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到站,车门一开,楚凌天跳下车。清晨风凉,他没停,直奔街对面。图书馆玻璃门刚拉开,保安扫地,头都没抬。他穿过大厅,角落有台空电脑,坐下。
屏幕亮了,登录界面弹出来。他敲键盘,连上wi-Fi,打开浏览器,输“阳光孤儿院”。
页面跳出,背景灰,几张图:孩子在院子里跳绳。他往下拉,简介写着“1987年成立,原名边境阳光孤儿院,2003年并入市福利系统”。联系方式一栏空着,电话打叉,备注“机构调整,暂不对外”。
他点“历年工作人员”。滚到最底,一条冒出来:“李秀英,院长,1995年—2005年”。
照片模糊,人影虚,可那张脸他认得。眼角的纹,额前那缕总别不住的白发,还有笑时右嘴角往上翘的弧度——是李奶奶。
他盯着那名字,手指在鼠标上停了停。
十年前的事,清楚。七岁发烧,李奶奶守一整夜,拿毛巾一遍遍擦他额头,嘴里念“别烧坏了脑子”。后来他被领走那天,她蹲下给他系鞋带,手抖得厉害,没说话,眼泪先掉了。
他闭眼,再睁,继续翻。
论坛进不去,提示“内容已删除”。他右键看源码,一行隐藏链接卡在注释里:\/archive\/elder-care-list.html。
点进去,是市养老院名单。他按姓氏查“李秀英”,蹦出一条:
“安康养老院,编号Yh-307,入住时间:2022年6月,健康状态:稳定”。
地址在城南,坐公交一个多小时。
他刚要截图,右下角弹出:“已用30分钟,剩5分钟”。
没身份证,续不了时。摸裤兜,空的。手机还在派出所,钱包昨晚被苏昊的人摸走。
他起身,走到服务台,问管理员能不能打这页。
“公共电脑不打印。”管理员头也不抬,“要打去外面图文店。”
他点头,转身出门。
街边便利店,推门进去,直奔饮料柜,买了瓶水。收银台堆着旧报纸,顺手抽一张,折好塞进外套内袋。
回到街角,靠着电线杆站定,从口袋摸出笔——昨晚网吧顺的,笔帽上印着“极速网咖”。撕下报纸一角,写“安康养老院”“Yh-307”“李秀英”,叠成小方块,塞进鞋垫底下。
刚直腰,一辆黑轿车拐进街口,压过减速带,声音沉。车停图书馆门口,三个穿黑夹克的下来。
他不动,也不看。
三人朝他走,中间那个高,脖子上挂车钥匙,晃得叮当响。
“楚凌天?”那人站定,声不高,压人。
“有事?”他问。
“昨晚去派出所,今早查孤儿院?”冷笑,“脑子不清?”
“查自己的事,不行?”
“你的事?”旁边一人插嘴,“你爹妈是谁都不知道,还查?”
楚凌天不接。
中间那人突然伸手,一把拽他衣领,“再查身世,打断腿,听懂没?”
他不挣,任人扯。
另一人搜口袋,摸走水瓶,翻了翻,“啥都没有。”
“鞋!”第三人蹲下,脱他左脚鞋。
鞋垫抽出来,纸条露了。
那人念:“安康养老院……Yh-307……李秀英?”抬头,“这老太太你妈?”
