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城离开了那处临时容身的石穴,心中已无先前的彷徨。鬼谷子残念的指引如同在迷雾中点亮了一座灯塔,让他看清了脚下的路并非只有直冲魔窟这一条死路。立足,集结,建基——这六个字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却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返回的路依旧危机四伏。魔气似乎因他短暂的停留和与万仙册的深度沟通而变得更加躁动,低等的邪秽之物如同嗅到腥味的鬣狗,更加频繁地袭扰而来。王青城且战且行,手中短剑挥洒出的浩然白光越发纯熟凝练,每一次净化魔物,他都能感到体内的浩然气似乎壮大一丝,并非量的增加,而是质的提纯,与心念的结合更为紧密。腰间石敢当印清光流转,将他护得周全。
他不再一味避战,却也绝不纠缠,目标明确地朝着那面岳字帅旗的方向前进。无字玉书贴身放着,那个新出现的、代表鬼谷子的淡薄图腾持续散发着微弱的清凉意,让他的思维始终保持清晰,对危险的直觉也敏锐了不少。
历经一番周折,那面屹立于山坳中的残破战旗终于再次映入眼帘。玄甲军英灵肃立如林,岳霆将军那伟岸而虚幻的身影依旧矗立在旗下,仿佛亘古未动。但当王青城踏入帅旗光芒笼罩的范围时,岳霆将军的目光瞬间投射过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你回来了。”岳霆的声音轰隆,带着金铁之音,“气息凝实了些,看来有所收获。可曾探得黑曜谷虚实?”他显然以为王青城是去前方探路了。
王青城拱手,恭敬却坚定地道:“回禀将军,晚辈并未贸然进入黑曜谷。”
“哦?”岳霆的虚影微微波动,似乎有些意外,也有些不悦,“贪生怕死,岂是应誓者所为?”
“非是畏死,而是找到了更应先行之事。”王青城不卑不亢,坦然迎上岳霆的目光,“将军,孤身深入魔窟,纵然侥幸得手,于大局何益?魔莲根须若如此易除,万仙盟又何至于崩毁?此间魔气,又岂是一人之力能净化的?”
岳霆沉默了片刻,战旗的光芒微微摇曳:“那你待如何?此地除我与这些兄弟,早已生机断绝。”
“正因为有将军与玄甲军英灵在此,晚辈才看到了希望!”王青城语气振奋起来,“晚辈有幸,初步沟通了巡天宝册,得遇一位上古先贤残念指点。”
“万仙册中之灵?”岳霆的语气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情绪波动,那是混杂着惊讶、追忆与一丝敬畏的复杂情绪,“是哪一位?”
“自号鬼谷子。”王青城答道,“他告知晚辈,救世非一人一时之功,当务之急,是寻找尚且残存的人族火种,汇聚力量,建立一处能抵御魔气、让人道气运得以喘息复苏的根基之地!而非急于求成,行匹夫之勇。”
“鬼谷先生……”岳霆低声重复了这个名字,虚幻的眼眸中仿佛有火焰在跳动,“原来是这位擅长布局寰宇的智者留下了印记。他言之有理……确是老朽执拗了。万载困守,心中只余与魔物同归于尽的念想,却忘了战争之本,乃是为了守护与重建。”他的语气中透出一丝释然与感慨。
王青城心中一定,继续道:“鬼谷子前辈还言,将军与玄甲军英灵,军魂煞气对魔物有极强克制,乃是一股不可或缺的强大力量。若能以此地为起点,逐步向外清理,或能打造出一小片相对安全的区域,作为未来基业的起点。甚至……或许能借助宝册之力,稳固将军与将士们的魂体。”
最后一点,是王青城自己的猜测,却也是他强烈的愿望。这些为国为民战至最后一刻的英灵,不应永远被困在这片绝望之地。
岳霆的身影剧烈地波动了一下,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他环视四周那些沉默的、保持着战斗姿态的士兵虚影,声音沉厚如雷:“吾等残躯,若能再为人间尽一份力,纵魂飞魄散,亦无憾矣!只是……此地魔气根源深种,仅凭吾等军魂煞气,只能自保,难以向外扩张。除非……”
“除非什么?”王青城急忙追问。
“除非能找到一处尚未被彻底污染的地脉节点。”岳霆的目光投向东南方向,却又带着深深的忌惮,“地脉乃大地生机之源,若能寻得一处尚未完全枯竭或被魔化的节点,以其微弱生机为引,结合吾等军魂镇煞之力,或能开辟出一小片‘净土’。但葬魔岭历经大战,地脉早已崩碎淤塞,魔气浸染万载,寻得如此节点的希望,渺茫至极。据吾残存记忆,东南黑曜谷边缘,或许还有一丝可能,但那里……”
但那里同样极度危险,是魔气郁结之所,很可能有强大的魔物盘踞。
王青城却看到了希望:“只要有方向,就值得一试!鬼谷子前辈亦提及,宝册或对残存的人族火种及特殊地脉有微弱感应。晚辈愿凭借宝册,前往探寻!”
