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刚落,钟离御庭便大步走到柳诗音面前:“柳姑娘,在下奉北辰瑾殿下之命,前来给姑娘送信。”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封用红绳系好的信,递到柳诗音面前。
柳诗音的目光刚落上信封,熟悉的字迹便直直扎进眼里。她顿了顿,才慢慢伸手,指尖发着颤接过信:“多谢钟离将军,这一路辛苦你了。”
旁侧的慕容轩将这一切看得分明。锦袍底下的手不知不觉攥紧,指节泛白——他对柳诗音的心思,早藏不住了。这会儿见她对北辰瑾的信没半分热络,心里的妒意虽松了些,却又像卡了根细刺:这俩人之间,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钟离御霆察觉到柳诗音的反常,心中泛起疑惑。以他对二人过往的了解,这般疏离实在不合情理。但他素来恪守本分,并未多问,转而看向慕容轩,眉头微蹙:“这位是?”
柳诗音这才回过神,连忙介绍:“这位是逍遥侯慕容轩……”
钟离御霆拱手致意,语气恳切:“原来如此,如今边疆战事吃紧,殿下心系姑娘,还望侯爷能在京城多多照拂。”
慕容轩勉强挤出笑容,拱手应道:“钟将军放心,我自会护好柳姑娘。只是不知边疆战事究竟如何?殿下是否安好?”
提及战事,钟离御霆神色一凛,声音沉了几分:“边疆战事吃紧,敌军狡诈异常。虽击退此次进攻,但我军伤亡不小,军中药草已尽,形势严峻。殿下安好,只是肩上担子太重,日夜为战事操劳。”
慕容轩心中一动,主动请缨:“钟离将军若有需帮忙之处,尽管开口。京城与边疆本就该相互照应,共渡难关。”
钟离御庭点头谢过:“若真用得上,定不会跟侯爷客气。只是眼下得赶紧安排把草药送往前线,我就先告辞了。”又对着二人抱了抱拳,翻身上马,马蹄声渐渐远了,扬起的尘土在日头底下慢慢落下来,没了踪影。
慕容轩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转头对柳诗音轻声说:“柳姑娘,今日事儿多,你肯定累了,早些回坊里歇着吧,我也该走了。”
柳诗音点头道谢:“今日多谢逍遥侯,改日诗音一定好好谢您,侯爷慢走。”
等慕容轩的身影也淡出视线,柳诗音才捧着信回了房,反手把房门扣上。她走到桌前坐下,指尖一遍遍摩挲着信封上的红绳,心里乱得像翻江倒海。
从前跟北辰瑾的那些好,此刻全变成了刀子,一下下扎得心疼。可她心里清楚,都过去了,他们的缘分,或许早就断了。
深吸一口气,她拆开了信封。信上的字,透着藏不住的恳切:“诗音亲启,见字如面。边疆风沙大,夜里风刮着帐篷响……战事虽难,但我一定平安回来,你且安心等我,别总为我挂心 ……”
柳诗音眼眶有点红,指尖捏着信纸微微发颤,却很快又深吸一口气,把涌到眼底的湿意压了下去。
走到火盆边,她轻轻把信纸丢进去。看着纸卷起来、变黑,最后蜷成一团灰,被火星燎得飘起细屑,她的眼神静得像一潭深水,仿佛那些过去的情意,也跟着灰一起散了。
过了几日,天刚蒙蒙亮,柳诗音就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攥着个绣好的护身符,碧色的线绣的平安结——针脚密得能看出她绣时的用心,连夜里挑灯补的几针,都藏得严严实实。
听说钟离御庭今日要回边疆,她终究还是没忍住绣了这个。就算缘分尽了,她也盼着他平安。
赶到物资集结的地方时,钟离御庭正指挥士兵清点草药,肩上的铠甲还沾着晨露。见柳诗音匆匆跑来,他愣了一下,快步迎上去:“柳姑娘,可是有急事?”
柳诗音走上前,把护身符递过去,指尖还带着绣活时留下的薄茧,眼神里又复杂又软:“钟将军,这是我亲手绣的护身符,麻烦您交给北辰瑾。虽说我们之间……已有隔阂,但我还是盼着他在边疆能平平安安的,别出事。”
钟离御庭看着那护身符,心里有点犹豫。他知道这俩人关系微妙,怕这符勾起北辰瑾的心思,分了战事的心。可柳诗音眼里的真诚和担忧太实在,让人没法拒绝。他终究还是接了,小心地塞进怀里贴身的地方,郑重地说:“柳姑娘放心,我一定亲手交到殿下手里。”
“多谢将军。”柳诗音轻声道,声音有点轻。钟离御庭把符按了按,确保不会掉出来,才翻身上马,又叮嘱:“柳姑娘,京城里不太平,你多当心些。要是有难处,就找逍遥侯,他在京里人脉广,能帮上忙。我在边疆,也会多留意京里的动静,有消息就给你捎信。”
“将军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柳诗音望着他,眼底亮了亮,“盼着将军一路顺利,帮殿下早点打退敌军,早点回来。”
车队慢慢动了,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闷闷的声响,混着马蹄声,渐渐远去。柳诗音站在原地,看着车队消失在街角,她在心里默默祈祷,愿远方那个人,能带着这份微薄的祈愿,平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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