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启明对“气门”(死穴)知识的狂热,像一团冰冷的火焰,灼烧着许涛。他感觉自己仿佛坐在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脚下是沸腾的岩浆,而周启明正不断地向他索要打开火山封印的钥匙。
图书馆里,许涛面对着新的稿纸,笔尖沉重如山。他不能再随意编造,周启明已经尝到了“甜头”,普通的敷衍只会引来更严厉的逼迫。他必须交出一些真正涉及“死穴”的知识,但又必须是经过层层伪装、删减,甚至带有潜在危险的“禁忌残片”。
他回忆起《青囊妖书》中关于“三十六致命大穴”的记载,那些描述字字惊心,关乎生死。刘老头传授时曾严厉告诫,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轻易动用,更不可传于心术不正之人。
许涛提笔,笔尖在纸上悬停良久,终于落下。他选择了一个相对不那么致命,但效果奇特的穴位——“笑腰穴” (腰眼穴)。
他刻意用颠三倒四、充满个人臆测的语言描述:
“梦里那老头指着人后腰这里(画了一个模糊的圈),说这里叫‘笑门’。用特定的法子(他隐去了发力角度和气息配合,只说是‘用拇指往里一顶’)碰一下,人会控制不住地大笑,浑身发软,好像……好像力气都笑没了。但老头又说,碰歪了或者力气不对,可能会让人一直笑,停不下来,直到笑死过去……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着怪吓人的。”
他交上了这份充满“不确定性”和“危险性”的记录。他期望周启明会因为其中的风险而有所忌惮。
然而,他低估了周启明的疯狂和对力量的执着。
第二天,许涛就在放风时看到了令他头皮发麻的一幕。还是那个眼神空洞的“试验品”囚犯,被一名狱警带到角落。那狱警对照着一份资料(显然是许涛的记录),在囚犯后腰比划着,然后用力一按!
“嗬……嗬嗬……”那囚犯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发出一种极其怪异、完全不似人声的尖利笑声,整个人瘫软在地,如同离水的鱼一样抽搐,口水不受控制地流出,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恐惧,哪里有一丝欢愉!
周围的囚犯们吓得纷纷后退,面露骇然。
许涛在图书馆内,拳头死死攥紧,指甲深陷掌心。他没想到周启明竟然如此毫无人性,直接进行人体验证!
办公室内,周启明看着监控屏幕上那囚犯凄惨的模样,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怜悯,反而露出了极度兴奋和满意的神色。
“效果……略有偏差,但原理是对的!是真的!”他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光芒。许涛记录中关于“碰歪了会出问题”的警告,在他眼里反而成了这知识真实不虚的佐证!
他立刻召见了许涛。
“你的记录,验证有效。”周启明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虽然效果和描述有出入,但足以证明方向没错!我要更多!把所有关于‘气门’的知识,尤其是那些能瞬间制敌,甚至……致命的‘气门’,都写出来!”
许涛看着周启明那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的脸,一股寒意透彻心扉。他知道,自己释放出了一个魔鬼。
“教导员,”许涛试图做最后的努力,“梦里那老头说,这些关乎‘生死’的‘气门’,是禁忌,不能乱用,否则会遭天谴……”
“天谴?”周启明嗤笑一声,打断了他,眼神冰冷而残酷,“在这里,我就是天!我只要结果!许涛,别忘了你的身份,和你还在外面的家人。好好‘做梦’,你和你家人才能平安。”
赤裸裸的威胁!
许涛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家人,是他最后的底线和软肋。
接下来的几天,许涛在极大的心理压力下,被迫又断断续续地“回忆”并记录了另外几个非致命的晕穴、麻穴,如“肩井穴”、“环跳穴”等。他尽可能地将发力方式描述得模糊且需要极高技巧,并将错误操作的后果写得极其严重。
周启明虽然不满于进度,但每一次粗略验证得到的“神奇”效果,都让他如获至宝,对许涛的“梦境”更是深信不疑。他派来“实践”的秦教官,在一次尝试按压“肩井穴”时,因为许涛记录的角度偏差,导致自己手臂酸麻了整整一天,这反而让周启明更加确信这些知识的深奥和危险,不敢再轻易让普通人尝试,只是催促许涛加快“回忆”速度。
深夜,杂物间。
许涛脸色苍白地向刘老头讲述了这一切,尤其是周启明用家人威胁他的事。
刘老头沉默良久,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愈发佝偻。
“事已至此,退缩只会激怒他,危及你的家人。”刘老头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决绝,“既然他想要‘死穴’,那我们就给他一个‘死穴’。”
许涛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师父。
刘老头的眼中,闪过一丝近乎残酷的冷静:“给他一个看似致命,实则内藏玄机,唯有你至阳之体的灵气才能激发真正效果,而他人模仿必遭其害的——‘假死穴’。”
“我们要让他亲手验证到‘死亡’的滋味,让他沉迷,也让他……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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