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容的冷笑尚未散尽,齐砚生正欲开口,一股刺骨寒意自地底猛然炸开。他瞳孔骤缩,古瞳本能运转,却在触及空气的刹那如针扎般剧痛。脚下砖石寸裂,一道血光自屠宅废墟中心冲天而起,粗逾巨蟒,撕裂夜穹,直贯云层深处。
他一把将沈清梧拽至身后,银针已滑入指缝。光柱并非纯粹能量,而是由无数残缺符文螺旋缠绕而成,层层叠叠,似有规律又似混乱。古瞳穿透其内,视野骤然扭曲——核心处竟浮现出两页泛黄纸片,边缘焦黑,字迹苍劲:正是父母失踪前最后执笔的《玄枢九针·补遗》手稿影像!
那字迹,他五岁便刻入骨髓。
更令他心神震荡的是,这些符文流转的轨迹,竟与沈清梧每月朔日高烧时体表浮现的纹路完全一致。血脉共鸣,非偶然可解。
沈清梧呼吸一滞,指尖微颤,旗袍下摆无风自动。她未倒下,却眼神涣散,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牵引。齐砚生左手疾点其“神庭穴”,一缕温热气流注入,她才微微晃神,低声道:“那纹……我见过,在梦里。”
寒隼伏地未起,双臂仍插于裴玉容后背,鲜血顺指尖滴落。可此刻,他颈侧青筋暴起,喉间发出低沉呜咽,仿佛光柱中有声音在召唤他。他体内双色灵脉不受控制地搏动,蓝红交汇处紫焰隐现,似要再度失控。
裴玉容仰头大笑,声如钟鸣:“二十年前你们封了门,今日我就用你们的血,重启幽冥!”她张开双臂,后颈三条灵脉离体而出,化作血蛇钻入光柱。整座屠宅地基轰然下沉三尺,地面裂痕中涌出阴寒雾气,尸骸虚影在雾中浮现又消散,如同彼岸亡魂在窥视现世。
光柱中心开始形成漩涡状入口,符文旋转加速,隐隐可见枯骨林立,荒庙残碑,似有另一方世界正在开启。
齐砚生咬破舌尖,逼出一口精血喷于银针之上。他欲施“封脉镇渊诀”,此术需以施术者气血为引,强行打断空间通道构建。然未及出手,寒隼突然暴起,双瞳红蓝交映,嘶吼一声扑向裴玉容:“你说过……我是你儿子……那就让我……亲手还你!”
他双手如刀,硬生生插入裴玉容后背脊椎缝隙,双色灵脉逆冲而出,与对方三条灵脉绞杀在一起。这不是攻击,而是“灵脉剥离术”——以自身为媒介,强行切断他人灵脉与本源的连接。此术极耗生命力,稍有不慎,宿主与施术者皆会经脉尽断。
血光暴涨,光柱剧烈震荡,符文崩解又重组,通道入口开合不定。阴寒雾气中,枯骨虚影成群浮现,又在下一瞬被扭曲空间撕碎。地面震颤不止,砖石翻飞,齐砚生稳住身形,古瞳再度强启,试图锁定通道核心。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双目渗出血丝。他仍死死盯着光柱深处——那两页医书正缓缓旋转,似在等待某种触发机制。不是随便谁都能进入,必须是青囊纯血者,且具备特定血脉频率。
这通道,非传送阵,而是“记忆回溯井”。
唯有亲历者血脉共鸣,方可进入,获取灭门前的真实影像。若此刻中断,所有线索将永封于地底,再无重见之日。
“不能让它关。”他低喝,声音沙哑。
沈清梧靠在他肩后,指尖轻触旗袍内袋中的艾草手帕。她目光复杂望向光柱中浮动的符文,仿佛在辨认什么。那纹路,确如她梦中所见,每一次高烧,都是记忆在苏醒。
寒隼双臂深陷裴玉容背部,浑身经脉暴起,皮肤龟裂,鲜血混着黑液渗出。他口中溢血,却仍不肯松手。双色灵力与对方灵脉激烈绞杀,每一次碰撞都引发能量共振,光柱随之扭曲。
裴玉容半边肌肤焦黑,发出凄厉尖啸,意识尚存。她左眼金丝眼镜碎裂,嘴角抽搐,似在默念某种咒语。袖口银尺悄然滑落,却被她以残余灵力操控,直指光柱核心。
她要激活最终契约。
齐砚生猛然抬手,将最后一根银针刺入自己“印堂穴”。剧痛瞬间贯穿脑海,古瞳潜能被强行激发至极限。视野中,光柱结构彻底清晰——符文并非随机排列,而是按照《玄枢九针》中失传的“九宫归藏阵”布局,每一道纹路都对应人体九大经脉节点。
而那两页医书,正是阵眼钥匙。
只要有人踏入通道,血脉契合,阵法即会反向运行,抽取记忆片段,重现历史真相。但若无人进入,或中途中断,阵法将自我焚毁,连同所有证据一同湮灭。
他必须进去。
可若他入内,外界无人压制裴玉容,寒隼必死,沈清梧亦难幸免。而若他留下,真相永埋。
抉择悬于一线。
沈清梧忽然抬手,按住他持针的手腕。她眼神清明,声音极轻:“你看见的,我也能看见。”
齐砚生一怔。
她指尖微动,从旗袍内袋取出那块浸着艾草香的手帕,轻轻覆于额前。刹那间,她体表浮现出细密纹路,与光柱中符文同步流转。她体内残留的异能毒素,竟在此刻与通道产生共鸣。
“我也是青囊血脉。”她说,“你说过,当年救我时,用的是父亲留下的针法。”
齐砚生瞳孔微震。
她不是普通药人,她是被选中的容器之一。她的存在,本身就是线索。
寒隼喉咙滚动,艰难开口:“姐姐……去……我撑得住。”他双眼红蓝交替,气息微弱,却仍死死扣住裴玉容脊椎,“别回头……看完……一切。”
裴玉容嘴角扭曲,银尺终于射出,直取光柱核心。齐砚生甩手掷针,银针中途截击,两器相撞,爆出刺目火花。他趁机将沈清梧推向光柱边缘:“记住,只看真相,不碰任何东西。”
沈清梧点头,一步踏入漩涡入口。
她的身影在符文中模糊,随即消失。
光柱骤然稳定,符文流转速度减缓,医书影像缓缓展开,似在迎接血脉主人。齐砚生紧握银针,目不转睛盯着通道深处,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寒隼全身颤抖,双臂肌肉撕裂,鲜血淋漓。他体内灵脉濒临崩溃,可仍以意志支撑。裴玉容发出最后一声嘶吼,后颈灵脉终于断裂,化作三道血光倒卷回光柱,却被通道吸收,反而增强了稳定性。
“你……毁不了……它……”她喘息着,眼中闪过疯狂,“他们……都在里面……等着你……”
齐砚生未答,只将染血的银针横于胸前。
光柱仍在,幽冥通道半开,沈清梧的身影在符文深处若隐若现。她正伸手,触向那两页泛黄的手稿。
齐砚生站在光柱边缘,双目渗血,手中银针微微震颤。
寒隼双臂深陷,口中溢血,仍死死扣住裴玉容脊椎。
裴玉容半身焦黑,左眼失焦,右手却缓缓抬起,指尖沾血,在空中划出半个残缺符文。
沈清梧的手指,距医书影像仅剩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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