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天站在密室中央,掌心贴着天火鼎底部。鼎身温热,像是刚从炉火中取出,可他知道,这温度来自自己体内——右肩的胎记正隐隐发烫,像有根烧红的针在皮肉下缓缓游走。
他没动,呼吸压得很低。
墨尘子坐在对面蒲团上,脸色泛白,左手掌心一道三寸长的口子还未愈合,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鼎底凹槽里,渗进那些细密的火焰纹路。那血不是寻常颜色,是赤金色,带着一股焦香,一滴落下去,整座鼎就轻轻震一下。
“老墨。”楚凌天开口,声音不重,却让墨尘子眼皮跳了跳,“你这血再流下去,丹道根基得损三层。”
墨尘子咧了咧嘴:“损就损,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炼不出第九转金丹了。倒是你——”他抬眼盯着楚凌天,“等会儿图显出来,别愣着。那地方不是凡人该去的,更不是你这种刚摸到通脉门槛的愣头青能活着回来的。”
楚凌天没接话。
他盯着鼎底血纹流转,忽然察觉源珠在识海轻轻一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下一瞬,鼎身嗡鸣加剧,表面浮起一层淡金色光膜,光膜上开始浮现细密刻痕,如同冰面裂开蛛网,一道道延伸开来。
墨尘子猛地抽回手,撕下衣角草草包住伤口:“成了。”
光膜上的裂痕迅速拼合,化作一幅地图轮廓:极北之地,一片冰原横亘,中央有一圈环形阵纹,边缘刻着古篆——“龙血为引,魂归故门”。
楚凌天瞳孔一缩。
那八个字他认得。不是从哪本古籍里看过,而是小时候梦里反复出现的画面。七岁那年,他在孤儿院高烧三天不退,夜里总梦见自己站在雪地里,头顶悬着一扇青铜巨门,门上就刻着这八个字。醒来后右肩胎记火烫,李奶奶用凉水给他擦了半宿才压下去。
他一直以为那是梦。
现在,这图上的字,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这地方……”他嗓音沉了几分,“玄冰洲?”
墨尘子点头:“上古传送阵,九洲唯一能打通凡人界与修真界的通道。千年来,进去的不少,活着出来的,一个没有。”
“为什么?”
“阵要钥匙。”墨尘子盯着他,“龙血。纯正的楚家龙血。不是滴血认亲那种把戏,是血脉深处能唤醒阵眼的‘火种’。你肩上那个胎记——”他忽然伸手,指尖几乎要碰到楚凌天衣领,“它是不是从小就烫?每逢雷雨天更甚?”
楚凌天没躲。
他解开外袍,露出右肩。
龙形胎记盘踞在肩胛骨上方,形状如腾云之龙,龙首朝下,龙爪前探。此刻,那纹路正微微泛金,边缘发红,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点燃。
墨尘子倒抽一口冷气:“它……在呼应。”
楚凌天抬手,指尖轻轻按在胎记上。
刺痛。
不是表面的烫,是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热,顺着脊椎一路往上爬。他咬牙忍着,另一只手却不由自主按向鼎底地图的中心点。
指尖触到光膜的刹那——
整幅地图骤然亮起!
冰原虚影瞬间放大,阵台轮廓清晰浮现,而那环形阵纹的纹路走向,竟与他肩上胎记的线条完全重合。更诡异的是,地图边缘原本模糊的几道裂痕,此刻竟开始缓缓移动,重组,最终拼成一条蜿蜒龙影,盘绕在阵台之上。
墨尘子猛地后退两步,撞翻了药炉。
“不可能……”他声音发颤,“这图千年未全,残缺了七处,怎么……怎么会被你的血引动?你还没滴血!”
楚凌天没回答。
他感觉右肩的热流越来越强,像是有股力量在往里钻,要把他整个人拽进去。他猛地闭眼,催动源珠——识海中那颗灰蒙蒙的珠子瞬间旋转,一缕鸿蒙元气顺经脉直冲肩头。
热流一顿。
胎记的金光缓缓退去。
他睁开眼,地图的光膜仍在,但已不再剧烈波动。
“不是我的血。”他低声道,“是它自己认的。”
墨尘子死死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没滴血,也没运转功法。”楚凌天看着鼎底,“是它——”他指了指肩头,“自己动的。从我碰这地图开始,它就在往里灌东西,像在传递什么。”
墨尘子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抓起旁边一把药铲,用力在掌心划开一道口子,将血滴向鼎底地图的边缘。
血珠落下,光膜毫无反应。
他又试了三次,分别滴在阵台、冰原、龙影位置,全都石沉大海。
“果然……”他苦笑一声,“只认你。”
密室里安静下来。
炉火噼啪响了一声,药渣在锅里翻了个滚。
楚凌天重新披上外袍,将天火鼎拿起来,轻轻一托,鼎身便没入掌心,消失不见——被他收入了源珠空间。
“你真要去?”墨尘子问。
“已经没得选了。”楚凌天看着北方,“蛇姬能给我令牌,说明她知道我在找路。她既然敢露面,就不会只盯着医馆。周通、福伯、清漪……他们挡不住那种人。”
墨尘子摇头:“玄冰洲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十二宫在那里布了三重杀局,鬼灵教更是把那里当祖地守着。你一个人去,就是送死。”
“那也得去。”楚凌天声音没变,“楚家断了二十五年,我爹娘死得不明不白,我被人贩子拐走,苏家三年冷眼,苏振南指着我骂野种……这些账,不能只在凡人界算。”
他顿了顿,右肩的余热还在。
“现在我知道了,我不是为了报仇才觉醒的。我是为了回来。”
墨尘子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从怀里摸出一枚火红色的丹药,递过去:“三日保命丹。含着它,能在极寒之地撑三天。再多,我帮不了你。”
楚凌天接过,没放进嘴,而是直接按进源珠空间。
“谢了。”
“还有一件事。”墨尘子声音压低,“那阵台千年未启,不是因为没人去,是因为——每次有人靠近,都会引动雷暴。天雷劈下来,不是劈人,是劈‘非命定者’。你要是过去,第一关,就得扛住天罚。”
楚凌天点头:“我记住了。”
他转身走向门口。
手刚搭上门把,墨尘子又道:“你肩上的胎记……如果它开始往心口蔓延,别硬撑。那是血脉反噬,撑不住就得死。”
楚凌天没回头:“我知道。”
门开,走廊的灯光照进来一半。
他走出去,脚步没停。
身后,墨尘子坐在蒲团上,看着空了的天火鼎位置,喃喃道:“龙血为引……魂归故门……原来你才是钥匙。”
楚凌天穿过长廊,脚步沉稳。
他没回医馆主楼,而是拐进后院炼丹房,从柜底取出一只黑檀木盒。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蛇形令牌,蛇眼暗红。
他把令牌也扔进源珠空间。
空间里,天火鼎静静悬浮,表面还带着墨尘子的血痕。他伸手触了触鼎身,忽然察觉源珠又是一颤。
低头一看,右肩的衣料下,胎记正微微发烫,像是在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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