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烈猛的一挥手。
“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狼神的恩赐。”
随着他这一挥手,崖壁两侧的阴影里,突然涌出几百个赤裸上身的匈奴人。
他们皮肤呈现出紫红色,像是冻坏的猪肝。手里没拿刀剑,清一色的重锤和狼牙棒。
这些人站在十几丈高的崖壁上,连犹豫都没有,如下饺子一样往下跳。
砰!砰!砰!
沉闷的落地声接连响起。
正常人从这么高跳下来,腿骨早断了。可这些紫红色的怪物落地后,只是在地上打了个滚,有的甚至直接双腿着地,膝盖弯曲到一个吓人的角度,然后咔吧一声,又弹直了。
他们没事。
不但没事,反而像是被这一摔给摔兴奋了,喉咙里发出野兽一样的低吼,双眼通红,嘴角流着口水,提着重锤就往汉军的盾阵上冲。
“这他娘是什么怪物?”
前排的一个汉军校尉大骂一声,长枪刺出,直奔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怪物胸口。
噗。
枪尖扎进去了,透胸而过。
校尉脸上刚露出一丝喜色,下一秒就僵住了。
那个怪物没死,甚至连停都没停。他低头看了一眼扎在胸口的长枪,狞笑一声,顶着枪杆继续往前冲。枪杆在肌肉里摩擦,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怪物挥起手里的狼牙棒,照着校尉的脑袋就砸了下来。
啪。
就像砸烂一个西瓜。
校尉的无头尸体倒下,那个怪物才慢悠悠的拔出胸口的枪,伤口处没流多少血,反而蠕动着黑色的肉芽,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是药人!”
后方正在救治伤员的刘曦尖叫起来。她正给一个伤兵包扎,看见那怪物伤口流出的血是黑色的,带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那是生生不息膏喂出来的药人!”刘曦脸色煞白,手里的纱布都在抖,“漠北皇庭的禁术!用命换来一时半会死不了!这药太烈,一般人用上就得暴毙,只有身体最壮的人才能扛住,但人也废了,变成这种不知道疼的怪物!”
阿提拉缩在马肚子底下,脸比雪还白:“父汗疯了……这些都是部落里的勇士啊!用一次这药,折寿十年!他这是把部落的未来都烧了!”
汉军的阵型开始乱了。
不怕死的敌人他们见过,但这种杀不死的怪物,谁见过?
“别慌!”
凌岳拔出腰间的惊蛰剑,一脚踏上马背,整个人借力腾空而起,直扑那个刚刚杀了校尉的怪物。
剑光一闪。
那怪物的脑袋飞了出去。
无头的尸体晃了两下,手里的狼牙棒还惯性的挥舞了一圈,这才轰然倒地。
“砍头!”凌岳落地,一脚踢开尸体,大吼道,“砍头能死!卸关节也能废!他们是人,不是鬼!”
他这一嗓子,把快要崩溃的军心喊回来了一半。
“赵破奴!”
“在!”赵破奴满脸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别跟他们拼力气!”凌岳一剑削断冲过来的一只手臂,“这些东西肌肉僵硬,转身慢!攻下三路,卸他们的腿骨!”
“得令!”
赵破奴把手里的断刀一扔,从地上捡起一把匈奴人掉落的重锤。
“那是老子的强项!”
赵破奴怒吼一声,也不管什么招式了,抡圆了重锤,照着一个药人的膝盖侧面就砸了过去。
咔嚓!
让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那个药人的膝盖直接反向折断,整个人栽倒在地。虽然他还在咆哮,还在挥舞手臂想爬起来,但腿断了,哪怕不知道疼也站不起来。
“砸!给老子砸断他们的狗腿!”赵破奴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锤一个,专门盯着膝盖招呼。
汉军士兵们也反应过来。既然砍不死,那就让你们动不了。
长枪手不再捅刺胸口,而是三五成群,用枪杆像绊马腿一样去绊那些药人。刀盾手则趁机滚到地上,专砍脚踝和膝盖。
局势稍微稳住了一些。
但伤亡还在增加。这些药人力大无穷,哪怕倒在地上,只要被抓住,还是会被轻易撕碎。
凌岳在人群中穿梭,惊蛰剑每一次出鞘都带血。他没有管那些普通药人,眼睛一直盯着崖顶。
宇文烈仍在崖顶看着。
宇文烈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让凌岳感到不舒服。
这时,一股异样的味道钻入凌岳鼻孔。那味道混杂在血腥和焦臭里,却很突出,是一股麝香和腐烂物混合的甜腻气味,跟药人身上散发的腥臭味一样。
“刘曦!”凌岳退到内圈,一把拽过刘曦。
“侯爷!”刘曦被吓了一跳。
“这股味道!麝香和腐烂的气味!”凌岳语速很快,“我曾在古籍上见过,有猛药用麝香做引子,激发药性,但一定有克制它的东西!快想!”
