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淡然地抬起眼皮,那平静得不起波澜的眼神,像一根针,反而让姜瑶心头更添无名火。
不等他开口,顾小北先优雅地放下了筷子,清澈的眼眸里泛起凉意。
“姜瑶,你弄错了。”
“今天这顿,是林渊请我。”
“说实话,要不是他请,我可没钱来这种地方吃饭。”
“就他?”
姜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音量都拔高了几分,引得周围食客纷纷侧目。
“他兜里有几个钢镚,我跟他谈了三年我会不知道?”
顾小北拿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才慢悠悠地开口。
“是么?”
“那你可能真的不知道。”
“就在一个小时前,你跟他提分手的时候,他背包里正装着一株百年灵芝,转手就卖了五十万。”
“可惜啊,你亲手把这个机会,连同你们三年的感情,一起给扔了。”
“不可能!”
姜瑶几乎是尖叫起来,精致的妆容都掩盖不住扭曲的表情,仿佛听到了最荒谬的笑话。
“他能有百年灵芝?你编故事也编个像样点的!”
“他要是能有这本事,还会是现在这副穷酸样?”
她旁边的富二代男友也嗤笑一声,占有性地搂紧了姜瑶的肩膀,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林渊和顾小北。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穷鬼们死要面子,联合起来演的一出可笑双簧,想在他面前挽回一点颜面。
正当姜瑶还想说些更刻薄的话来找回场子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林小友,这么巧,你也来这儿吃饭?”
王坤满面春风地走过来,他刚送走一位贵客,正准备回自己的包厢,一眼就看到了窗边气质沉静的林渊。
“王叔。”
林渊平静地点头致意。
王坤的目光落在顾小北身上,赞许地笑了笑。
“小北也在。”
“正好,今天这顿算我的,你们随便吃,我会打好招呼。”
说完,他便准备离开,自始至终,都没看邻桌咋咋呼呼的姜瑶和那个富二代一眼,仿佛他们就是两团碍眼的空气。
姜瑶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去,又猛地涨成猪肝色。
她指着林渊的鼻子就破口大骂。
“好啊你,林渊!”
“为了在我面前装,你竟然还花钱找人来演戏!”
“你可真行!”
“演得跟真的一样!”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但不是巴掌。
是富二代男友惊恐之下,手里的名牌手机失手掉在地上。
他一把死死捂住了姜瑶的嘴,脸色煞白如纸,额头上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冲着王坤远去的背影,几乎是九十度鞠躬,声音发颤,带着哭腔。
“王总!王总!”
“她不懂事,她有眼不识泰山!”
“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您忙您的!”
王坤脚步都没停,径直拐进了走廊深处。
富二代这才松开手,魂飞魄散地瘫坐在椅子上,腿肚子都在打颤。
姜瑶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懵了,又气又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亲爱的你干什么!”
“他一个穷鬼找来的演员,你怕成这样?”
“演员?”
富二代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白痴。
“那他妈是济安阁的王坤!”
“王老神医的大儿子!”
“我爷爷当年就是王老神医给救回来的!”
“整个江都市,谁敢不给他几分面子?”
“我爸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叫声‘王总’!”
“你他妈差点把我们家都给害死!”
姜瑶的脑子“嗡”地一声,彻底空白了。
王坤……济安阁……
她忽然想起,自己曾经为了挤进某个富太圈子,听她们聊起过。
说是有个地方叫济安阁,里面的药材千金难求,能从阎王手里抢人。
而那位王总,就是济安阁的主人。
林渊……怎么可能认识这种神仙一样的大人物?
五十万……
顾小北说的是真的!
那个破旧的背包里,真的装着能卖五十万的宝贝!
而她,就在一个小时前,当着那个宝贝的面,跟林渊提了分手,然后坐上了别人的宝马车。
一股无法形容的悔意和嫉妒,像一万条毒蛇,疯狂啃噬着她的心脏,让她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富二代此刻也回过味来,他看着一脸平静的林渊,眼神里充满了忌惮、探究和一丝谄媚的讨好。
‘能让王坤主动过来打招呼,还说要请客的人,这绝对是他都惹不起的真大腿!’
他一把拉起失魂落魄的姜瑶,连掉在地上的手机都顾不得捡,灰溜溜地逃离了餐厅。
电梯里,富二代一把甩开姜瑶的手,咬牙切齿地低吼。
“你个蠢货!”