没人答。
中间那人把纸条捏成团,塞进自己兜,“记住了,下次不是警告。”
松开衣领,抬手一推。
楚凌天退半步,站稳,没倒。
三人转身回车,关门,车牌一闪:A·7L866。
他站着,不动,直到车走远。
右手慢慢抬,指尖在裤缝上轻轻一划,像记什么。
A,本地牌。7L866,数字跳号,不是公车。这种车,多半是私人打手用的。
低头,左脚鞋还脱着,袜子沾灰。弯腰穿上,系好带。
搜身时,那三人急,漏了外套内袋的报纸。他掏出来,展开,翻到背面。
房产广告,角落印二维码。他盯着,忽然伸手,指甲在上面划三道。
划完,揉成团,扔垃圾桶。
转身往公交站走。
307路进站,他抬脚上车,刷卡,余额两块。司机看他一眼,“再刷就没了。”
他点头,坐后排。
车开,窗外楼往后退。他靠窗,手插进外套内袋,摸到那张报纸。没掏,指尖在广告背面摩挲。
刚才三道痕,是密码。用的是前世情报暗记:第一道长,代表“目标确认”;第二道短,“遭遇拦截”;第三道断续,“需绕路”。
他知道,苏家动手了。烧账本,抢纸条,派打手,一步步堵他。但他们漏了一点——他不用纸条。
李秀英,安康养老院,Yh-307。
这三个,他早刻进脑子。
车到站,下车,走一段,拐进老巷。深处有家修车铺,门口摆几台旧电脑。
他走过去,跟老板说要买二手笔记本。
“两千起。”老板叼烟。
他摇头,“我只有两百。”
老板笑,“滚蛋。”
他不走,掏出那支网吧笔,拆笔芯,倒出点黑粉,放桌上。
“纳米导电墨水,修主板断路。”他说,“你那台蓝屏thinkpad,南桥供电裂了,用这个,十分钟搞定。”
老板愣住,“你懂?”
“不止。”他指店里打印机,“这hp,硒鼓寿命锁了,刷固件就行。收银系统用盗版,三天一崩,重装加正版,三百,我包修三个月。”
老板盯他五秒,“笔记本五千,你修好我三台机器,抵一半。剩下两千五,分期。”
“修完再说。”他卷袖子,“先修thinkpad。”
十分钟,屏幕亮了。
老板瞪眼,“真活了!”
他又弄打印机,拆硒鼓,刷码,装回。打测试页,出来一张清清楚楚。
“牛啊!”老板拍他肩,“你这手艺,哪儿学的?”
“自学。”他擦手,“能借你电脑用半小时吗?”
“用!随便用!”老板指角落一台主机,“连着打印机,随便搞。”
他坐下,开机,联网,打开加密云盘。
昨晚网吧偷偷注册的。用福伯身份证加随机密钥,两步验证,Ip跳三次,追不到。
上传文件,标题《苏氏集团财务系统漏洞分析V1.0》。
根据“云端财务系统”新闻反推的。苏家用某公司定制系统,管理员权限绑家族,但有个后门——只要拿到在职员工工牌Id和登录时间,就能冒充内网访问。
他需要个入口。
老板在旁看,“你搞黑客?”
“搞证据。”他说,“他们烧了账本,数据没真删。只要系统没格式化,就能捞。”
“那你咋不报警?”
“报了。”他冷笑,“然后被当纵火犯关两天。”
老板不吭声。
他关云盘,拔U盘,塞进内袋。
“你这打印机,能印A4不?”
“能。”
“给我印两张。”
一张是“市养老机构公示名单”截图,一张是307路公交图。
折好,塞进外套内袋,和报纸叠一块。
“钱不用了。”老板摆手,“你帮我修三台,还教刷固件。这电脑你拿去用,啥时候不用再还。”
“不用。”他摇头,“我有地方上网。”
走出修车铺,拐进快餐店,买杯热豆浆,坐角落。
从包里摸出笔,在杯盖上写:
“苏A·7L866 → 查车主”
“蜈蚣刺青 → 比对苏家保镖档案”
“Yh-307 → 明早九点前到”
写完,拧紧笔帽,放回口袋。
抬头看窗外,天阴了。
喝完最后一口,捏扁杯子,扔垃圾桶。
起身往外走。
刚到门口,裤兜一震。
他一愣。
手机不是被扣了吗?
摸出来,是福伯给的备用卡,插老年机里,一直没信号。现在,跳出一条短信:
“查到了,苏A7L866,车主:苏峻,苏振南堂弟,名下两家安保公司。”
他盯着那名字,嘴角慢慢压下去。
苏峻。
原来是你出的头。
收好手机,推门出去。
风大了,卷着落叶打转。他逆风走,手插外套口袋,指尖碰到那张公交图。
明天一早,他要去见李奶奶。
只要她还在,他的根就断不了。
拐过街角,路边停着一辆共享单车。
他扫码开锁,跨上去,蹬了两下。
车轮碾过积水,水花溅起,打湿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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