刘曦被凌岳一提醒,也闻到了那股怪味,脑子里快速翻着看过的古籍残卷。
“是……是这味道!”刘曦眼睛一亮,大喊说,“我想起来了!这药是用麝香和腐肉做的引子,是极阳的药物,最怕强酸!醋!或者……烈酒!”
“烈酒?”
凌岳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
行军打仗,谁都会带点酒暖身子。尤其在这种苦寒之地,酒就是命。
“所有人,解开酒囊!”
凌岳从马鞍旁解下自己的皮囊,那是临行前霍去病送他的陈年汾酒,凌岳一直没舍得喝。
“含在嘴里,喷在刀上!往这些怪物脸上喷!”
汉军士兵们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执行命令是本能。几千个酒囊被解开,浓烈的酒香很快压过了血腥味。
“噗——”
赵破奴猛灌一口酒,对着冲上来的药人喷了一脸。
嗤啦——
那药人被烈酒喷中,原本紫红色的脸突然冒起一股浓重的白烟,皮肤很快溃烂、起泡,露出下面黑色的肌肉组织。
“啊!”
一直不知疼痛的怪物,发出了惨叫,捂着脸在地上打滚。
“管用!”赵破奴高兴地说,“这些家伙怕酒!这酒可比王水厉害多了!”
“那就请他们喝个够!”
凌岳把剩下的酒都倒在剑上。
既然找到了弱点,这场仗就好打了。
崖顶上,宇文烈的笑容僵住了。他看着下面原本一面倒的屠杀变成了拉锯战,汉军甚至开始反击,宇文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一群废物。”宇文烈冷哼一声。
宇文烈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陶罐,眼神阴狠。
“凌岳,你确实聪明。连这种少见的弱点都能找到。”
宇文烈举起陶罐,对着下面的峡谷,猛地松手。
啪。
陶罐在半空中撞到突出的岩石上,碎了。
一股黄色粉末随风炸开。
这不是毒药。
随着粉末散开,峡谷深处突然刮起一阵妖风。那风带着哨音,呜呜咽咽,仿佛无数冤魂在哭。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宇文烈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这股怪风,“起风了。”
黄色粉末混在风里,很快弥漫整个狼神喉。
凌岳吸入一口,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一股凉气从脊椎直冲天灵盖,眼前的景象很快扭曲、破碎。
原本正在厮杀的战场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红荒原。
而站在凌岳对面的,是一个熟悉到让凌岳心脏骤停的身影。
那人穿着银甲,骑着白马,胸口插着一支箭,鲜血流淌不止。
“去病?”凌岳下意识喊了一声,声音沙哑。
那人抬起头,脸惨白,眼神里全是怨毒。
“为什么?”霍去病开口了,声音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为什么要抢我的功劳?凌岳,你就是个小偷。”
凌岳浑身一震,手里的惊蛰剑沉重,差点没稳住。
这是幻觉。
凌岳知道这是幻觉。
但那声音,那眼神,非常真实。真实到直接戳中了凌岳心底的伤疤。
“你害我也就算了,”那个幻象里的霍去病指着周围倒下的汉军尸体,“还要害死这几万兄弟?你看看他们,都是因你而死!”
凌岳呼吸急促起来,额头上直冒冷汗。
不仅是凌岳,周围的汉军士兵也开始不对劲。有人扔了刀跪在地上哭,有人对着空气乱砍,甚至有人把身边的战友当成了匈奴人。
“杀!杀了你们这群匈奴狗!”一个士兵红着眼睛,一刀砍向身边的同袍。
自相残杀开始了。
“心魔引……”
崖顶上,宇文烈看着下面乱成一团的汉军,嘴角重新勾起那抹笑意。
“这才是狼神喉真正的杀招。凌岳,死在你愧疚的人手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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