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二狗双膝重重砸在地板上,于念生手中茶盏微微一顿,
抬眉望去,只见这个平日憨厚的伙计此刻浑身颤抖,额头紧贴地面。
“你这是何意?”
于念生微皱。
“求求掌柜出手救救陈江吧!”
二狗声音嘶哑,颤抖,像是从肺腑里挤出来的。
于念生眸光一冷,茶盏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你无故旷工三日,突然回来就跪地相求,真当这里是善堂不成?”
二狗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
他深知能在李府地界开店的,不是修为通天的修士,便是背后有宗门撑腰的人物。如今能救陈江的,唯有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掌柜了。
“掌柜息怒!”
二狗重重叩首,苦苦哀求,“我旷工也是事出有因,请容我把事件全程告知!”
于念生指尖轻敲案几,室内顿时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讲。”
良久,他薄唇微启,一个字吐出,却让二狗如蒙大赦,连忙直起身子。
三日之前
啪!
一声脆响,拍蝇器下又多了一具苍蝇的尸体,黏腻的黑点溅在桌角。
二狗百无聊赖地托着腮,指尖轻敲桌面,嘴里数着,
“一只、两只……”
酒楼内空荡寂静,唯有他的声音在回荡。脚下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只苍蝇的尸体,有的完整,有的已成肉泥,在闷热的空气里散发出一丝腥腐气息。
“唉,再这样下去,这酒楼怕是要关门大吉了。”
二狗长叹一声,自嘲地笑了笑,
“掌柜都不急,我倒在这儿瞎操心,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窗外骤然狂风大作!
轰隆——!
一声闷雷炸响,天空骤然阴沉,乌云如墨翻涌,仿佛天穹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街上行人纷纷变色,仓皇奔走,有的撑伞疾行,有的抱头鼠窜。
二狗踱至门口,仰头望天,咧嘴一笑,
“嘿,看样子要下暴雨了,今日又能提前收工,血赚一天!”
哗——!
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砸在青石板上噼啪作响,整条长街转眼空无一人。
二狗麻利地收拾完桌椅,正琢磨着是否上楼向掌柜告退,突然——
砰!
店门被猛地撞开,一道瘦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浑身湿透,发丝紧贴脸颊,雨水顺着衣角滴落,在地板上汇成一片水洼。
“二狗哥哥!救救我哥!”
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二狗定睛一看,竟是陈江的妹妹——陈小烟。小姑娘不过八九岁年纪,此刻却满脸惊恐,泪水混着雨水滚落,嘴唇因寒冷而微微发颤。
“小烟?你怎么了?怎么来这里?”
“我哥……我哥被神秘人袭击,快不行了!”
她死死抓住二狗的衣袖,指尖冰凉,
“求求你……去看看他吧!”
二狗心头一震,顾不得多想,一把抄起门边的蓑衣往她身上一裹。
“我们走!”
轰!
雷光划破天际,暴雨如注。两道身影冲入雨幕,踏着积水飞奔而去,很快消失在茫茫雨雾之中……
轰!
二狗拉着陈小烟冲进朱漆大门时,豆大的雨点正砸在青石板上,溅起一片水雾。
陈家小院此刻挤满了人,邻里乡亲们交头接耳,脸上写满忧虑。
“借过!借过一下!”
二狗吼着,护着陈小烟挤过人群。衣袖被雨水浸透,沉甸甸地贴在手臂上。
院中,数名身着玄色劲装的李府巡察使如标枪般挺立,腰间佩刀寒光凛冽。他们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威压,寻常百姓不敢靠近。
“陈太太请节哀。”
一名鹰目狭长、蓄着八字胡的巡察使沉声道,
“此事非同小可,我李府定会彻查,一定会给你陈江一个交代。”
“我的儿啊——!”
“为什么你会遭遇这样的事情啊!你让母亲如何是好啊!”
撕心裂肺的哭嚎骤然响起。陈母瘫坐在廊下,发髻散乱,十指深深抠进地面。两名婢女死死搀着她,才没让她彻底滑倒在地。
巡察使记录完毕后,驱散吃瓜群众后便打道回府。
二狗见众人散去,心头一紧,正要上前询问陈母,忽听“吱呀”一声——
厢房的门开了。
一位白发老者背着药箱缓步而出,袍角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院中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
“大夫!我儿如何了?”
陈母挣脱搀扶,踉跄扑去。
老者长叹一声,声音沙哑,
“性命暂且无碍,但……”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丹田尽毁,经脉寸断。从今往后,怕是终身残疾了……”
话未说完,陈母如当头一棒,面如死灰。
“不可能!”
二狗猛地冲上前,“陈江是炼气四层的修士,他很强的!他怎会这样……”
老者摇头,药箱上的铜铃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
“伤他之人手段残忍,正因为令郎根基扎实,否则此刻早已命陨了……”
“好生照顾吧,说不定病情会有好转,若无其他事,老夫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这番话,老者摇了摇头,背起药箱转身慢慢地走出了陈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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