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熄了,楚凌天没动。
他坐在电动车上,手心里还贴着那块青铜碎片。月光照下来,斜斜地打在上面,龙纹像是扭了一下,边缘泛着青灰的光。他盯着它,手指一根根收紧,指节发白。
刚才那一镖,不是冲他来的。
是杀人灭口。
炼丹师最后那句话还在耳朵里响:“苏家……赌场底下……换的……”话没说完,喉咙就被钉穿了。飞镖从窗外射进来,角度刁钻,速度快得他只来得及偏个身子。凶手腰间的血蝎令牌,和周通账本上的印,一模一样。
楚家的药鼎,二十年前跟着父亲一块儿没了。现在倒好,从苏家地下换出来的赃物里冒出来,被人砸碎了炼毒丹。
他闭眼,脑子里嗡嗡震动。
鸿蒙源珠转着,一缕金光从眉心往外渗,顺着意识爬到掌心的碎片上。刚才在炼丹房顾不上细看,现在,他要把这玩意儿里藏着的东西,一点点挖出来。
金光刚碰上碎片,龙纹猛地一抖。
一股极弱的灵力反震回来,阴冷、黏糊,像封印破了口子漏出的残气。这味儿……和飞镖上的,一样。
同源。
楚凌天睁眼,眼底闪过一丝金光。不是巧合。有人拿楚家药鼎的碎片炼丹,还在上面留下楚家秘术的痕迹,明摆着让人以为是楚家人干的。可真传的丹方,根本不会让人上瘾。
这是栽赃。
他指尖一划,挤出一滴血,轻轻落在碎片上。
血珠刚沾上去,龙纹突然亮了。金光顺着纹路爬,整块碎片嗡嗡震。紧接着,一道模糊的影子浮起来,像烧焦的烙印,断断续续地印在他掌心:
“鼎藏聚灵枢,血启地脉门。”
八个字,不全,可砸得他脑子一沉。
这不是丹方。
是阵法口诀。
他呼吸一滞。小时候父亲提过一句——楚家药鼎,不只是炼药的,更是镇族的阵眼,里面藏着聚灵大阵,能引地脉灵气养全族。当年楚家能在修真界站住脚,靠的就是这鼎镇着的地脉灵眼。
可二十年前,父亲没了,鼎失传,地脉断了,楚家一夜垮了。
现在看,鼎没丢。
是被人抢了,砸了,碎片当筹码换东西。
而苏家……
他忽然想起炼丹师说的“赌场底下”。苏家二十年前就在城南开了第一家地下赌场,时间点正好撞上父亲失踪、他被拐走。那时候李奶奶哭着找他,苏振南却在酒桌上笑:“野种丢了正好,省得占资源。”
野种?
他冷笑。
右肩的胎记突然发烫,像被火燎了一下。楚凌天闭眼,运起《升龙诀》,鸿蒙源珠自动提纯灵力,脑子一下子清了。记忆深处,一段画面浮出来——
五岁那年,他躲在祠堂后面,听见父亲和大长老说话。
“药鼎不能离祠,一挪,聚灵阵崩,地脉反噬,全族遭殃。”
“可有人盯上了鼎底的阵图,想借地脉养自己的命格。”
“宁可毁鼎,不能外流。”
后来那晚,火光冲天,他被人捂住嘴拖走。最后看到的,是父亲站在祠堂前,手里抱着药鼎,满身是血。
鼎,真毁了。
可毁鼎的人,拿碎片换了什么?
他睁眼,金光在瞳孔里一闪。
答案只有一个:聚灵阵图。
那不是普通阵法,是能改地脉、夺气运的禁术。谁拿到残图,谁就能在地下布阵,偷偷吸灵脉之力,暗中壮大。而苏家——一个原本连修真门都摸不着的凡俗家族,短短二十年,势力滚得比谁都大,连陈家都低头。
靠的哪门子运气?
是偷来的命格。
楚凌天站起来,把碎片塞进怀里。不能再等了。
他转身推车,往炼丹房走。守卫早被引开了,侧门没人。他熟门熟路摸进地下走廊,水泥墙湿冷,空气里药渣味更浓。
炼丹房门虚掩。
他推门进去。老者尸体还在地上,脖子插着飞镖,血早干了。他没看尸体,直接走到丹炉前,蹲下,用军刺刮内壁的药渍。
青灰色的垢沾在刀尖,他凑近一闻,焦苦味里混着一丝腥甜——地脉灵乳的味道。他在楚家老地窖闻过,只有被阵法引出的地脉乳液,才有这味儿。
指尖一颤,源珠感应到药渍里的灵力,竟和他胎记对上了。
这地方,真布过聚灵阵。
他站起身,扫了眼地上的灰。刚才那块带龙纹的碎片已经收了,但灰堆里还有几小块,看不出纹路。他用军刺拨开,忽然发现一块边缘有刻痕——不是龙纹,是数字。
“07-23”。
他瞳孔一缩。
不是日期。
是编号。
他立刻想到从守卫身上搜出的“血刃门”青铜令,背面也刻着:“丙七队,07-23”。
同一个号。
血刃门和苏家,不止做过交易,还共用编号。这不是买卖,是长期合作。血蝎能远程灭口,说明他们在苏家有内线,甚至可能直接控着赌场地下。
楚凌天把药渍包进布,塞进内袋。线索差不多齐了。
苏家二十年前参与灭楚家,抢走药鼎,毁鼎取阵图,在地下赌场布聚灵阵,偷吸地脉之力。后来阵图不全,激活不了,就把剩下碎片流出去,通过血刃门换资源,顺便拿残鼎炼毒丹,控制黑市买家。
至于那颗凝气丹……
他冷笑。
表面是楚家秘术,实则是陷阱。谁用了,谁就被地脉残息缠上,慢慢上瘾,最后变成苏家的傀儡。
好一招借刀杀人。
他转身往外走,脚步沉。刚到走廊口,忽然停住。
他掏出那块血刃门的青铜令,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然后,用军刺在背面轻轻一划,金属屑掉下来,底下露出一道暗纹。
一只蝎子。
和血蝎令牌上的,一模一样。
血刃门,根本就是血蝎的外围壳子。
苏家、血蝎、黑市,三方勾结,二十年不动声色,吃掉了楚家的地脉气运,还把楚家名声踩进泥里。
他收好令牌,走出炼丹房,禁制门自动合上。
走廊空荡,远处打斗声早没了。他原路返回,从侧门溜回拍卖厅。大厅乱成一片,桌椅翻倒,血迹未干,人却散得差不多了。他没停,直奔角落的火盆。
面具还在烧。
他伸手,把最后一块刻着编号的碎片拨进火里。火光一跳,烧成了灰。
走出工厂,夜风扑脸。
他跨上电动车,拧钥匙,马达轻响,车灯亮了。
他没急着走,从内袋掏出手机,打开录音,低声说:“查苏家所有地下赌场,重点城南老址,地下结构、电力线路、通风管道,全调出来。我要知道,哪儿最像阵法核心。”
录音发出去。
影楼的情报网动了,他不再是一个人查。
收起手机,抬头看天。云层厚,压得低,像要下雨。
右肩胎记又烫了一下。
不是错觉。
是感应。
他盯着前方铁轨,低声说:“鼎是你家的,丹是你炼的,命——”
车灯突然闪了一下,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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