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雾巨手扑空的瞬间,齐砚生已撞破后窗。玻璃碎片划过脸颊,他借着药杵撞击地面引发的电路震荡,在监控闪断的0.8秒内将最后一根银针刺入膻中穴。体内隐流翻涌如沸,古瞳深处烙印灼烧般发烫,但他没有停顿,右膝旧伤撕裂的钝痛被强行压下,脚步未乱。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病房监控弹出红框警告:“沈清梧体温突破40c,进入深度昏迷!生命体征持续下降。”
他翻身落地,靴底踩碎一地碎玻璃,旋即冲向住院部东翼。走廊灯光忽明忽暗,应急电源尚未完全启动,影子在墙面上拉长又断裂。脚步声回荡,不是追兵,是他自己踩在血迹上的节奏。
三楼b3特别监护室门前,门缝渗出淡粉色药雾。
齐砚生抬手抹去眉骨流下的血,一脚踹开房门。
寒隼背对门口,左脚踩着护士的胸口,右手扼住沈清梧咽喉,匕首抵在她颈侧动脉。窗外朔月高悬,风卷起并蒂莲的花瓣,一片落在沈清梧苍白的唇边。她的旗袍领口微敞,耳后月牙疤痕泛着不正常的青灰。
“交出《玄枢九针》全本。”寒隼声音沙哑,像是从烧焦的喉管里挤出来,“否则她活不过今晚。”
齐砚生站在门口阴影里,右手缓缓抽出七根银针。针尾轻颤,依天罡方位悬于掌心。古瞳全开,视野中寒隼体内两条灵脉激烈纠缠——左侧火红如熔岩奔涌,右侧却有一道极细的月白之气,在经络间艰难游走。那轨迹,与沈清梧体内毒素的运行路线完全一致。
他没有回答,只是向前一步。
银针离手,空中交织成半圆光幕,针尖所指皆为逃生死角。青光映照之下,寒隼心口处的皮肤微微鼓动,火系灵脉正疯狂吞噬那缕月白能量。
“你不是要全本?”齐砚生声音冷得像铁,“那就先看看它怎么救人。”
话音落,光幕骤缩,七针齐震,逼得寒隼踉跄后退,肩胛骨撞上墙壁。他眼中火光暴涨,左手猛地发力,沈清梧脖颈被勒出深痕。
“别逼我。”寒隼咬牙,“我只需要一个指令——毁掉她,就能解脱。”
“解脱?”齐砚生缓步逼近,指尖又滑出一根备用针,“你体内有镇魂针的残痕,十年前被人反复清洗记忆。你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别人写好的程序。”
寒隼瞳孔一缩。
“裴玉容用你当杀手,屠仲谋拿你试药,而你唯一记得的画面,是穿白大褂的人用针扎你太阳穴。”齐砚生声音低沉,“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每次失控,你都会在尸体旁放一支并蒂莲?那是你最后残留的情感标记。”
寒隼呼吸一滞。
“你不是工具。”齐砚生右手微扬,第八根针指向其肩井旧伤,“你是被救过的人。”
寒隼猛然抬头,火脉暴动,整条手臂燃起赤焰。他怒吼一声,反手将匕首更深地压向沈清梧颈侧。
就在此时,沈清梧眼皮轻颤。
她的手指抽搐了一下,随即猛地睁眼。
眼神清明如雪,不见高烧的混沌。
左手抄起床头鎏金药臼,狠狠砸向寒隼执刀手腕。
“铛”一声脆响,匕首脱手飞出,钉入天花板。药臼碎裂,内壁沉积多年的银针碎屑洒落如星,在地面铺出一道微光轨迹。一道刻痕暴露——“齐氏·传女不传男”六字古篆清晰浮现。
齐砚生瞳孔剧震。
承脉信物。
青囊门嫡系血脉传承的凭证,二十年前随父母遗体一同失踪。传说唯有真正的继承者能唤醒其封印纹路。
沈清梧这一砸,不仅是反抗,更是血脉觉醒的前兆。
寒隼怔在原地,右手垂落,腕骨明显错位。他低头看着洒了一地的银针碎屑,又望向药臼残片上的刻字,嘴唇微动,却没发出声音。
齐砚生抓住时机,一针点向其肩井旧伤。寒隼闷哼一声,被迫松手后撤,踉跄退至窗台。
沈清梧身体一软,昏厥倒地。但她右手仍紧握半截药臼残片,指节发白。耳后月牙疤泛出微光,体内异能毒素首次出现自主流动迹象,沿着特定经络缓缓回缩。
齐砚生快步上前,蹲身查看。她呼吸微弱但平稳,脉象虽乱却不散。他伸手探向她颈侧,指尖触到一丝温热——不是发烧的燥热,而是某种能量在皮下有序运转。
寒隼靠在窗框上,喘息粗重。他抬起左手,盯着自己掌心,火脉仍在跳动,但那道月白之气并未消失,反而在缓慢扩张。
“你说……我被救过?”他声音嘶哑,“谁救的?”
齐砚生没有回头,只将沈清梧轻轻抱起,放在病床上。他取出一枚银针,沿她任脉轻点三穴,封住能量逆流风险。随后才站起身,看向寒隼。
“十年前,有个孩子被人贩子注射畸变药剂,关在废弃制药厂。他全身经络被火毒侵蚀,意识濒临崩溃。”齐砚生声音平静,“有人用七根银针,把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寒隼呼吸急促起来。
“那个人……是你?”
齐砚生没有否认。
“那你为什么不记得?”他盯着寒隼,“因为你被种下了‘遗忘’指令。每一次执行任务,记忆就会被清除一次。但你的身体还记得——所以你会在杀人后留下并蒂莲。那是你唯一能保留的情感符号。”
寒隼低头,看见腰间青铜锁正在发烫。锁芯微微震动,似有记忆碎片松动。
“沈清梧体内的毒素,和你体内的月白能量同源。”齐砚生缓缓道,“你们都被改造过,但方向相反。她是容器,你是钥匙。裴玉容想用你们完成‘魂引’仪式,激活青囊门最后的力量。”
寒隼猛地抬头:“那她……到底是谁?”
齐砚生沉默片刻,俯身拾起一片带刻纹的药臼残壳。指腹摩挲“齐氏”二字,冰冷的金属传来久违的熟悉感。
他终于明白,为何每次见到沈清梧,古瞳都会不受控制地泛起青光。
不只是因为医者本能。
而是血脉共鸣。
“她是我的妹妹。”他说,声音低沉却坚定,“也是我必须守住的人。”
寒隼怔住。
窗外风止,一片并蒂莲静静坠落,覆盖在地板的血迹之上。
齐砚生将药臼残片贴身藏入衣袋,左手握住青铜药杵。左腿旧伤渗血,染红军团裤管,但他站得笔直。
沈清梧躺在病床上,手中仍紧握残片,耳后疤痕微光未散。
寒隼靠在窗台,右手垂落,火脉跳动渐缓。
病房寂静如渊。
齐砚生目光扫过破碎的药臼、洒落的银针、昏迷的沈清梧,最终落在寒隼脸上。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的样子吗?”
寒隼摇头。
“你在暗巷里,浑身是血,手里攥着一根断针。”齐砚生声音很轻,“我说,再闹就扎你哑穴。”
寒隼瞳孔微动。
仿佛有画面闪过——雨夜、银光、一只伸过来的手。
他的喉咙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齐砚生却突然转身,走向门口。
脚步沉重,却未迟疑。
他知道,这场劫持不是终点。
而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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