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襄给魏瞻诊脉的时候,表情并没有什么波动,一直到她松开。
魏瞻观察着阿襄的表情:“如何?”
他不是副手,无论是什么结果,他都能接受。
阿襄却半天说了一句:“我没试出来。”
没试出来?魏瞻和傅玄怿同时呆住,“这是什么意思?”
阿襄看了看魏瞻:“魏公子修习了探元心法,我还没恭喜公子,你似乎领悟了何为‘大象无形’那一层。”
魏瞻眸底闪了闪,确实,自从阿襄和他重逢之后,他从没有再提过一字探元心法。
或者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算不算是领悟了。
“修了探元心法的人,内息和旁人不一样,所以无法通过简单的脉象来判断魏公子是否服用了药。”
至少阿襄的医学功夫还不到家,她跟阿娘学习的只是最简单的把脉知识。
还是阿娘用朗朗上口的口诀哄着她背下来的。
浮轻取,重按减,沉需重按脉才显;
迟脉一息来三至,数脉六至急如电;
虚实看力大看形,缓脉四至为平健。
阿襄从小对医道不感兴趣,反倒对阿娘收藏的武学书籍感兴趣。
所以阿娘放任阿襄去学习自己喜欢的东西,没有逼着她接触医道,只是潜移默化地传导给阿襄一点基础知识,为了让她对以后有帮助。
傅玄怿现在脸色不好看,“所以魏少主的脉诊不出来。”
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也就是说,魏少主可能没事,也可能……有事。”阿襄缓缓说。
诊不出来并不表示是好事。
“除非再等一阵子,如果出现了症状。”阿襄含蓄地说道。
比如今天副手爆发出来的症状,倘若他没有显露出来,至少他们暂时都不会发现。
阿襄揉着眼睛,阿娘告诉过她她的双眼比别人脆弱,这也是阿襄尽量保持好作息的原因,可自从遇到魏瞻之后,真是昼夜颠倒,一双眼睛也真是遭不住了。
“没什么事我也先去睡了,今天累坏了。”
还没走到门口,一条硬邦邦的手臂就拦住了她。
傅玄怿抬着高贵的头颅,斜睨着她:“不是要诊脉吗,现在,诊!”
跟命令人一样。
不过阿襄这一次倒是没有和他计较,事有轻重,阿襄慢慢抬起了手,直接压在傅玄怿的脉门上。
“傅指挥,还请你静气平心,收敛一下你过快的心跳。”
傅玄怿现在一腔怒火,脉象跟擂鼓似的。
傅玄怿压抑自己深深吸了几口气,总算让脉搏平静了一些。
阿襄仔细搭着脉,这次时间比之前都要久,而且她时不时地看傅玄怿一眼。
傅指挥又咬牙了:“你什么意思?”
阿襄皱眉:“基本的‘望闻问切’而已,傅指挥不懂吗?”
面对复杂的病症,可不是单凭诊脉,望闻问切本来就一个都不能少。只能说傅玄怿已经够不配合的了。真问他什么估计他也答不出来。
总算,漫长的煎熬之后,阿襄松了手。她再次看向傅玄怿脸色并不轻松。
“直接说。”傅玄怿抓着自己的手腕,冷笑,“难不成我也中了药了?”
阿襄看着他,傅玄怿的脉象比刚才的副手正常许多,但是,“傅指挥最近可有动用过内力?有没有觉得比往日力不从心?”
力不从心一词说出来,傅玄怿脸都绿了。这丫头会不会说话。
但是几乎很快傅玄怿脸上就僵住了,动用内力?他不由看了一眼魏瞻。
就在昨天,魏瞻和他面对面而坐,不是刚比拼过一次内力吗?
当时傅玄怿被压制的死死的,他感受到魏瞻的强大,恐惧都被逼了出来。
一方面,魏瞻确实强大,有了探元心法的加成。
而另一方面,有没有可能,是傅玄怿自己也变弱了?
傅玄怿一下子有些站不住了,而他的反应,也清清楚楚落到阿襄和魏瞻的眼里。
阿襄心中隐约有数,“傅指挥的身体素质,和功夫底子,都比那位副手强太多,所以同样的药物,在你身上起的作用肯定会削弱,但你的脉象……确实已有异样。”
最明显的就是内息的强劲程度和傅玄怿本人应当有的强度不相符。
傅玄怿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我中毒了?这怎么可能?”
若说副手他们在外面跑,还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被人陷害,可他死都想不出来自己是怎么接触的毒药。
“不是毒,是药。”阿襄静静说道,“是毒你们都会发现。”
禁军受训中早就练习过辨别百种毒物,更是服用过皇室的解毒丸,所以寻常情况下,他们根本不担心中毒。
正因为阿娘的药物,本身就是药,是用来帮人的。
对傅玄怿看来,什么药还是毒,根本没区别,不如说这种药物在他们的眼里比毒药还可怕。
“可我们是怎么中招的?”
身后,魏瞻不由皱眉。虽然阿襄什么都没给他诊出来,但魏瞻默认自己并不特殊。
阿襄说道:“我认为外面那些士兵也都中招了,只是症状可能都还没有开始显现。”
现在阿襄已经可以确定这并不是偶发事件。大概率,所有人都没有幸免。
一旦开始显现,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看看今天副手的反应,就知道会如何了。
一堆哭哭啼啼,失去战斗力的禁军。
那画面不要太美。
“这件事绝不能让禁军们知道……”
会引发严重的骚乱。如今距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禁军们一旦失控,傅玄怿都不敢想后果。
阿襄沉默地看着他:“一旦症状一个一个开始显现,最终瞒不了多久。”
那些士兵的身体素质和副手应该半斤八两,甚至还不如副手,代表他们挺不了多久。
傅玄怿觉得喉骨在刺痛,仅仅是心理暗示都让他受不了了,“阿襄姑娘,你,你可有什么办法?”
这是高贵的傅指挥第一次主动开口求助阿襄。
这是傅玄怿真的感受到前方似乎穷途末路了,这次他自己也在末路上。
“我没有办法。”阿襄诚实地回答。
早已说过,对于医道这一方面,她可以算什么都不懂。
“不过傅指挥如果能替我找到一个人,这种药对她来说,应该是药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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