岳霆沉吟片刻,终于重重点头:“好!既然鬼谷先生有此指引,老朽便信你一次!吾无法离开帅旗过远,但可分出一小队精锐士卒英灵,随你同行护卫!他们虽灵智不全,仅存战斗本能,但结阵而行,等闲魔物难以近身!”
说罢,岳霆抬手一挥,帅旗下,约十名玄甲军英灵出列,他们身形凝实了些许,眼中闪烁着幽蓝色的魂火,无声地走到王青城身后,组成一个简单的战斗队形。冰冷的煞气弥漫开来,却让王青城感到一阵安心。
“多谢将军!”王青城深深一揖。
“速去速回,一切小心。”岳霆叮嘱道,“若事不可为,立刻退回!”
王青城郑重颔首,随后深吸一口气,感受了一下无字玉书传来的微弱指引——当他将意念集中在地脉节点和生灵气息上时,玉书似乎真的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指向东南方向的悸动。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在那小队英灵的护卫下,再次踏入了浓稠的魔雾之中。
有了英灵护卫,行程变得顺利了许多。这些百战精锐的英灵对魔气有着天生的克制,低等魔物往往尚未靠近,就被那凝聚的煞气冲散。王青城得以将更多心神用于催动无字玉书,细细感知那冥冥中的指引。
越往东南方向行进,魔气越发浓郁粘稠,地势也开始变得崎岖复杂。巨大的、仿佛被巨力撕裂的山岩胡乱堆积,形成无数阴暗的角落和洞穴,其中不知隐藏着多少危险。无字玉书的悸动时断时续,十分微弱,王青城不得不经常停下来,全力沟通玉书上的鬼谷子图腾,借助那清凉之意提升感知,才能勉强辨明方向。
途中,他们遭遇了数次袭击。不再是零散的畸变生物或邪灵,而是有了初步组织的魔物小队,甚至有一头体型庞大、形似地底蠕虫的魔物从松软的泥泞地底突然钻出,张口吞噬了一名英灵士兵!那英灵士兵在被吞噬的瞬间轰然自爆,精纯的煞气如同烈阳融雪,将那魔虫重创,其余英灵立刻结阵上前,将其乱刀斩杀。
王青城看得心惊肉跳,同时也为英灵们的决绝与牺牲而震撼。他们早已死去,留下的只是战斗的执念和守护的意志。
经过漫长的跋涉和数次有惊无险的战斗,王青城感到无字玉书传来的悸动变得清晰了一些。他们似乎正在接近目标。但周围的魔气也浓郁到了几乎化不开的地步,呼吸都变得困难,英灵们的身影在魔气侵蚀下也显得有些黯淡。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和能量碰撞的爆鸣!
