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等到少年说完,便轻声笑道:“你不答应?又能怎样,在小镇有人帮你挡灾,那到了外面呢?会有人帮你吗?你难道这辈子都不出去?更何况马上这块地方也要没了,这样,你只会死得更快。”
苏阙听到这话,咬牙说道:“掌柜的,你来找我,我就知道,你也了解了很多事情,我只是想问一个问题,请你告诉我,如果想在这个小镇出手,需要怎么办,哪怕我现在办不到,也请掌柜的说说。”
郑子齐咧嘴一笑,摸摸下巴笑道:“苏阙,其实我很想帮你,你前面说的那些人,我都知道,但你之前也说了,他们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我也不是什么清雅高士,也同样会做那些与光同尘的事情,尤其是像我这样看过山上风景的人,更是要锱铢必较。”
说完掌柜的指着屋外说道:“就像你进来之前遇到的那个伙计,你只是想要请他通报都花出了一块碎银子的价格,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山巅人,只会要的更多,更重,现在的你更拿不出来。”
随后郑子齐站起身,走到苏阙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终于是泄露了一丝天机:“苏阙,其实你真的不用做到如此,楚禄会不会死,能不能活,我不敢打包票,但是那些出手之人肯定会一一得到惩罚,要么付出生命,要么付出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你大可以隔岸观火,大不了就算楚禄死了,也会有人保存其魂魄,等到此处禁制彻底崩毁之后,再出手重塑其肉身。”
苏阙听后没有丝毫犹豫使劲摇了摇头,直接站起身,轻声道:“打扰掌柜的了,告辞。”
郑子齐轻声道:“你没听懂吗?”
“当然听懂了。”苏阙直接回答,随后坚定道,“但他是楚禄。”
说完直接离开。
刚出门,就听到郑子齐站在屋内,轻声道:“当初老人家不让你来醉梦楼,再好不过。”
少年略微停步,便直接告辞离开。
掌柜的竟是没有丝毫恼火,觉得少年大不敬,反倒直接快步跟上,亲自相送。
将原本的带苏阙进来的那个年轻伙计看得都有些心惊胆战,揣在手中的那块碎银子都有些惴惴不安,满手手汗。
但掌柜的只是在楼外看着少年渐渐远去,直到少年的背影完全消失在眼前,才转身进楼,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年轻伙计不由得松了口气,也将缩在袖子里的银子握得更紧了。
醉梦楼顶楼,难得热闹了不少。
老人安静坐在桌案上低头书写,伸手紧了紧身上的裘子。而火盆旁边则是坐着一位白衣少年,正是当初在锦鳞溪旁出拳出剑,扬言可斩神佛头颅的裴楚荆。
裴楚荆坐在火盆边,托着腮看着桌案上写作的老人。
裴楚荆疑惑问道:“喂,老曹啊,你在这边写啥呢?难不成你也感觉自己老了,想着自己给自己写个墓志铭?”
老人不动声色,沙哑道:“要放屁就出去,别在这儿放。”
裴楚荆咧嘴一笑,说道:“你这嘴还是这么毒。”随后突然冷眼,“出手也这么毒。”
老人轻笑一声说道:“谁让你出手那么早,还有些不痛不痒的事情还没有做,你一来就想教我做事,我给你脸了?”
裴楚荆一阵无语,也不接话,只是站起身,走到一旁的鱼缸中,逗弄那条价值绝对不止千万金的金色鲤鱼,两人一阵沉默,最后依旧还是白衣少年打破沉默,说道:“你真就这么看着你那个小弟子作妖?”
“两者相权取其轻,苏阙做不了的事情,我当然要找个能手来干,不然你觉得苏阙能够活这么久?”老人语气波澜不惊。
“作为先生,我对于这位小师弟,还是很愿意用最大的耐心来对付他,只要他不真的丧心病狂,出手没个竭至,我就不会出手。”
裴楚荆刚想说话,就直接被老人打断说道:“你别想着说什么他还小,这些所谓的小心思对他很危险。我可是记得当年这个小镇还叫应天的时候,我们几个遇到的阴谋诡计,要比这个危险得多。”
最后老人指着天,说道:“老天都在算计我们,这点屁大的事儿,别跟我废话。”
老人最后那句话说得格外的重,似乎有些生气。
裴楚荆赶紧闭嘴,只是挠挠头,小跑到老人身后,对他咧嘴一笑,随即伸手为其捏肩揉腿。
老人坦然受之,依旧低头书写。
少年缓缓地踏出醉梦楼的大门,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身后悄然关闭。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脚下,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的全部注意力。
他就这样默默地走着,与周围的人群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对比。人们或匆忙赶路,或谈笑风生,而少年却像是被一层阴影笼罩,满脸的黯淡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然而,就在少年转身准备离去的瞬间,他的双眸突然闪过一丝决然。原来,他心中还有最后一个可以去的地方,但在与那位名叫郑子齐的掌柜交谈时,他无意间听到了一些事情,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这些话却让他或多或少地猜到了一些事情,正因如此,少年不愿意去打扰他。
主意已定,苏阙加快了脚步,迅速地离开了冰清街。然而,他才刚刚踏出这条街道,一个俊美少年出现在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苏阙定睛一看,眼前的少年竟然就是早上登门拜访崔甲的那位绝美少年——柴怀瑾。
苏阙凝视着柴怀瑾,轻声问道:“柴公子,你特意来找我,所为何事?”
柴怀瑾并没有回答苏阙的问题,只是默默地伸出手指,指向了一旁的角落。
苏阙顺着他的指示看去,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个角落里的身影时,他的眼眶瞬间变得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拼命忍耐着,不让它们滑落下来。
即使少年一直在强忍泪水,从自己兄弟受了重伤,朝不保夕开始一直到四处求人,少年都没有哭,但不代表少年不伤心,不累,不疼。
只见角落处的那个邋遢汉子,竟然已经不再邋遢,反倒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身着一身干净的白衫,但仍是下意识地伸手套了掏裤裆。
看到崔甲掏裤裆的动作,少年嘴角不由得一扯,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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