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杵碎片在地面弹跳两下,发出刺耳的响声。齐砚生没有看它,他的手指已经贴上裴玉容的膻中穴。空气被撕开,银尺划过他手臂,割出一道血线。
他不管伤处,指风再压半寸。
古瞳全开,视野里那丝青色能量波动猛地清晰起来——从裴玉容胸前扩散,像水纹一样荡开,频率与他体内残卷烙印完全一致。这气息他认得,是《玄枢九针》的本源之息,也是母亲当年随身携带玉佩的气息。
“你偷了它。”齐砚生声音低哑,“二十年前,你从她尸体上摘下来的。”
裴玉容眼神一震,袖口银尺横扫而来。齐砚生侧身避让,右手顺势探出,一把扣住她领口链绳。金属拉扯声响起,她抬手格挡,指甲擦过他脖颈,留下三道红痕。
“咔。”
玉佩落地,链子断裂。
一块古朴青玉静静躺在瓷砖上,表面刻着模糊纹路,边缘磨损严重。光晕一闪即逝,但那一瞬,齐砚生感觉到胸口药杵发烫,像是呼应某种召唤。
裴玉容脸色变了。她伸手去抓,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齐砚生早有预判,一脚踩住玉佩边缘。他单膝微曲,旧疤崩裂,血顺着护腕流下,滴在玉上。
“别动。”他说。
两人对峙。大厅警报还在响,红光打在他们脸上,忽明忽暗。
裴玉容冷笑:“你以为拿到这块石头就能赢?它不属于你。”
“它也不属于你。”齐砚生盯着她,“你是叛徒的女儿,青囊门的耻辱。这块玉,只会认真正的传人。”
“传人?”裴玉容嘴角抽动,“你连父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以为他们是被畸变体杀的?不,他们是被自己人围攻致死的!因为发现了‘归源’计划的真相。”
齐砚生呼吸一滞。
“而你,”她逼近一步,“从小就被注入孢子母体,你的血能唤醒沉睡的东西。这块玉,不过是钥匙的容器。”
齐砚生没退。他知道她在拖延时间,也在动摇他的心神。但他更清楚,此刻不能犹豫。
他弯腰,指尖触到玉佩。
一股温热感顺指而入,直冲经脉。古瞳嗡鸣,眼前闪过一幅画面:一间老屋,药炉冒着白烟,女人背影佝偻,手里拿着这块玉,轻轻放进一个木盒。
那是母亲。
记忆碎片一闪而过。他握紧玉佩,站起身。
就在这时,急诊室门被推开。
沈清梧扶着墙走出来。她脚步不稳,左脚拖地,月白旗袍沾着黑血。她的脸苍白如纸,嘴唇几乎没有颜色,但眼睛是清醒的。
她没看裴玉容,也没看地上的银尺。
她看向齐砚生。
“齐医生。”她喊了一声,声音很轻,却穿透了警报声。
齐砚生回头。他看见她一步步走来,每一步都像耗尽力气。但她没有停下。
她走到他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
那只手冰冷颤抖,却握得很紧。
裴玉容瞳孔收缩:“你不该醒的!你体内的毒素会吞噬意识,你现在根本撑不住!”
沈清梧低头,看着地上玉佩。她喃喃说:“它认得我。”
话音落下,玉佩忽然轻颤,青光再次浮现,比刚才更亮一分。
齐砚生心头一震。
他终于明白——所谓秘宝,并不是谁掌握就能拥有力量的东西。它是有选择的。它回应的是血脉、是传承、是医道之心的共鸣。
而沈清梧,不知何时,已成了它的另一部分。
裴玉容怒吼一声,挥手召出两名黑衣人。两人从柱后闪出,直扑玉佩方向。
齐砚生将沈清梧往身后一拉,自己迎上前。他左臂旧伤崩裂,动作迟缓,但仍抢在第一人之前抬腿踹出。对方踉跄后退,第二人趁机跃起,拳头砸向他面门。
他侧头避开,肩膀硬接一击,骨头发出闷响。
这时,沈清梧突然松开他的手,向前一步。
她举起右手,掌心朝外。
那枚银质海棠簪从发间脱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她没去捡,只是站在那里,面对两个黑衣人。
“别过来。”她说。
声音不大,但她站姿稳定,眼神坚定。
黑衣人顿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玉佩青光暴涨,一圈波纹扩散开来。两名黑衣人像是撞上无形屏障,身体猛然一震,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滑落。
大厅安静了一秒。
裴玉容盯着沈清梧,眼神第一次出现动摇:“你……怎么可能承受这种力量?你明明已经被毒蚀了经脉!”
沈清梧没有回答。她弯腰,捡起海棠簪,重新插回发间。然后她转身,再次握住齐砚生的手。
“我相信他。”她说,“所以我也能站在这里。”
齐砚生看着她侧脸,喉咙发紧。他没说话,只是反手握紧。
玉佩在他掌心发烫,青光未熄。
裴玉容退后半步,站在大厅边缘。她看着他们并肩而立的身影,冷笑一声:“你们以为这就赢了?这块玉只是开始。真正的‘归源’还没有启动。”
“那你大可以现在抢回去。”齐砚生开口。
裴玉容盯着他,没动。
气氛僵持。警报仍在闪烁,地面有血迹蔓延。
齐砚生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玉佩。他知道这场战斗远未结束,但他也清楚,从这一刻起,局势已经变了。
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沈清梧靠着他,呼吸微弱,但站立未倒。
远处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不止一人。
齐砚生将玉佩收进衣袋,另一只手护住沈清梧。
他站在原地,没有后退。
来人出现在走廊尽头,穿着黑色制服,手持电棍。
为首的人举起证件:“市局特勤组,现场所有人立即配合调查。”
齐砚生不动。
裴玉容整理了下袖口,露出一丝笑意:“看来,有人比我更快想清理门户。”
她看了齐砚生一眼:“这块玉,我会拿回来。下次见面,不会这么客气。”
说完,她转身走向另一侧通道。
齐砚生没有阻拦。他知道现在不是硬拼的时候。
他低头看沈清梧。她脸色更白了,身体微微晃动。
“撑得住吗?”他问。
她点头:“只要跟你在一起,就能撑住。”
他扶住她肩膀,低声说:“回家。”
就在这时,衣袋里的玉佩突然震动了一下。
齐砚生皱眉,伸手摸去。
玉佩表面,一道细小裂痕悄然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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