王青城心中一凛,示意英灵小队放缓脚步,悄无声息地靠近一片巨大的乱石堆,隐蔽起来向外望去。
只见在前方一片相对开阔的洼地中,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进行。
交战的一方,是数十只形态狰狞、浑身覆盖着骨甲、利爪闪烁着幽光的魔狼!它们动作迅捷,配合默契,口中喷吐着腐蚀性的魔焰,显然是具有较高智慧的魔化生物。
而另一方,则让王青城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名身着破旧道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他手持一柄桃木剑,剑身雷光缭绕,步伐踏着玄奥的罡步,引动周遭稀薄的天地灵气(或者说尚未被完全魔化的残余灵气),形成一道道辟邪雷符,与狼群周旋。他的道袍上已有几处破损,嘴角溢血,显然已是强弩之末,但眼神却依旧清澈坚定,带着一股不屈的韧性。
在老道士身后,还有一个简易的、散发着微弱灵光的防护阵法,阵法之中,蜷缩着几匹……狼?
那几匹狼体型比魔狼稍小,毛色并非漆黑,而是一种黯淡的、夹杂着银白的灰色,眼眸是琥珀色,虽然充满了惊恐,却并无魔物特有的疯狂与暴戾。它们身上或多或少带着伤,紧紧靠在一起,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非魔狼?还有……人族修士?”王青城心中剧震。鬼谷子的预言竟如此快就应验了?在这绝地之中,竟真的还存在未被魔化的生灵和修行者!
那老道士显然已力竭,一道雷符击退扑来的魔狼,自己却踉跄一步,险些摔倒。魔狼群发出低沉的咆哮,步步紧逼,眼中闪烁着嗜血与狡黠的光芒。
“将军,助我救人!”王青城毫不犹豫,对身后的英灵小队下令。
九名英灵瞬间结阵,煞气冲天而起,如同冰冷的旋风冲入战场!他们的突然出现,立刻吸引了魔狼群的注意力。
魔狼对于这种充满破邪力量的军魂煞气极为敏感和厌恶,顿时放弃了攻击老道士,转而朝着英灵们嘶吼扑来。
王青城则趁机冲向那老道士:“道长勿慌!我来助你!”
他体内浩然气奔涌,短剑出鞘,划出一道皎洁如月的剑光,将一只试图从侧面偷袭老道士的魔狼劈飞出去,浩然正气触及魔狼身体,发出“嗤嗤”的灼烧声。
老道士见到王青城,眼中闪过极大的惊讶,尤其是感受到王青城身上那纯正平和的浩然之气,更是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但他此刻无暇多问,急忙道:“小友小心!这些蚀骨魔狼颇为难缠,尤其那头狼王,已生魔核!”
话音未落,狼群后方,一头体型格外硕大、额生独角的魔狼长嗥一声,口中凝聚起一团高度浓缩的漆黑魔焰,猛地喷吐而出,直射英灵小队!
英灵小队结阵防御,煞气凝聚成盾,但那魔焰威力惊人,竟将煞气之盾灼烧得滋滋作响,眼看就要破碎!
王青城心念急转,福至心灵,猛地将腰间石敢当印祭出!方印迎风便长,散发出厚重磅礴的清光,轰然砸向那团魔焰!
轰! 清光与魔焰碰撞,爆发出剧烈的能量冲击!石敢当印至宝之威显现,竟将那魔焰生生砸散,余势不减,朝着狼王镇压而去!
狼王显然没料到这突然的变故,惊惧地嘶吼一声,狼狈地向后跃开。
与此同时,王青城感到贴身收藏的无字玉书突然发热,那股温热感前所未有地强烈,指向的方向……正是那老道士布下的防护阵法之后的一处石壁!
“地脉节点就在附近!”王青城大喊,“道长,那些狼是?”
老道士一边挥剑辅助英灵攻击普通魔狼,一边急声道:“它们是尚未被魔化的银背狼!此地残留一丝地脉清气,它们世代守护于此,才未被魔染!贫道云游至此,遭遇魔狼围攻,幸得它们短暂收留,方才勉力支撑至今!”
王青城瞬间明了。鬼谷子指引他寻找的,不仅是地脉节点,还有这些残存的生灵!银背狼群和这位老道士,正是他要汇聚的“火种”!
