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求婚成功后,顾淮之那颗在政坛上能沉得住气、运筹帷幄的心,在面对“将苏挽月名字写进自家户口本”这件事上,变得异常焦灼和迫不及待。
某个清晨,苏挽月还在他怀里睡得香甜,顾淮之就已经醒了,他支着头,看着怀里人恬静的睡颜,指尖轻轻描摹着她的眉眼,心底那种想要彻底让她属于自己、打上“顾太太”烙印的念头,疯狂滋长。
他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浓浓的撒娇意味:
“乖乖……醒醒……”
苏挽月被闹得不行,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钻,含糊道:“唔……别闹……再睡会儿……”
顾淮之却不依不饶,手臂收紧,将她更密实地圈在怀里,唇贴着她的耳朵,热气喷洒,用那种苏挽月根本无法抗拒的、带着点委屈和渴望的语气说:
“乖乖,我们今天去你家拿户口本,好不好?”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急切,
“我等不及了……我想让你立刻、马上,就成为我的妻子,名正言顺的顾太太。”
苏挽月被他这话语和气息弄得睡意去了大半,睁开眼,就对上了他深邃眼眸中那毫不掩饰的期盼和深情。她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水,脸颊泛起红晕,小声说:“……这么急啊?”
“急,非常急。”顾淮之毫不犹豫地承认,他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让她感受那里为她而有的急促跳动,“我已经错过了三年,乖乖,人生能有几个三年?我舍不得,一天都不想再多浪费了。”
被他如此直白而热烈的爱意包裹,苏挽月哪里还说得出拒绝的话。她红着脸,点了点头:“那……行吧。”
当天下午,顾淮之就亲自开车,载着苏挽月回了苏家。
苏父苏母见两人突然回来,有些意外,尤其是看到顾淮之手里还提着不少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礼品时。
“月月,淮之,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苏母一边招呼他们坐下,一边问道。
苏挽月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下意识地看向顾淮之。
顾淮之将礼品放下,身姿笔挺地坐在沙发上,面对苏父苏母,难得地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轻咳一声,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和……急切?
“叔叔,阿姨,我们这次回来,一是想看看二老,二来……”他顿了顿,目光坚定,“是想拿一下挽月的户口本。”
“户口本?”苏父苏母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要户口本做什么?”
苏挽月脸更红了,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
顾淮之看着二老,认真地说道:“我和挽月,准备去领证。”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迫不及待,“越快越好。”
他继续解释,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今天来,也是想正式和叔叔阿姨商量一下婚期。定了日子,我这边……也好提前安排,向上级报备。”
他这话说得含蓄,但苏父苏母都明白,以他的身份,婚姻大事确实需要组织报备和审批,流程需要时间。
顾淮之看着苏父苏母,眼神诚恳,甚至带上了一丝他从未在二老面前流露过的、近乎恳切的意味:
“叔叔,阿姨,我知道这有些突然,也有些急切。但是……”他握住身边苏挽月的手,紧紧攥在掌心,声音低沉了下去,带着一种历经失去后的痛楚与珍惜,
“我已经错过了挽月三年。人生……真的没有几个三年可以这样浪费和错过。我舍不得,也……再也承受不起任何意外了。我想早点把她娶回家,放在身边,心里才踏实。”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没有半分虚假。苏父苏母看着眼前这个身份显赫、却在自己女儿面前如此坦诚甚至显得有些“卑微”的男人,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深情与后怕,再想起这三年来他暗中对家里的照拂,以及女儿回来后脸上那真正幸福的光彩……
苏母的眼圈先红了,她擦了擦眼角,看向丈夫。
苏父沉默了片刻,重重地叹了口气,但那叹息里,更多的是释然和认可。他站起身,走向卧室,不多时,手里拿着一个暗红色的本子走了出来。
他将户口本递到顾淮之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语气严肃却不再有隔阂:
“淮之,月月……我们就交给你了。以后,好好待她。”
“爸,妈,你们放心。”顾淮之双手接过那本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户口本,如同接过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他紧紧握着,目光坚定如磐石,“我会用我的生命,去爱她,护她,绝不会再让她受一丝委屈。”
苏挽月看着这一幕,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但那是幸福的泪水。
顾淮之侧过头,看着她流泪的样子,心疼地伸手为她拭去眼泪,唇角却扬起了如释重负的、无比灿烂的笑容。
他的乖乖,他的新娘,终于……触手可及。
拿到户口本的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顾淮之就醒了。或者说,他几乎一夜未眠,兴奋与激动在他实在睡不着
他侧躺着,借着熹微的晨光,一遍遍描摹身边人熟睡的容颜,指尖悬空,生怕惊扰了她的好梦,可心底那个声音却在疯狂叫嚣:就是今天了。
苏挽月是被落在眼睑上轻柔如羽毛的吻唤醒的。
“乖乖,起床了。”他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雀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苏挽月揉着惺忪睡眼,看到他已经衣着整齐地站在床边,深色西装,白色衬衫,连领带都系得一丝不苟,英俊得让人移不开眼,只是那紧抿的唇线和过于明亮的眼神,泄露了他的紧张。
“这么早……”她嘟囔着,却被他的样子逗笑,“顾司长,你这是要去参加国事访问吗?”
顾淮之俯身,将她连人带被子抱起来,额头抵着她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比那个重要一万倍。今天,是我顾淮之这辈子最重要的日子。”
站在民政局门口,看着“婚姻登记处”几个大字,向来在大会上做报告都沉稳有力的顾司长,手心竟然沁出了薄汗。他紧紧握着苏挽月的手,力道大得让她微微吃痛。
“顾淮之,”苏挽月好笑地看着他,“你这是怕了啊?”