“差点害死我!”
“以后别他妈再联系我了!”
……
世界终于清静了。
林渊拿起筷子,给顾小北夹了一块鱼片,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姜瑶于他而言,已经彻底翻篇,连在他心里留下一丝涟漪的资格都没有了。
“小北,这个王叔……来头不小啊,你怎么认识的?”
“家里长辈认识,以前见过一两面,不算熟。”
顾小北低头扒着饭,语气很平淡。
“看不出来,你家关系不一般啊。”
林渊调侃道。
“怎么会住在清秀苑那样的小区?”
顾小北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笑了笑。
“其实,我家很一般。”
“能住那就不错了。”
她不愿意多说,林渊便没有再问。
他知道,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孩,心里藏着自己的故事。
‘她不愿意动用家里的关系,这次为了帮自己联系王坤,恐怕已经破了她自己的原则。’
这顿饭,林渊吃得心安理得。
吃完饭,送顾小北回到她家楼下。
林渊婉拒了她想再帮忙的好意,独自返回。
他抬手看了看胸口的玉佩,依旧是死气沉沉的灰色。
不过林渊不着急,依照在森林里总结的规律,玉佩的能量需要时间来积攒,从灰色到可以穿越的血红色,大概需要十二个小时。
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回老家,看父亲。
本来他准备乘坐火车的,但转念一想,立即打消了念头。
他掏出手机,直接订了一张两小时后飞往中州市的机票。
时间,才是现在最宝贵的东西。
……
中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走廊里挤满了行色匆匆的病人和家属,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焦虑和疲惫。
林渊一眼就看到了重症监护室门口,那两个蜷缩在长椅上的身影。
他的母亲赵桂兰,头发乱糟糟的,眼窝深陷。
妹妹林月,才上高三,此刻却抱着膝盖,眼睛红得像兔子。
旁边一个不认识的大妈正对着她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妈,小月。”
林渊的声音有些沙哑。
赵桂兰猛地抬头,看到他,浑浊的眼睛里先是闪过光,随即被更深的忧虑覆盖。
她一把抓住林渊的胳膊,嘴唇都在哆嗦。
“渊儿!你……你那四十万……到底是哪来的?”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旁人听见。
林月也站了起来,死死盯着自己的哥哥。
“哥!你是不是去借高利贷了?”
“我同学说,网上那些贷款,利滚利,会逼死人的!”
“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赵桂兰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钱没了可以再挣,你要是出了事,我和你爸……还怎么活啊!”
林渊反手握住母亲冰凉的手,目光沉静而有力。
“妈,你放心。”
他从口袋里掏出折叠好的机票行程单,递到妹妹面前。
“你看这是什么。”
林月愣愣地接过。
“机票?”
“如果我借了高利贷,还有闲钱坐飞机回来吗?”
林渊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周围几个人的耳朵里。
“飞机?”
“我天,从江都飞过来,特价票都得一千多吧?”
“这小伙子看着不像缺钱的啊……”
旁边那个指指点点的大妈顿时闭上了嘴,周围议论声小了下来,怀疑的目光变成了惊奇和羡慕。
赵桂兰和林月也愣住了。
林渊看着她们,一字一句地解释道。
“我前几天运气好,跟朋友进山,挖到一株年份很久的灵芝。”
“那灵芝是大补之药,我直接拿去卖了五十万。”
“钱的来路绝对干净,你们放心用。”
他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转向母亲。
“爸怎么样了?”
“手术做完了吗?”
提到丈夫,赵桂兰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但这次,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做完了,做完了……多亏了你那笔钱,医生马上就安排了手术。”
“胃切掉了一小半,命是保住了,刚从重症监护转到普通病房了。”
林渊心中那块最重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走,带我过去看看。”
普通病房是六人间,空气混浊,环境嘈杂。
父亲林建国躺在靠窗的病床上,面色苍白如纸,手臂上插着输液管。
虽然虚弱,但呼吸平稳。
看到儿子进来,林建国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想说话。
林渊快步上前,按住他。
“爸,你别说话,好好休息。”
“钱的事你别管,我已经解决了。”
林建国的眼角,滑下一行浑浊的泪。
林渊看着父亲消瘦的脸颊,心中暗暗发誓。
‘只是保住命,还不够。’
‘总有一天,他要让父亲完好如初地站起来!’
他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这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另一个世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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