“英灵听令!结锋矢阵,击溃狼王!”王青城下令,同时将浩然气毫无保留地注入石敢当印,使其清光更盛,牢牢牵制住狼王。
九名英灵得令,瞬间变阵,煞气凝聚如枪尖,以一名手持长枪的英灵为锋锐,如同离弦之箭,悍不畏死地冲向狼王!军魂煞气对魔物的克制力极强,狼王被石敢当印压制,行动受限,顿时被英灵小队冲击得连连后退,身上被煞气灼烧出阵阵黑烟。
老道士见状,也咬破指尖,以血绘符,大喝一声:“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敕!”一道炽阳雷符轰然打出,正中狼王腰腹!
狼王遭受重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眼中终于露出惧意。它猛地喷出一大口魔血,化作血雾暂时逼退了英灵,随即长嗥一声,带着残余的十几只魔狼,狼狈不堪地逃入了深沉的魔雾之中。
战斗骤然停歇。
王青城收回石敢当印,喘着粗气,体内浩然气消耗巨大。老道士也几乎虚脱,用桃木剑支撑着身体。那几名英灵的身影变得更加淡薄,显然刚才的战斗对他们消耗也极大。
防护阵中的几匹银背狼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确认魔狼退走后,才低声呜咽着走出来,警惕地看着王青城和英灵,但还是凑到老道士身边,用头蹭了蹭他,似乎在表达感激和关心。
“多谢小友……救命之恩!”老道士缓过一口气,朝着王青城郑重稽首,“贫道玄诚子,不知小友高姓大名,从何而来?为何身怀如此精纯的浩然正气?还有这些……英灵将士?”他看着那些肃立的玄甲军英灵,眼中充满了震撼与敬意。
王青城连忙还礼:“晚辈王青城,自外界而来。”他简略说明了自己的来历,以及得到万仙册认可、遇见岳霆将军和鬼谷子残念指引的过程。
玄诚子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喃喃道:“天意……真是天意啊!万仙盟遗宝竟真的现世,岳霆将军英灵不灭,还有鬼谷先圣显迹指引……这……这莫非是末世的一线生机?”他激动得浑身颤抖,看向王青城的目光彻底不同,充满了希望。
“道长您为何会在此地?”王青城问道。
玄诚子叹了口气,面露悲戚之色:“贫道本是万里之外‘清虚观’的修士。魔劫爆发,观中师尊师兄弟皆力战而殁,贫道仗着几分遁术,侥幸逃得性命,一路辗转,试图寻找其他幸存者和净土,却发现外界灵机崩坏,魔物横行,早已无处可去。无奈之下,想起门中古籍记载,葬魔岭虽为大战绝地,但因其地脉特殊,或有极微小可能残存未完全污染之地,便冒险深入,企图寻得一线延续道统之机。不料在此遭遇魔狼群围攻,幸得这些尚有灵性的银背狼族引入此地暂避……它们世代守护着后面那一点微弱的地脉清气,才未被魔化。”
王青城看向那几匹银背狼,只见它们虽然警惕,但眼神清澈,通人性,显然并非凡兽。狼群中一匹最为雄壮、额头有一缕银色旋毛的头狼走上前,朝着王青城低低地吠叫了两声,又用鼻子指向身后的石壁,似乎在示意着什么。
玄诚子解释道:“狼王是在感谢你,并告诉我们,地脉的源头就在里面。它们守护的东西,似乎也与地脉有关。”
王青城点头,强压下心中的激动:“鬼谷子前辈指引和万仙册感应果然无误!还请道长和狼王带路,我们需尽快确认地脉节点的情况,并设法稳固此地!”
