不动,得用炸药定点爆破,再用撬棍清理碎冰!”
他迅速用卫星电话联系哨所请求支援,同时让牧民扎西驾驶摩托车,去附近的联防点调取储备的炸药和起爆装置。等待支援的间隙,辰辰带领众人搬运砂石料,用编织袋垒起临时防洪堤,减缓河水漫延的速度。冰冷的河水没过脚踝,冻得人刺骨生疼,但没有人退缩,战士们和牧民们挽着胳膊,在齐膝深的水中筑牢一道道防线。
一小时后,哨所的支援队伍带着重型机械和更多抢险物资赶到,扎西也取回了爆破器材。辰辰与支援队长快速制定爆破方案:“在冰坝中段和两侧各设一个爆破点,集中力量炸开缺口,让水流顺利下泄。”战士们熟练地安装炸药、布设引线,牧民们则退到安全区域,用望远镜观察情况。
“点火!”随着辰辰一声令下,三声巨响接连响起,冰坝被炸开一道宽约三米的缺口,浑浊的河水裹挟着碎冰喷涌而出,河道水位开始缓慢下降。“快!用挖机清理残余冰渣,拓宽缺口!”辰辰大喊着,率先跳进河道,用撬棍撬动卡在缺口处的大冰块。周卫国和牧民们紧随其后,挖机轰鸣着铲起碎冰,导流沟里的水流也越来越顺畅。
就在此时,王磊从高地跑过来报告:“班长,所有群众都已安全转移!但贡布大叔的羊群还在下游草地,被洪水困住了!”辰辰抬头望去,只见下游不远处的草场上,十几只羊被困在一小块未被淹没的土坡上,洪水正不断逼近。
“我去救羊!”扎西主动请缨,他熟悉水性,又了解羊群习性。辰辰点点头,叮嘱道:“注意安全,用冲锋舟过去,我们在岸边接应!”战士们迅速架设好冲锋舟,扎西跳上船,熟练地操控着向土坡驶去。洪水湍急,冲锋舟在浪涛中颠簸,好几次险些被冰凌撞翻,扎西凭借丰富的经验,稳稳避开危险,成功抵达土坡,将羊群逐一赶上船。
当最后一只羊被接上岸时,夕阳已西斜。河道里的冰坝被彻底清除,水位恢复正常,临时防洪堤也加固完毕。辰辰和洛桑支书一起检查完河道隐患,才松了口气。贡布大叔握着辰辰的手,激动得热泪盈眶:“谢谢你们,不仅救了我们,还保住了我的羊群!你们是我们的守护神啊!”
返回哨所时,夜色已浓。辰辰翻开《戍边守护日志》,在灯光下写道:“三月二十八日,鏖战洪峰。春汛突至,冰坝阻河,军民同心抢险救灾,转移群众、疏通河道、救助牲畜,无一伤亡。融雪型洪水虽烈,却挡不住众志成城的力量。戍边之路,既是守护领土的前线,也是守护百姓的战场。薪火相传的,是临危不乱的勇气,是守望相助的默契,更是‘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的信念。愿以血肉之躯,护山河无恙、百姓安宁。——辰辰”
放下笔,窗外传来牧民们悠扬的歌声,与哨所的虫鸣交织在一起。王磊、周卫国和小李围坐在一起,复盘着抢险中的细节,脸上满是疲惫却又带着自豪。他们深知,这场与洪峰的较量,不仅守住了牧民的家园,更让“军民鱼水情”在危难中愈发深厚,让戍边的信念在实战中愈发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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