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汐指尖捻着那枚镂空雕花的银香囊,听着隔壁暖阁传来的掷杯声。国舅赵康又在发脾气,这次是因为江南盐运的账目被御史台驳回了七次 —— 当然,那些账目是她让人动了手脚的。
“娘娘,陆大人求见。” 小安子的声音压得极低,他袖口沾着点墨痕,是刚从御书房抄录完密档回来的。这孩子是苏锦汐从冷宫里带出来的,如今已是她安插在皇帝身边的眼线。
苏锦汐将香囊揣进袖中,里面装着的不是香料,而是国舅私通北狄的密信副本,用糯米纸写了裹在蜡丸里 —— 这招还是在民国世界学的情报传递技巧。
“让他在偏殿等着。” 她对着铜镜理了理鬓发,镜中女子眉眼间已褪去冷宫的怯懦,多了几分凌厉。这半年来,她从 “贤妃” 晋为 “贵妃”,看似是皇帝的恩宠,实则每一步都是踩着刀尖过来的。
偏殿里,陆瑾珩正对着棋盘出神。他穿一身藏青色锦袍,腰间玉带是皇帝御赐的 “定国安邦” 牌,这是权臣的象征。听见脚步声,他落下最后一子,棋盘上 “将” 字被围得水泄不通。
“陆大人好棋艺。” 苏锦汐在对面坐下,拿起一颗白子,“可惜这局棋,漏算了角落里的弃子。”
陆瑾珩抬眸,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娘娘是说户部侍郎?”
“正是。” 苏锦汐将白子落在不起眼的角落,“李侍郎看似是国舅的人,但其子去年科考被赵康打压,这笔账他可记着呢。”
两人相视一笑。这半年来,他们就像这样隔空对弈,一个在后宫布网,一个在朝堂落子,默契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明日早朝,该收网了。” 陆瑾珩从袖中取出个小册子,封面写着 “盐引亏空明细”,“我让人查了三年的账,赵康至少贪墨了三百万两,足够北狄养一支骑兵。”
苏锦汐翻到最后一页,赫然是赵康与北狄王的密约,用朱砂按了指印。她挑眉:“这东西要是呈上去,陛下怕是要吐血。”
“何止吐血。” 陆瑾珩声音冷了几分,“上个月北狄突袭云州,就是赵康泄的军情。他想用边境战乱逼陛下放权。”
苏锦汐指尖顿住。她想起冷宫那位疯癫的淑妃,就是因为撞见赵康送密信,才被污蔑巫蛊打入冷宫的。原主的记忆碎片里,淑妃曾哭喊着 “国舅通敌”,可惜没人信。
“证据确凿,为何还要等明日?” 她不解。
陆瑾珩敲了敲棋盘:“因为还缺个证人。” 他抬眼看向窗外,“靖王今晚就到京城。”
苏锦汐心头一震。靖王是皇帝的亲弟弟,三年前被赵康设计诬陷谋逆,贬去镇守南疆。若是他能回来作证,赵康的罪名便再无翻身余地。
“你把他接回来了?” 她有些惊讶。靖王被流放时,身边的护卫全是赵康的人,能活着回来简直是奇迹。
“不是我。” 陆瑾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是有人比我们更急着扳倒赵康。”
正说着,小安子匆匆进来,脸色发白:“娘娘,国舅大人求见,说有要事求见陛下,正在殿外等着呢。”
苏锦汐与陆瑾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赵康从未主动求见,今日反常必有妖。
“让他等着。” 苏锦汐起身,“我去去就回。”
她刚走到正殿门口,就听见赵康的大嗓门:“陛下!臣要参奏陆瑾珩私通靖王,意图谋反!”
苏锦汐脚步一顿。好一招先发制人,这是想反咬一口。
殿内,皇帝脸色铁青地靠在龙椅上,咳嗽不止。赵康跪在地上,手里举着封信:“陛下您看!这是从陆府搜出来的,他与靖王通信,说要‘清君侧,安社稷’!”
苏锦汐走进来,恰好看见那封信。信纸是特制的洒金笺,上面的字迹模仿得极像陆瑾珩的笔迹,但她一眼就认出破绽 —— 陆瑾珩写 “瑾” 字时,最后一笔会带个小勾,而这封信上的却是直笔。
“国舅爷好大的手笔。” 苏锦汐慢悠悠开口,走到皇帝身边替他顺气,“这洒金笺是西域贡品,据说整个京城只有您的库房里有存货吧?”
赵康脸色一变:“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查一查便知。” 苏锦汐看向皇帝,“陛下,陆大人此刻正在偏殿,不如传他进来对质?”
皇帝点点头,咳得更厉害了:“传…… 传陆瑾珩。”
陆瑾珩走进来时,赵康像疯了一样扑上去:“陆瑾珩!你敢勾结靖王谋反,罪该万死!”
陆瑾珩侧身避开,掸了掸衣袍:“国舅爷这是做什么?难道是怕我在陛下面前,揭穿你私吞盐税的事?”
赵康瞳孔骤缩:“你……”
“我什么?” 陆瑾珩从袖中取出账册,“这里有你三年来贪墨的明细,每一笔都有经手人的签字画押。哦对了,还有这个。” 他抛出个小瓷瓶,“这是从你书房暗格里找到的,北狄特制的迷药,据说能让人说出真心话。”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指着赵康说不出话。
苏锦汐适时开口:“陛下息怒,龙体为重。其实…… 臣妾昨晚也发现了些怪事。” 她取出那枚银香囊,“这是在淑妃旧物里找到的,里面有东西似乎见不得光。”
小安子机灵地取来火盆,苏锦汐将蜡丸扔进去。蜡融开后,糯米纸渐渐显露,上面的字迹虽然模糊,但 “割让云州”“岁贡三万匹” 等字眼清晰可见。
“这…… 这是伪造的!” 赵康彻底慌了,语无伦次地辩解,“是陆瑾珩和这个女人联手害我!”
“是不是伪造,问问靖王殿下便知。” 陆瑾珩朝门口扬了扬下巴。
众人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铠甲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刀疤,正是本该在南疆的靖王!
“臣弟参见陛下!” 靖王跪地行礼,声音沙哑,“臣带回了赵康通敌的铁证,还有当年诬陷臣的人证!”
赵康瘫在地上,面如死灰。
苏锦汐看着这一幕,悄悄松了口气。她想起陆瑾珩教她的权谋三术:一要引蛇出洞,二要釜底抽薪,三要请君入瓮。今日这局,算是全用上了。
但她没注意到,陆瑾珩看向靖王的眼神带着一丝探究,而靖王则朝他隐晦地摇了摇头。
退朝后,苏锦汐在御花园等着陆瑾珩。月光洒在假山上,映出两个影子。
“靖王到底是谁救回来的?” 她问。
陆瑾珩沉默片刻:“是镇北将军。”
苏锦汐惊讶:“镇北将军不是赵康的人吗?”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陆瑾珩递给她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个 “赵” 字,“他是淑妃的弟弟,也就是赵康的外甥。”
苏锦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 —— 从敌人内部瓦解。
“那接下来……”
“接下来,该清理余党了。” 陆瑾珩看着她,“但赵康背后,还有人。”
苏锦汐心头一紧:“谁?”
“暂时还不能说。” 陆瑾珩转身,“明日起,陛下会让你协理六宫,那些依附赵康的嫔妃,该处理了。”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小心淑妃,她没疯。”
苏锦汐站在原地,握着那块玉佩,突然觉得这后宫的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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