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站在青冥峰后山的老槐树下,月光透过枝桠在他脸上投下斑驳阴影。
他指尖轻轻按在腰间储物袋上,那里躺着半块用推演系统改良过的隐息符——这是他花了三个时辰,将市面上最普通的低阶符纸拆解重组后的产物。
“楚昭然昨夜为何突然动手? 玉牌上的血渍,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他望着青冥峰最高处那座飞檐斗拱的议事厅,喉结动了动。
识海中的青铜古碑微微发烫,碑身纹路如活物般游走,那是推演系统在自动分析地形。
根据推演结果,青冥峰的护山大阵有三处薄弱点:西墙第三块砖下的地脉裂缝,东厢廊柱间年久失修的阵眼,还有废弃丹房与议事厅之间那条被藤蔓覆盖的排水暗渠。
林渊选了最不起眼的暗渠,他蹲下身,指尖触到潮湿的青石板,顺着缝隙用力一推——石板下果然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当他猫腰钻进暗渠时,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这是他多年在山林间与野兽周旋养成的直觉,他屏住呼吸,直到确认没有巡山弟子的脚步声传来,才继续向前。
暗渠里的青苔滑得惊人,他扶着石壁慢慢挪动,推演系统在识海中不断刷新着路线图:“前方七丈左转,避开巡夜弟子的灵犬嗅觉范围;再行五丈,头顶即为废弃丹房。” 废弃丹房的地砖缺了一块,林渊从暗渠钻出来时,膝盖重重磕在碎瓷片上。
他倒抽一口冷气,借着月光看见地上散落着几截焦黑的丹炉残片——这里至少二十年没人用过了。
他迅速取出怀里的符文镜,这是用三块普通铜镜以引灵阵串联而成的监听工具,镜面映出他泛白的指尖——为了改良这面镜子,他消耗了小半颗下品灵石。
当符文镜的微光与古碑产生共鸣时,议事厅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
“你当宗规是儿戏?”一道苍老的男声炸响,震得符文镜微微晃动,“昨夜你擅自动用楚家私兵,若被监察堂抓到把柄,整个青冥峰都要受牵连!”
“父亲!”楚昭然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焦躁,“那林渊不过练气九层,我本想借着灵脉异动的由头除掉他,谁知道他...”
“他有古碑之力!”那声音陡然拔高,“你当我为何让你收敛? 三十年前那碑现世时,整个云鹤宗死了三位金丹长老! 若那小子真是碑认主的...补位者...“ 林渊的瞳孔骤然收缩。
“补位者”三个字像惊雷般劈进他脑海,他踉跄着扶住墙,掌心的符文镜险些摔碎。
识海中的古碑突然剧烈震颤,碑纹如金蛇般窜入他的眉心,剧痛让他咬破了舌尖,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画面在眼前炸开:他看见一座漆黑的山谷,谷底立着与识海中一模一样的青铜古碑。
碑前站着个穿黑袍的身影,背对着他,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天道有漏,规则遗落...唯有完整碑纹者,方能承载...补位者需以推演之能...”
“轰——” 记忆突然断裂,林渊撞在墙上,额头渗出冷汗。
他听见楚元烈的声音还在继续:“那碑的秘密,连宗主都未必清楚。 你若再胡来,莫说计划,咱们楚家百年根基都要搭进去!“
“可若不除掉他,等他彻底觉醒碑纹...”楚昭然的声音里带着不甘的哽咽,“父亲,您忘了当年母亲是怎么死的吗?那碑吸走她的灵气时,连元婴都没剩下!“ 林渊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他终于明白楚昭然为何针对自己——原来一切都与古碑有关。
而“补位者”这个称呼,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口,让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的话:“渊儿,你生下来就没有灵根,是老天爷给的凡骨...但娘相信,你定能走出条别人走不出的路。” 次日清晨,林渊正在洞府擦拭长剑,檐角铜铃突然轻响。
他抬头望去,苏璃正站在台阶下,素色裙裾被晨风吹得轻扬,怀里抱着个朱漆木盒。
“林师弟。”她的声音比昨日更轻,眼尾带着淡淡的青黑,像是一夜未眠,“昨日送来的灵石,是我私自拿的峰中公产。”
她将木盒推到他面前,盒盖掀开,露出十二枚裹着金箔的丹药,“这是青冥峰独有的养元丹,对稳固道心有好处。”
林渊的目光扫过她发间的青玉簪——那支簪子的流苏坠子已经补好了,新缀的碎玉在晨光里泛着幽光。
他伸手接过木盒,指尖触到她的手背,微凉的温度里带着薄茧,像是长期握剑的痕迹。
“苏师姐似乎很关心我。”他垂眸盯着丹药,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苏璃忽然笑了,梨涡在脸颊上浅浅一现:“青冥峰最近不太太平。”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腰间的符文镜,“就像这镜子,看着普通,其实藏着改良过的引灵阵。 林师弟,有些真相...“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让你知道。“
她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一句:“今夜子时,后山的聚灵阵会有异动。”说罢便踩着晨露离去,裙角沾了几点草叶上的水珠。
林渊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竹影里,这才关上门。
他将养元丹倒在桌上,丹药滚出的瞬间,一张纸条从盒底滑落:“楚家在找‘完整碑纹’,慎入青冥峰禁地。”字迹清瘦如竹枝,是苏璃的笔迹。
识海中的古碑再次发烫,这次的震颤里多了丝熟悉的温度,像是某种被封印的力量正在缓慢苏醒。
林渊取出纸笔,将昨夜听到的“补位者”“古碑之力”“楚家计划”几个关键词写在纸上,又用推演系统模拟出三种可能的应对策略:正面硬刚、暗中布局、引蛇出洞。
“第三种风险太大。”他用笔尖戳了戳“引蛇出洞”四个字,“楚元烈是筑基大圆满,我现在练气九层,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转而在“暗中布局”下画了个圈,“先加固洞府的防御阵,再找机会接触白芷师姐——她是藏经阁的执事,或许知道古碑的旧史。”
深夜,林渊坐在蒲团上,掌心的碑纹泛着幽蓝的光。
窗外的松涛声裹着山风灌进来,他望着月光下自己的影子,轻声道:“原来...我早就被卷入了一场更大的棋局。”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纸条上,指尖轻轻抚过“白芷”两个字——明日,该去藏经阁转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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