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微亮,冷家小院便已苏醒。
冷烨尘因伤势和那碗鸡汤的缘故,难得地睡了一个踏实觉,醒来时只觉得神清气爽,连伤处的疼痛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刚穿戴整齐,准备出房门活动一下筋骨,就见父亲冷山和母亲江氏相携而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喜色和关切。
“老二,感觉咋样?伤口还疼得厉害不?”江氏一进门就忙不迭地问,目光在他脸上和左肋处来回逡巡。
“好多了,娘不必担心。”冷烨尘活动了一下左臂,虽然仍有些许凝滞感,但比昨日已不知轻松多少。他心中对那药膏和鸡汤的效用愈发惊异。
冷山不善言辞,只是用粗糙的大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重重说了句:“回来就好!”
三人走到院中,在昨日凌初瑶坐过的石凳上坐下。晨光熹微,映照着整洁的院落和生机勃勃的菜畦。江氏看着这一切,脸上是止不住的欣慰,话也多了起来。
“烨尘啊,你是不知道,自打初瑶这孩子……嗯,病好了之后,咱们这家,可真是大变样了!”江氏说着,指向修缮过的篱笆,“你看这院子,从前那篱笆东倒西歪的,如今多齐整!都是初瑶带着老大一点点弄好的。”
她又指着屋檐下挂着的干菜和辣椒:“那些,也是她带着大宝二宝去后山摘回来,一点点晒的。说是冬天里也能添个菜。”
冷烨尘沉默地听着,目光随着母亲的手指移动。
“还有这菜地,”冷山难得地开口补充,语气里带着庄稼人特有的实在,“你媳妇弄的。种的菜比别人家的水灵,长得也快。自家吃不完,还能让老大媳妇拿到镇上换几个铜板。”
江氏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地说着:“你是没见着从前,这院里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屋里更是……唉!现在多好,窗明几净的,看着就舒坦。初瑶如今是真勤快,眼里有活儿,手脚也麻利。”
她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感慨:“最难得的是对两个孩子,那是真上心!你是没瞧见,刚变好的那会儿,俩孩子瘦得跟猴儿似的,见人就躲。现在呢?白白胖胖,见人也敢说话了,还会背诗了呢!都是他们娘教的。”
冷山在一旁点头,瓮声瓮气地说:“是个会过日子的。”
江氏越说越激动,拉着冷烨尘的袖子:“老二,娘跟你说,初瑶现在是真的好!你是不知道,她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吃了多少苦!上山打猎,去镇上卖山货,跟人谈价钱……一个妇道人家,不容易啊!”
她看着儿子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侧脸,生怕他不信,又举例道:“就前两个月,她猎到一头不小的野猪,自己没舍得吃几口,大部分都卖了钱,剩下的也都紧着给孩子和我们老两口吃。还给你爹打了酒,给我扯了块布做新衣裳……这心性,村里谁不夸?”
父母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凌初瑶这数月来的变化和功劳,语气中的赞赏和认同,是发自内心的。
冷烨尘静静地听着,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但袖中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
他记忆中的凌初瑶,懒惰、自私、对父母不敬、对孩子非打即骂,是整个家庭的负累。他此次归来,甚至做好了面对一个更加不堪的烂摊子的准备。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一个巨大的反转。
窗明几净的家,健康懂事的孩子,勤快能干的妻子,以及父母口中那近乎完美的赞誉。
这一切,都与他袖中那份冰冷的和离书,形成了尖锐的、讽刺的对比。
若父母所言非虚,若孩子们的真情依赖做不得假,那她这数月来的付出,堪称脱胎换骨。他冷烨尘,有何理由,在一个女人为这个家、为他的孩子倾尽心力之后,递上一纸和离书?
那和离的理由——“性情不合”,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他心中的天平,在孩子们的依赖和父母由衷的赞誉双重加持下,已然彻底倾斜。那份被他体温焐热,却始终未曾拿出的和离书,此刻仿佛成了一块烙铁,烫得他指尖发颤。
他缓缓松开袖中紧握的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份纸张的边缘,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和离的念头,怕是真要彻底放下了。
至少,在弄清楚她身上那些未解之谜的同时,他不能再以从前的目光看待她,更不能做出那般……近乎忘恩负义的决定。
“儿子知道了。”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太多情绪,但一直紧锁的眉头,却几不可察地舒展了几分。
江氏和冷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放心。他们知道,儿子这是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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