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阿沼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他自己营造的使命感。
“‘公’就是我们老鼠洞的家底!万一哪天刘三你的灵石用完了,你拿什么恢复?万一老刀你下次出去被人打个半死,你拿什么换丹药?”
“就靠这个‘公家’!”
“所以,我阿沼,代表老板,立一个规矩:所有战利品,七成归公,由我代为保管,作为我们的集体储备。剩下三成,才计入你老刀的抵债额。”
刘三和老刀都沉默了。这个规矩听起来……似乎无法反驳,因为他们都想活命。
阿沼见镇住了场面,这才开始算账。
“三品妖核,标准价值二块玄品。三品豹皮,标准价值三块。总计四块。”
“按规矩,七成归公。剩下三成,是一点二块。”
他走到石壁前,拿起断剑,开始记账。
“但是,”阿沼的声音又响起了,他抖了抖那张豹皮,“老刀,你这皮打得不行,破了几个洞。这灵材的价值,得扣掉零点五块。”
“所以,你今天的‘抵债额’,是 一点二减去零点五等于 零点七 块。”
他转身,用断剑在石壁上刻下:
“老刀,欠债六块。” “今日,上交三品战利品,归公七成,抵债三成,扣除破损,抵债零点七块。” “剩余欠债:五点三块。”
阿沼算完账,满意地对老刀点点头:“不错,有进步!照这个速度,再干个七八天,你就能‘转正’了!”
王生息:“……”
腊肠:“……”
老刀:“……”
刘三:“……”
刘三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这阿沼,太黑了!一枚完整的三品妖核加灵材,市价至少四块玄品灵石,他竟只给算了零点七块!
老刀脸色极为不悦,自己拼了命换来的价值,被阿沼用几句话就贪墨了大半!
阿沼却仿佛没有看到老刀的愤怒。他哼着小曲,开始处理自己的那堆豹肉,老刀他没有灵石,只能靠打坐硬熬。
刘三不敢再看。他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身前那块即将耗尽的灵石上。
最后一点微光即将熄灭,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比老刀更棘手的处境。
老刀,至少还有一身蛮力,能去干那些最粗重的活,以此换取在队伍里的位置。
而他刘三……
他虽伤势已恢复了七七八八,也到了筑基期,无需凡食。但在这秘境中,灵石就是一切。
灵石是修炼的根本,是交易的硬通货。
一旦这块灵石耗尽,他拿什么来证明自己对队伍的价值?拿什么来交换后续的资源?
他的战力尚未全复,若论“价值”,此刻的他,恐怕还不如那个能出苦力的老刀。
他抬起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那个正专心处理着豹肉的阿沼——。
而阿沼的目光,似乎也朝自己这边瞥了一眼,视线在自己身前那块即将熄灭的灵石上停顿了片刻,继续埋头干活,他刮得很仔细。
滋……
一声轻微的、几乎不可闻的声响。
刘三身前那块灵石,最后的光芒闪烁了一下,彻底熄灭了。
他所在的角落,瞬间陷入了纯粹的黑暗。
洞穴里,只剩下阿沼刮剔筋膜的“沙沙”声。
那“沙沙”声,停顿了半拍。
随即,又响了起来,不紧不慢,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
就是这半拍的停顿。
刘三的心,猛地一紧。
他明白了。
在阿沼的“规矩”里,一块耗尽的灵石,意味着一个“价值清零”的人。
“无用”了。
老刀“有用”,所以他得出去猎杀。阿沼“有用”,所以他在这里管理。
一个“无用”的人……
一股强烈的焦虑感涌了上来。他不会马上被“处理”掉,但也许……会从“租客”变成“闲人”,变成一个需要看别人脸色,才能在这里“蹭”一个位置的累赘。
留在这里,就是坐立不安。
他必须在阿沼开口“重新安排”他之前,找到自己新的“用处”。
这股焦虑催促着他,让他从黑暗中站了起来。
那“沙沙”的刮肉声,这次没有停。阿沼似乎并没太在意他的动作。
刘三径直走向洞口。
“出去?”
阿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没有抬头,依旧在忙着手里的活,语气就像在问一件寻常小事。
刘三“嗯”了一声,没有停步。
“哦,”阿沼说,“那,一路平安。”
这句平淡的、甚至带着一丝“礼貌”的话,反而让刘三的脚步顿了一下。
但他没有回头。
他一步踏出了洞穴,走进了外面那片危机四伏的、广阔的秘境。
洞穴内,片刻后......
阿沼看着刘三消失的洞口,刚收回目光,洞穴最深处就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他立刻转过身。
王生息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老板,我...”阿沼刚开口。
王生息随意地摆了摆手。
阿沼便不再出声,安静地站在一旁。
角落里,假寐的老刀独眼微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切。
老刀的目光,先是落在王生息身上。他感知了一下,发现王生息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气息,既非筑基,也无金丹,就像一个“空洞”。
这很诡异。这超出了老刀对修为境界的全部理解。
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阿沼身上。
在老刀的认知里,阿沼只是个狗腿子,修为不明,但却精于算计。
可现在,这个阿沼,在面对一个“气息为空”的王生息时,神态平静,习以为常。
老刀的独眼微微眯起。
阿沼的这份平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石壁上的“零点七”。
当时他算账时,也是这副表情。
老刀的心沉了一下。
他猜不透阿沼的深浅。他开始怀疑,这个阿沼是不是也和老板一样,是隐藏了实力的“筑基后期”。
这洞里的两个人,他一个都看不透。
片刻后,那块被它吸食过的豹肉明显干瘪了下去,吸食完血液的夜影蝠再次回到了王生息的灵兽袋里。
王生息抬眼看向洞外,见天光难得明媚,穿过树冠洒下片片光斑。
在洞里憋了两天的腊肠早已按捺不住,正兴奋地在脚边无聊打转。他见状,心想总闷着也不是办法,便对阿沼平淡道:“你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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