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咣地撞上,墙皮跟着直往下掉。楚凌天没动,手铐还锁着,坐在床边,背挺得像根铁条。头顶那灯一闪一闪,明一下,暗一下,跟数他喘气似的。
他闭着眼,脑子里那颗珠子慢悠悠转着。右肩的胎记贴着衣服发烫,不是疼,是闷,像河中间卡了块石头,水在底下使劲冲,冲不开,可也没歇。
他心里有数。
这屋子不对。没风,气稀得抓不住,像被人抽干了。普通人觉不出,他练了几天《纳气诀》,早习惯了体内那股细流。现在,那股气压着,进不来,也动不了。
他嘴角扯了一下。
想拿这破屋困住他?
行。
他就偏在这儿,把第二层,给顶上去。
一口气沉到底,不管灯闪不闪,不管墙角水滴不滴,心神往下沉,顺着《纳气诀》的路子,从丹田起,一寸寸往里推。开头像推石头,走一寸胀一寸。他咬着牙,硬压。
识海那珠子忽然一抖。
一股暖流从里头渗出来,顺着神识滑进经脉,像一滴油落进干河床,唰地一下,整条路滑了。
楚凌天猛地睁眼,又立刻闭上。
来了。
那不是灵气,比灵气沉,比灵气纯。一进来,堵着的经脉像裂了条缝,外头那点稀薄灵气顺着缝往里钻,刚进,就被识海那珠子“吸”住,一转,吐出来就成了这暖流——鸿蒙元气。
提纯。
他心里一震。
没试过,可身体记得。这感觉,像前世在秘境喝下千年灵乳,经脉被冲得发亮。现在,珠子自己动了,不靠他,自动吸、炼、送。
他顺势引那股元气,往丹田深处压。
一层膜似的屏障横在那儿。
他不急,一圈圈磨。元气绕着它转,像刀刮。疼,可疼得清醒。他知道,这层破了,他就不再是那个被人踩在脚底的赘婿。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
外头警笛早歇了,雨也小了。屋里只剩灯管嗡嗡响,和他越来越稳的呼吸。
忽然,丹田里“咔”一下。
不是真响,是感觉。像锁开了。
热流炸开,冲进四肢。楚凌天浑身一抖,皮底下像有光在跑,从胸口窜到指尖,又从肩滚到脚心。
体表浮起一层淡金光晕,薄得像雾,可屋里的空气跟着颤了颤。
成了。
纳气二层。
伤处先有了动静。肋骨那块淤青,一动就抽着疼,现在像被热毛巾敷着,胀痛慢慢退了。掌心那道玻璃划的口子,血痂边缘开始发痒——新皮在长。
他抬手,盯着手背。青筋底下,金丝在游。
好家伙,这珠子不光提纯,还顺带修人?
他闭眼,神识回识海。珠子转得快了些,表面多了纹路,细看像龙鳞,一圈圈绕着,跟他右肩胎记一模一样。
珠胎同源。
他明白了。
这珠子不是外物,是连着命根子的。别人抢不走,他也甩不掉。但它护他,提纯,疗伤,往后每破一层,怕是还有新本事。
值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眼。
屋里还是老样子,灯闪,墙湿,手铐冰凉。可他知道,不一样了。
他现在能“抓”气了。哪怕被压着,哪怕稀,他也能捞。鸿蒙源珠像个小泵,自动滤、提纯,喂他用。别人练一天,他一小时顶三天。
这叫啥?
开挂。
他靠回墙边,不动,也不说话。嘴角压着,没往下耷。
走廊传来脚步声,皮鞋踩水,啪嗒啪嗒。
门上小窗拉开,一张脸探进来,年轻,脸圆,眼神有点烦。
“喂,别装睡,查夜。”
楚凌天没回头,坐着,背挺直,呼吸稳。
圆脸看守皱眉,凑近点。
不对。
这人进来时脸色发青,手腕淤着,走路拖腿。现在?肩背绷得有力,手铐勒的红印都淡了。更怪的是,地上那滩水,倒影里有点金光,像从他身上漏出来的。
他揉了揉眼。
眼花?
可光还在。
“你……没事吧?”他问。
楚凌天这才缓缓转头,眼神清亮,不烧,不疯,就那么看着他,不笑,也不吭声。
圆脸心里发毛。
“你体温多少?烧不烧?”
“不烧。”声音低,但清楚,“就是……舒服了点。”
“舒服?”看守愣住,“你铐着,蹲号子,你说舒服?”
楚凌天没答,低头看了眼手。
手铐原本死紧,现在腕子一收,竟能松出半指宽。不是铐子松了,是他胳膊比进来时鼓了一圈,筋骨被元气洗过,胀实了。
他不动声色,袖子往下拉了拉,盖住手腕。
看守没漏。
他退半步,“啪”地关上小窗,转身就往值班室跑。
“老李!出事了!”
值班室里,老李正嗑瓜子,抬头:“咋了?”
“十一号!烧仓库那个!不对劲!”
“能有啥?疯了?”
“不是!他……他发光!手铐快戴不住了!体温高得邪门,可不出汗,脸不红,看着……像刚醒的老虎!”
老李瓜子一停:“扯淡?”
“我亲眼见的!你去看看!”
老李皱眉,扔了瓜子,抄起手电往拘留室走。
走廊灯昏,他一步步走近十一号房,手电光从门缝照进去。
楚凌天还坐着,闭眼,呼吸匀,像打坐。
可地上那滩水,倒影里,金光没散。
老李手电一抖。
“这人……不是伤挺重?”
“对啊!我亲眼见他被押进来,额头流血,走路晃!”
老李盯着倒影,慢慢后退一步。
“上报。”
“报啥?”
“写‘嫌疑人出现不明生理异常,体温升高,体表泛光,手铐松动,建议医学观察’。”
年轻看守咽了口唾沫:“真报?不怕上面当咱们瞎编?”
老李摇头:“我不信邪,但我信眼见。这人不对头。烧仓库?我看……是有人想烧他。”
他转身往记录本走,边走边说:“这种事,留字为证。将来要是出事,咱们至少没瞎。”
笔尖落纸,沙沙响。
楚凌天在屋里睁了眼。
他听见了。
没笑,也没动。
指尖在裤缝上轻轻一划,一道金芒闪过,像刀出鞘。
他低头,看手指。
这层皮,该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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