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九阳山的山风卷着松涛灌进南宫家临时赁下的竹院。
林渊贴着青瓦蹲伏,袖中玉牌微微发烫——那是他方才潜入密室时,故意留在檀木暗格里的玉简,表面还沾着他练气五层的灵力痕迹。
识海里的古碑泛起暖光,碑纹流转如活物。
他闭了闭眼,推演的碎片在脑海中闪现:南宫烈翻到玉简时瞳孔骤缩的模样,大长老拍案而起时震落的茶盏,三供奉抚着腰间乌鞘剑说“这小子倒会送上门”的冷笑。
“就等你们按捺不住。”林渊低笑一声,足尖点瓦,身形如夜枭掠向院外。
他早用碑纹推演过七遍:南宫家要灭口,必然选在子时月晦、灵气最淡的时刻;而他留在傀儡里的那缕逆灵丝,会将“九幽缚灵网”的压制力原封不动反弹回去。
子时三刻,竹院西厢房的窗纸突然泛起幽蓝微光。
南宫烈攥着那枚玉简,指节发白。
他身后站着三位灰袍供奉,最左边的老者正往阵眼处撒着赤焰沙:“大长老放心,这网连筑基中期都能困半柱香,那练气五层的小子——”
“闭嘴!”南宫烈打断他,目光扫过院角那株老梅树。
月光被乌云遮住大半,树影里有个清瘦身影正往这边走来,正是林渊常穿的青布衫,发间还别着他母亲亲手编的竹簪。
“动手!”南宫烈咬破指尖,血珠滴在阵盘上。
幽蓝光网骤然暴涨,如活物般缠向那道身影。
三位供奉同时掐诀,阵中灵气疯狂涌动,连院外的老梅都被抽得枝叶枯黄。
“成了!”三供奉狂喜,却见那身影突然化作齑粉。
更诡异的是,溃散的灵力竟裹着阵网的蓝光倒卷而回。
南宫烈瞳孔剧震,想躲却被自己布的阵法锁死——蓝光如毒蛇钻入他七窍,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大长老!”三位供奉手忙脚乱去扶,却听院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十三道灵光划破夜空,为首的执法长老腰间悬着玄铁令,冷声道:“南宫家私养邪修、勾结外门,云鹤宗执法堂奉命查抄!”
林渊站在街角的酒旗后,望着被火把照得亮如白昼的竹院。
他摸了摸怀中的小玉瓶,里面装着方才从傀儡残骸里取出的逆灵丝——这是碑纹推演到第三十七次时,才从古籍残页里扒出的偏门手法。
次日清晨,云鹤宗演武殿。
执法长老将一叠染着血渍的信笺拍在案上,信尾火漆印的“周”字格外刺眼。
南宫烈半倚在椅上,面色青白,还在硬撑:“这是栽赃! 那网是...“
“那网反噬的灵力,可是带着南宫长老的本命印记。”林渊上前半步,袖中青铜古碑微微发烫。
他屈指一弹,空中浮起一道淡金色的光影——正是昨夜南宫烈与周鸿执事密谈的场景,“碑纹可记万物,这是两位昨夜在密室说的‘合作愉快’。” 殿内一片哗然。
南宫婉儿攥着帕子的手在抖,她望着林渊发间的竹簪,突然尖声道:“你...你昨日还说感念我的真心!”
“姑娘的香囊里,迷心蛊的虫卵昨日便被碑纹识破了。”
林渊的声音像浸了寒潭,“夜交藤的香气,盖不住南疆蛊虫的腥气——我母亲当年替山匪治伤时,我闻过。”
南宫婉儿的帕子“啪”地掉在地上,绣着的并蒂莲被踩出褶皱。
执法长老抚了抚长须:“南宫家暂关思过阁,三日内交出所有证物。”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渊,“至于林小友...随我来。” 演武殿后堂,沈墨然正翻着新到的任务榜单。
他抬头时眼里带着笑:“好个借刀杀人,又让对方自己撞进刀鞘。”
“长老过誉。”林渊垂眸,“不过是不想再像小时候,看着村老被妖兽分食时,只能躲在母亲怀里发抖。” 沈墨然的笑淡了些。
他将榜单推过去:“边陲镇最近异兽暴动,原本是筑基期的任务。
但我替你说了情,改成练气期也能接。
“ 林渊翻开榜单,“调查异兽暴动”几个字跃入眼帘。
他指尖轻轻划过,想起昨夜古碑新浮现的碑纹:“劫门将启,命途再变。” “谢长老。”
他抬头时眼里有光,像山涧里被月光照亮的溪石,“我明日便出发。” 沈墨然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案头那枚还沾着夜交藤碎叶的香囊。
窗外风起,卷起半张任务榜单,露出最下方一行小字:“镇北关出现疑似上古碑纹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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