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伸出那双干枯如树皮的手,轻轻放在上官暮皇的肩头,说道:“暮皇啊,我其实是最不希望你来到这里的。这件事情做与不做,对我们这些老家伙来说,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都已经是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那些所谓的身后名,对我们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她的声音低沉而缓慢,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的疲惫。上官暮皇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只是用那深邃的眼眸凝视着老人。
老人继续说道:“但是你不一样啊,你还年轻,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去做,还有很多曲子没有去弹奏。所以,我一开始就想着,等你来了之后,干脆直接把你关起来。毕竟,以我的辈分,你也不好对我动手。至于什么生前命、身后名的,不要也罢。”
说完,老人轻轻松开了上官暮皇的双手,然后缓缓地扶着膝盖,艰难地站起身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对抗着衰老带来的无力感。
然而,当他站直身体后,脸上却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说道:“不过现在嘛,看到你经历了这一切,我觉得这个过程还算不错。至少,你从当年那个低沉无声的少姑娘,变成了如今敢于生气出声的少女。这也算是一种成长吧。”
随后老人下意识想要摸摸少女的脑袋,但刚伸出就停住了,老人叹了口气收回手,转身说道:“小镇有习俗,不能摸娃娃的脑袋,不然以后长不高。”随即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少女听到那个习俗之后,不由得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但很快少女对着那道背影离开的方向深深一鞠躬,便直接离开上官家。
出门后,少女眼神坚毅,来到令狐家门前,此时已经有一位高大老人蹲在门口,走到跟前,才看见,老人怀中一柄短小木剑。
等到紫衣少女来到自己身边,老人才缓缓站起身,对着上官暮皇咧嘴一笑说道:“也不知道我这个傻徒弟哪儿来的桃花运,结识了你这个姑娘,作为他的师傅,我先谢谢你。”
随后老人顿了顿,说道:“刚刚那个崔甲和苏阙想了个办法,已经把楚禄的命保住了,你暂时放心。”
少女咧嘴一笑,对着老人微微颔首。
老人继续说道:“出手的时候,你先等会儿,老子憋着很久了,先让我舒服舒服。”
少女没有说话,再次点头。
老人随即对着令狐家大门高声道:“令狐宪宗,出来给老子砍几剑,我就可以不找那些令狐家小辈的麻烦。”
令狐宅院内确实没有丝毫动静,只是整个宅子似乎突然明亮了几分。
老人轻蔑一笑,“呦呵,有胆子开大阵,看来是想先试试老头子我提不提的起剑了啊。”
随即握住怀中那柄木剑,只是干脆简单的举起后落下,便是一道凌厉剑气直接斩在大门之上,于是,门口的那两个石狮子一瞬之间化为齑粉。
整座大阵,当场崩碎!
虽然瞬间以无数灵力钱财消耗而聚起的山水大阵,破碎便再次撑起那座无形大阵。
仍是一剑破之。
于是令狐宅内,一两张焕发鎏金异彩的贴纸门神,顿时光芒暗淡,两名神将的胸口脖颈更是出现了一丝红线。
来来回回撑起再被斩下,令狐家宅内已经有七件宝物要么就是当场化为齑粉,要么就是直接被斩成两段,不复生机。
而此时的令狐家祠堂,早已是各个心惊胆战,不少老家伙,更是吹胡子瞪眼,嘴里说什么无礼至极,但是身躯却是岿然不动,里面这些人精,权衡利弊,算盘打得噼啪响,恐怕唯一一个还算安静,有点想法的只有坐在主位的令狐宪宗了。
宅院内,无论是令狐家族子弟还是分散开来的仆役,都听到了一道沙哑嗓音,那人淡然出声道:“喂,令狐宪宗,还有多少好东西,拿出来让我长长见识。来来回回那么多东西,我感觉也就那个白马寺的佛陀舍利还算不错。”
宅院内众人根本不敢去那道大门旁,门外一缕缕凌厉剑气狠狠浇灌眼眶,众人连视线都不敢往那边投去。
就在此时,以祠堂为中心,以令狐家世世代代多年谋划的一些零碎资源,在这位手持木剑的高大老人身前,再次建立起一座新的天地屏障,无数圆形阵型各自衬托,各自支撑的家族守护大阵,只是将祠堂四百步外遮盖,并未将占地绝不止千顷的令狐家宅子全部战局。
正好将高大老人和紫衣女子隔绝在外。
事实上,老人出剑这么多次,早已将表面上那些大阵全部砍成渣渣,只是老人比较懒,少女也不愿意走,便只是站在所谓的门口。
令狐家一位腰挂青色玉佩的家主印信之人,缓缓走出令狐家,身披紫袍,走到距离高大老人十步外,躬身一礼说道:“鲁先生,别来无恙。”
“别你大爷的恙。”随后只是微微抬手,一道剑气便直接挥出,直接将这位紫衣家老砸进墙壁,不知生死。
随即宅院内一道沙哑嗓音,与一位稚嫩嗓音响起,怒吼道:“鲁浮生,你真当我令狐家没人了不是!”
两名一品炼气士,化虹飞身高空。
“切,谁给你的胆子,敢直呼我的名字?”老人满脸不屑,随即没有任何动作,仅仅只是举剑过头顶的动作,仅此而已。
同样没有所有人翘首以盼的持久战。
剑修出剑与炼气士对战,无非是瞬间出剑,高下立判,然后就是生死立判。
今天老人告诉了整个令狐家,整个小镇有些本事的人一件事。
什么叫剑修出剑一往无前,什么叫做真正的实力悬殊。
只是一个眨眼,一人一剑刚刚好。
一个老妪,一个稚童,只是瞬间,便身死道消,至于一切灵力意气,被此地剑气,瞬间绞烂。
那位高大老人再次笔直一剑,从上到下,瞬间将面前的屏障划开一道口子,缓缓走入,就像一个不请自来,还要破门而入的无礼客人。
随即便是一大摊色彩斑斓的仙家法宝,远远地一股脑儿丢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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