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筱幽继续问道:“知道的,还有谁?”
袁南亭轻声道:“都死了,没有一个从北周出去过,之前有一个在永州藏头露尾十几年的炼气士,就是被我亲自带队,轮番碾过去,飞起来就拿弓弩射,落下来就拿骑兵冲锋,轮番几次,死了近五千,撵到了边境线上,将近九百里,打烂了他的所有本命法宝和通天术法,之后,被我一矛洞穿头颅。”
柴誉了,咧嘴一笑,摸着心口笑道:“你这么说,其实有点肉疼,五千铁骑啊,简简单单就死了这么多,真的难受,你当初就应该留一口气,用琵琶骨串起来,让我有事儿没事儿剥一层皮,割一块肉下来玩玩儿。”
柴誉继续轻声道:“没办法,从这块地方出来的,各个都是过河卒,要是有这个心性可以在我们柴家做事,就算你鼻孔朝天,不把本太子放在眼里,我也绝对不会说什么,反而会好吃好喝,有什么好吃的肯定第一个想着他。”
“就像那个之前被老爹杀了的那个力挽狂澜的文武全才,脾气大,我能忍,气性足我也能忍,就算结党营私,我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想要荒唐改革废帝,那就是真的找死了。”
袁南亭嗤笑一声道:“有些人,就不该惯着他。”
沈筱幽看着自己满脸温和笑意的儿子,突然感觉有些陌生,有点心疼。
一个北周,一个上京城,困住的灵魂,还是太多了。
当然这只是自己一个妇道人家的见解,一个母亲对于自己的孩子的想法而已。
无关对错,只是想法。
柴誉搓搓手,吐出一口气,突然想到什么东西,随后侧头四处看了看,不远处一道身着身着普通的女子站在那边,柴誉叫了一声,女子抬头,正好看到柴誉朝她招了招手。
女子没有犹豫,快步朝着这边走来。
一群身着铠甲的壮汉站在那边,那位女子有些害怕,所以不太敢靠近。
柴誉咧嘴一笑,亲自走过去,拉着女子的衣袖,送到沈筱幽身边,说道:“娘,这个给你,以后到了上京城,就让她来服侍你,绝对信得过,我喜欢叫她黄瓜,娘要是不喜欢这个名字,你也可以随便给她换一个。”
女子侧头看了眼,身旁窈窕妇人,听到柴誉对着她说了声娘之后,赶紧转身,朝着沈筱幽行了个恭敬的跪拜大礼,说道:“黄瓜,见过娘娘。”
沈筱幽微微颔首,轻轻躬身,扶起黄瓜。
沈筱幽伸手轻轻撩起黄瓜的鬓角青丝,轻声道:“世上最无聊的地方就是皇宫,规矩比天大,柴誉这小子一天到晚肯定日理万机,没时间管我,就只有我们两个女子互相解闷儿了。”
黄瓜点点头,似乎胆子大了不少,轻声道:“娘娘和殿下都是顶好,顶温柔的人。”
柴誉哈哈大笑,转身对着黄瓜的脑门儿甩了一个板栗过去,笑道:“这话我爱听。”
身边众将俱是咧嘴一笑,就连平时就冷着脸的袁南亭都默默勾起嘴角。
突然沈筱幽瞬间转头,重新看向处在小镇天地,浑身猛地战栗,双眼恐惧,根本无法掩饰。
随后柴誉与身后众将皆是突兀转头,惊惧转身。
柴誉眉头紧皱,不再有丝毫豁达开心神色,说道:“除了我们,还有谁来到此处?”
袁南亭赶紧回答:“北魏盖瑜,率领三千龙骧军,离此地,不足五十里。”
随后众将没有丝毫犹豫,问道:“殿下,我们要做什么?”
柴誉不假思索,轻声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盖瑜想要找死,那是他的事儿,我可不想白死在这儿。”
随即下令:“虎贲军所有人,退出此地一百里。”
众将皆是领命离去,黄瓜,沈筱幽和柴誉则是赶紧走上马车,准备离开。
柴誉依旧担任马夫的位置。
刚准备走,沈筱幽便问道:“董公公还在里面。”
柴誉咧嘴一笑,双眼看着高空那处即将被巨大斧钺砍成碎片的小天地,轻声道:“放心,董书齐,不会死在那儿。”
随即驾驭马车,离开此处残垣断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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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赌坊,与往日大不相同,平日里人头攒动、喧闹异常的场景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荡荡的寂静。如果放在以往,那些小镇上的老赌鬼们恐怕早就像饿狼扑食一般,将这里挤得水泄不通了。
然而,此时此刻,赌坊里却只有一位身着黑色旗袍的妇人孤零零地坐在凳子上。她的身姿优雅,旗袍的剪裁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曲线。妇人微微翘起二郎腿,一只手随意地撑在桌子上,托着自己的脑袋,另一只手则紧握着一支精致的烟枪。
她慢慢地吸了一口烟,烟雾在她的口中盘旋,然后缓缓地从她的唇间吐出,形成了一团淡淡的烟雾。然而,就在这时,妇人突然咳嗽了起来,“咳咳”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赌坊里显得格外突兀。
尽管这位妇人吸烟已有很长时间,但今天不知为何,她竟然被烟呛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咳嗽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连忙用手捂住嘴巴,试图止住咳嗽。
刚止住,再抬头,双眼通红,不知是不是被烟熏着了。
————
醉梦楼顶楼,那位姓曹的枯槁老人正静静地坐在桌前,安静书写。
然而,突然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从他的脊梁骨上涌起,迅速传遍全身。老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手中的笔也险些掉落。他连忙放下笔,伸手去抱身边的火炉。
而老人旁边鱼缸中的那尾金色鲤鱼,竟是浑身颤抖,独自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火炉里的炭火还在熊熊燃烧着,散发出温暖的光芒。老人紧紧地抱住火炉,希望能借此驱走那股寒冷。可是,这根本就没有用,那股寒意似乎已经深入骨髓,无论他怎样抱紧火炉,都无法驱散。
老人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起初只是轻微的颤动,但很快就变得越来越剧烈,甚至连他手中的火炉也跟着一起摇晃。他的牙齿开始上下打战,发出咯咯的声音,仿佛整个身体都在与那股寒冷做着最后的抗争。更可怕的是,老人呼出的气息竟然在瞬间凝结成了白色的雾气,就像冬天里呵出的热气一般。
但老人却没有丝毫害怕,恐惧,以及不解,反而是开怀大笑。
老人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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