“嗯,”他毫不避讳地承认,喉结滚动了一下,“因为我怕这只是我做了三年的美梦。”
苏挽月心尖一颤,主动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安抚的吻:“不是梦,是真的。顾先生,准备好把你的户口本扉页,添上我的名字了吗?”
“求之不得。”他深深看着她,眼底的紧张终于被巨大的幸福和坚定取代。
填表、拍照、宣誓……流程简单却庄重。当那两本印着国徽的红色小册子真正拿到手里时,顾淮之盯着上面并排的名字和那张红底照片看了许久,照片上,他笑得前所未有的开怀,而她,依偎在他身边,眉眼弯弯,幸福满溢。
他小心翼翼地将两个小本子收进西装内袋,紧贴着心脏的位置,然后转身,当着工作人员的面,紧紧抱住了苏挽月,声音哽咽却无比响亮:
“顾太太,余生请多指教。”
苏挽月回抱住他,眼泪笑着流下来:“顾先生,彼此彼此。”
婚礼的筹备,几乎不需要苏挽月操心半分。顾淮之早在重新找到她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暗中筹划。
他兑现了所有的承诺——婚礼场地就定在他们婚房的那栋小洋楼花园里。
此时正值秋日,顾淮之亲手种下的那棵银杏树已然亭亭如盖,金黄的叶子如同无数把小扇子,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暖的光芒,微风拂过,簌簌作响,花园一角,那个精心打理过的小湖泊波光粼粼,几只优雅的白天鹅正悠然游弋。
婚礼没有邀请太多人,只有至亲好友。没有繁琐的接亲仪式,苏挽月直接从布置成新房的二楼卧室,被顾淮之牵着走下旋转楼梯。
她身着一袭简洁却极致优雅的缎面婚纱,没有过多的缀饰,头纱也只是轻轻覆下,衬得她那张明艳的脸庞更加动人。
而她手中捧着的,并非寻常的鲜花,而是一束用金色银杏叶精心制作的手捧花,独一无二,如同他们的爱情。
当苏挽月在父亲的陪伴下,踩着铺满银杏叶的小径,一步步走向站在银杏树下等待她的顾淮之时,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顾淮之看着她,看着他梦寐已久的新娘,踏着金色的光芒,如同神女般向他走来,眼眶瞬间就红了。他上前几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从苏父手中接过了苏挽月的手,紧紧握住,仿佛握住了稀世珍宝。
婚礼仪式简单而温馨。在亲友的见证下,他们交换了那对由苏挽月当年随手设计、顾淮之悄悄命人定制而成的戒指。
轮到宣誓环节,顾淮之看着苏挽月的眼睛,千言万语哽在喉咙,最终化作最朴实无华的誓言,声音却坚定得足以撼动所有人的心:
“苏挽月,我的乖乖。初见是心动,再见是钟情,失而复得是恩赐。从前、现在、未来,所有的时光,我都只想与你共享。我爱你,至死不渝。”
苏挽月的眼泪瞬间决堤,她望着他,笑着流泪,声音清晰而温柔:
“顾淮之,我的先生。谢谢你等了我三年,谢谢你爱了我这么久。从十八岁到你白发苍苍,我的心也只为你跳动。我爱你,生死相依。”
没有“我愿意”,却比任何承诺都更动人心魄。
在漫天飘落的金色银杏雨中,顾淮之轻轻掀开她的头纱,珍重万分地吻上了他的新娘。掌声和祝福声如潮水般涌来,而他们的世界,只剩下彼此。
晚宴是温馨的自助形式,顾淮之那些曾经调侃他是“望妻石”的朋友们纷纷上前敬酒,这次,顾淮之来者不拒,只是每喝一杯,都要侧头看看身边巧笑倩兮的新婚妻子,眼神里的宠溺和得意藏都藏不住。
趁着气氛正好,顾淮之拿过话筒,牵着苏挽月的手走到小小的舞台中央。
“今天,是我和挽月大喜的日子。”他目光扫过在场的亲朋,最后深深落在苏挽月脸上,“有件事,想和大家分享,也给我的顾太太一个交代。”
他示意助理拿来一个文件袋,从里面取出几份文件。
“这是我的全部财产股权转让协议,已经公证生效,从现在起,我名下所有资产,都归我的太太苏挽月女士单独所有。”
在场一片哗然,连苏挽月都震惊地看向他。
顾淮之却只是对她温柔一笑,继续拿出另一份文件:“还有这个,是我的遗嘱副本。同样明确,若我有任何不测,我所有的一切,都由苏挽月及其所生子女继承,任何时候,任何情况,永不更改。”
他将文件轻轻放在苏挽月手中,握着她的手,目光灼灼,声音通过话筒传遍每个角落:
“别人娶妻,给的是承诺。我顾淮之娶妻,给的是我的全部身家性命和未来的一切。苏挽月,这就是我的聘礼。从今往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我这个人,生死都由你掌控。”
苏挽月早已哭得不能自已,她看着手中沉甸甸的文件,看着眼前这个将一切都赤裸裸捧到她面前的男人,心中最后一丝因为过去而产生的不安,彻底烟消云散。
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顾淮之,我不要这些,我只要你……只要你好好陪着我……”
顾淮之搂紧她,笑声愉悦而满足:“好,都听顾太太的。”
那一晚,星光璀璨,银杏金黄,爱意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他们的爱情,始于一场看似叛逆的相遇,经历过分离,最终在坦诚与深爱中开花结果。
从此,岁月绵长,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信仰与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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