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在酒店套房里住了两天。
这两天,她切断了与基金会的一切联系,没有回别墅。
她像一只折断了翅膀、从云端跌落的鸟,将自己囚禁在这方寸之地,拒绝所有访客。
顾衍没有来。
取而代的,是各大品牌送来的“赔罪”礼物,流水般涌入酒店大堂。
最新款的稀有皮手袋,拍卖会级别的珠宝,甚至还有一串静静躺在丝绒盒里的红色法拉利钥匙。
林溪看都未看,让助理将所有东西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照片被有心人拍下,传遍了整个京市的名流圈。
顾三爷的示好,被顾太太冷漠地拒之门外。
他们“决裂”的戏码,成了旁人眼中豪门婚姻破碎的又一例证。
猎人,已经为猎物铺好了通往陷阱的路。
第三天傍晚,手机屏幕亮起,一串陌生的号码来电。
林溪的目光落在上面,唇角牵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鱼,终于按捺不住,要咬钩了。
她任由铃声响了许久,慢悠悠地接起,没有出声。
“林溪?”电话那头,苏景尧温和的嗓音里,恰到好处地试探与担忧,“是我,苏景尧。”
“有事?”林溪声线沙哑,仿佛连多说一个字都觉得费力。
“我……听说了你和顾先生的事。”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愈发小心翼翼,“你还好吗?”
“不劳苏先生费心。”
这句带刺的疏离,似乎正中苏景尧下怀。他急切地接话,语气里充满了义愤填膺:“林溪,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听这些。但我看到新闻,他竟然派人监视你……这太过分了!爱不是牢笼,他不应该这样对待你!”
他的话,都踩在他们预设的“矛盾”点上,扮演着一个完美的“拯救者”和“理解者”。
林溪在心底冷笑,却只泄出一声疲惫的叹息:“我累了,不想说。”
“好,我们不说这个。”苏景尧立刻放软了声调,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猫,“你……吃饭了吗?我听说你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这样身体会垮掉的。”
“没胃口。”
“那怎么行。”他的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心疼,“我让餐厅做了些清淡的粥,已经送到你酒店楼下了。你多少吃一点,好吗?就当……是朋友的关心。”
林溪沉默了很久。
久到苏景尧几乎以为她要挂断电话时,她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微弱的音节:“……嗯。”
“太好了!”苏景尧的语气里透出显而易见的欣喜,“我马上给你送上去。”
“不用,”林溪立刻回绝,“让前台送来就好。我……不想见任何人。”
“好,都听你的。”他的声音里,浸透了宠溺与纵容。
半小时后,门铃响起。服务生推着餐车,上面摆着几道精致小菜,和一盅燕窝。
林溪关上门,没有碰那碗。
她拿出手机,对着这份“体贴”的晚餐拍了张照片,发布了一条没有任何文字的朋友圈。
做完这一切,她端起那碗燕窝,走到洗手间,将它尽数倒入马桶,按下冲水键。
黏稠的、虚伪的关心,随着巨大的水流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出十分钟,苏景尧的电话再度打来。
“粥喝了吗?合不合胃口?”
“嗯。”
“那就好。”他仿佛松了口气,随即话锋一转,终于露出了真正的目的,“林溪,我知道你需要安静,但一个人闷着只会胡思乱想。明天晚上,有空吗?我一个朋友新开的私人画廊,有很多有趣的藏品,我想……你或许会喜欢。就当是散散心,好吗?”
林溪的心跳漏了一拍。
来了。
她沉默着,手在沙发扶手上轻轻划过,营造出一种犹豫不决的假象。
“我……考虑一下。”
“好,我等你消息。”苏景尧没有紧逼,他享受这种猎物一步步靠近陷阱的掌控感。
挂断电话,林溪立刻通过衣领里伪装成装饰的微型通讯器,向另一端的人传递了信息。
“他约我明晚去一个私人画廊。”
“地址。”顾衍的声音传来。
“他还没说。”
“稳住他。拿到地址,立刻发给我。任何不对劲,立刻按下项链的紧急按钮。”
“我知道。”
第二天,林溪在酒店待了一整天。傍晚时分,她才给苏景尧回了一个字。
【好。】
几乎是瞬间,苏景尧的信息就回了过来。
【太好了!我七点去酒店接你。】
紧接着,一个地址被发送过来。
林溪看了一眼那个位于市郊的偏僻位置,将它转发给了顾衍。
晚上七点,一辆低调的黑色宾利准时停在酒店门廊下。
林溪换上了一条黑色丝质连衣裙,略施薄粉,恰到好处地显出几分憔悴和脆弱,却更添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她走出酒店,在苏景尧拉开的车门前站定,坐进了副驾驶。
“你今天……很美。”苏景尧看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谢谢。”林溪的语气依旧淡漠。
车子平稳地启动,汇入城市的车流。
车厢里很安静,苏景尧没有再说话,只是专注地开着车。
林溪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心却不在风景上。她的余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左右的后视镜。
七点十五分,一辆黑色的路虎在第二个路口并入车流,不远不近地跟在三辆车之后。
那是顾衍的车。
七点二十一分,路过商场巨大的玻璃幕墙时,她看到一辆银灰色的商务车倒影,它以一个巧妙的角度,卡住了他们后方的视觉死角。
一张由顾衍亲手编织的天罗地网,正在以她为中心,无声地收紧。
林溪的心,安定下来。
她抬手,状似无意地整理了一下胸前的项链,指腹在伪装成钻石的吊坠上,轻轻按了一下。
一下,代表安全。
与此同时,几公里外的一辆移动指挥车内,巨大的屏幕上,代表林溪的那个红点正平稳移动。
顾衍坐在屏幕前,身形一动不动,只有那双死死盯着红点的眼睛,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周扬在他身后,整个车厢里,只有仪器运作的细微声响,气氛压抑。
所有人都清楚,今晚的行动,必须万无一失。
因为那个作为诱饵的女人,是他们三爷的命。
宾利车驶离了繁华市区,最终在市郊一家没有任何招牌的建筑前停下。
那建筑孤零零地立在夜色里,像一头沉默的巨兽。
“到了。”苏景尧熄了火,侧过身,对林溪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下来吧。”
林溪的目光扫过外面荒凉的环境,心里那根弦猛地绷紧。
这个地方,太偏了。
她的手,悄然抚上胸前的项链,已经触到了那颗冰凉的“钻石”。
就在她准备按下两次,传递危险信号的瞬间,苏景尧忽然毫无预兆地凑了过来。
属于他身上的,那股混合着古龙水和某种植物清香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车内狭小的空间,变得令人窒息。
林溪的身体僵住了,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攥住。
他想干什么?
“别动,”苏景尧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奇异的迷恋,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你的头发上,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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