在银背狼的带领下,王青城、玄诚子和英灵小队绕过几块巨大的岩石,来到那面陡峭的石壁前。靠近这里,魔气明显稀薄了一些,空气中甚至能感受到一丝极其微弱的、沁人心脾的清凉气息。
石壁底部,有一个被藤蔓和乱石巧妙遮掩的洞口,仅容一人通过。那微弱的地脉清气和无字玉书的强烈感应,正是从洞内传出。
银背头狼率先钻了进去,王青城和玄诚子对视一眼,也矮身跟上,英灵小队则留在洞外警戒。
洞穴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内部是一个不大的天然石窟,石窟中央,有一口浅浅的、几乎干涸的小池子。池底只有薄薄一层清澈见底的泉水,散发着微弱的灵光和水汽。那令人舒适的清凉气息和微弱的地脉之力,正是从这口小池中散发出来的。
然而,吸引王青城和玄诚子全部目光的,并非是这口即将枯竭的灵泉,而是池子正中央,矗立着的一样事物——
那是一块残破的玉碑。
玉碑约有半人高,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内敛的乳白色,但表面布满了裂纹,下半截似乎断裂缺失了,只留下这上半部分,斜斜地插在灵泉之中。碑身上,用一种古老而玄妙的文字刻着几个大字,虽然残缺,却自然流露出一股磅礴、正大、智慧的气息,将周围微弱的地脉清气凝聚于此,勉强抵挡着外界魔气的侵蚀。
“这是……圣贤玉碑?!”玄诚子猛地扑到池边,声音因为极度激动而颤抖,“古籍中记载,上古时期,有圣贤巡游天下,立碑刻文,宣扬大道,镇压地脉,福泽苍生!这碑文……这气息……绝不会错!这至少是一位上古大贤所立之碑的残片!”
王青城也感到无比的震撼。他走近玉碑,能清晰地感受到无字玉书正在剧烈共鸣,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温热。玉碑上那几个古老的文字他虽然不认识,但其蕴含的“意”,却与他体内的浩然正气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让他心神激荡,仿佛听到了上古圣贤的教诲与叹息。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残破的玉碑上。
嗡——!
玉碑轻轻一震,表面那些玄奥的文字依次亮起柔和的白光!一股精纯、浩瀚、充满生机与智慧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王青城体内,与他自身的浩然气水乳交融,迅速补充着他的消耗,甚至推动着他的浩然气向着更深层次蜕变!
同时,他脑海轰然一震,仿佛看到了一位身着朴素麻衣、目光睿智的老者,行走于荒芜的大地,沿途讲授道理,调和地气,所过之处,魔气退避,草木萌生……最终,他在一处地脉节点驻足,立下此碑,镇守一方……画面最终破碎于惊天动地的魔劫之中,玉碑崩碎,地脉塌陷……
王青城猛地收回手,大口喘息,眼中满是惊骇与明悟。
“小友,你……”玄诚子紧张地看着他。
“我看到了……一些片段。”王青城平复了一下心情,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道长,鬼谷子前辈指引我们寻找地脉节点,没想到竟还有如此巨大的收获!这圣贤玉碑残片,虽已破损,却仍能凝聚地脉清气,抵御魔气!它正是我们在此地立足,建立根基的关键!”
他环顾这个不大的石窟,虽然简陋,但有玉碑残片镇守,有微弱地脉灵泉,已然是这片死亡绝地中独一无二的宝地!
“我们必须守住这里!”王青城语气斩钉截铁,“以此为基,逐步净化周边魔气,吸引更多残存生灵!道长,狼族朋友,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
玄诚子激动地点头:“贫道义不容辞!此地有玉碑残片和灵泉,或可布置一个更强的阵法,将这片区域隐藏和保护起来!”
那银背头狼似乎也听懂了王青城的话,它走到玉碑前,俯下身子,用头颅虔诚地蹭了蹭碑身,然后站起身,朝着王青城发出了一声低沉却坚定的呜咽,琥珀色的眼中充满了认可与决心。它们世代守护于此,如今终于等来了希望。
王青城感到胸中浩然气澎湃激荡。他取出无字玉书,发现玉书表面,那个鬼谷子的图腾旁边,似乎又有一个极其模糊的、类似山岳与石碑的印记正在缓缓凝聚。
万仙册,正在记录并回应着这一切。
立足之地,已找到。第一批同伴,已集结。
在这万古魔岭深处,微弱的薪火,终于点燃了第一点实实在在的光亮。接下来,便是无比艰难的筑基之路。但王青城相信,只要方向正确,步步为营,希望终将如星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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