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虚影发出凄厉无比的哀嚎(实则是能量结构被破坏产生的剧烈波动),被斩开的两半身躯,随即被风雷之刃中蕴含的恐怖湮灭之力侵袭,如同风化的沙雕, 迅速崩溃、消散,化作漫天飘散的星光碎屑,几个呼吸间,便彻底消失在天地间,仿佛从未出现过。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星陨盆地。
所有驭星族,无论是普通战士,还是化神头领,亦或是主持仪式、寄托了最后希望的墨菲斯大祭司,全都僵在了原地,表情凝固,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与茫然。
他们信仰的、付出巨大代价召唤的、堪比炼虚的圣兽虚影……被对方身边那头看似“坐骑”的异兽, 随意一振翅, 如同切菜般 斩灭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墨菲斯手中的骨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踉跄后退,一屁股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面如死灰,口中喃喃:“不可能……这不可能……圣兽……怎么会……”
刘基不再给他任何机会。他目光淡漠地看向下方,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不耐与冰冷:
“朕的耐心,是有限的。现在,打开屏障,交出一切。否则,朕不介意亲手拆了这龟壳,让此地,鸡犬不留。”
与此同时,关羽、张飞、赵云、黄忠、马超五路大军的恐怖气息,也从三个方向,如同三柄抵近咽喉的利刃,朝着星陨盆地,缓缓合围而来。那冲天的兵煞与炼虚威压,毫不掩饰,如同无形的磨盘,碾压着盆地内每一个驭星族残存者最后的心理防线。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星陨盆地。
然而,与预想中可能发生的绝望自爆或最后疯狂不同,盆地内的反应呈现出一种 分裂 与 复杂。
圣殿方向,以大祭司墨菲斯为首的死硬派,以及部分出身古老驯兽世家、将荣耀与信仰看得比生命更重的老牌贵族、祭司,确实面如死灰,或瘫坐在地,或仰天悲泣,或握紧武器准备做最后的、无意义的殉道。他们是当年入侵军队的核心与精神领袖,手上沾满地球生灵鲜血,也无退路可言。
但在盆地更广阔的区域,那些由相对低矮但精致的金属、晶体建筑构成的“贵族区”、“商贸区”、“学院区”里,反应却截然不同。大量衣着华丽、但此刻仓皇失措的驭星族男女老少涌上街道,他们脸上虽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 强烈的求生欲 与 对守旧派的不满。
当年驭星族入侵地球,并非单纯军事征服。庞大的舰队中,作战军队只占约三分之一,其余更多的是闻风而来、渴望在新世界攫取资源、土地、奴隶、以及传说中的“原始星球奥秘”的 贵族、商人、学者、探险家、破落宗门。对他们而言,地球是“未开发的宝藏”,是家族崛起的新希望。十几年的战争失利与困守美洲,早已磨灭了大部分人的雄心,生存与利益才是首要。如今,面对根本无法抗衡的绝对力量,投降、谈判、保住性命和尽可能多的财产,才是大多数“殖民者”的想法。
“打开屏障!快打开屏障!”
“我们不是战士!我们只是平民和学者!”
“墨菲斯!都是你们这些老顽固,招惹了如此恐怖的敌人!”
“交出星兽!交出控制法!什么都给他们!只要能活命!”
混乱的呼喊、争吵、甚至推搡,在盆地内各处爆发。不少年轻贵族、商人代表,在一些尚有威望的中间派长老带领下,开始自发聚集,试图与圣殿方向对峙,甚至有人开始攻击维护屏障图腾柱的祭司学徒。
悬浮于空中的刘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果然,智慧生灵的群体,面临绝境时,内部分化才是常态。这倒省了他不少麻烦。
“里面的人听着。”刘基再次开口,声音清晰地压过盆地内的嘈杂,“朕的承诺依旧有效。交出星兽与控制法,放弃抵抗,朕可留尔等性命。但朕的时间不多。从现在起,每过十息,朕便摧毁一座图腾柱,杀十名持械者。直至,尔等做出选择。”
平静的话语,如同死神的倒计时。盆地内的混乱为之一静,随即更大的恐慌蔓延开来。
“一、二……”刘基开始计数。
“住手!” 圣殿方向,墨菲斯嘶哑的声音响起,充满了疲惫与不甘,“我们……我们……”
“大祭司!不能投降啊!荣耀……”一名化神期的老牌贵族将领目眦欲裂。
“荣耀?!你要用全族最后这点血脉,去换那虚无的荣耀吗?!” 一名身着华服、气息在元婴圆满的中年贵族商人厉声打断他,对着空中高喊:“尊敬的天帝陛下!我,‘星尘商会’理事 哈克斯,代表盆地内七成以上的平民、商人、学者家族,愿意接受您的条件!我们愿意交出除了个人财物和必要研究资料外的一切,包括我们掌握的星兽驯养知识!只求陛下仁慈,给我们一条生路!”
“哈克斯!你这个叛徒!”
“我们支持哈克斯理事!打开屏障!”
争吵再起,但明显,投降派占据了上风。许多士兵和低级驯兽师也放下了武器,他们早已厌倦了无望的战争和困守。
刘基停止了计数,看向那自称哈克斯的贵族商人,微微颔首:“可。交出星兽与控制法,解除武装,集中看管。你们可以保留个人财物与研究手稿,但需经我方审查,不得包含危害本界之秘。至于你们的去处……朕可应允,不杀不辱。是留在本界划定的隔离区,还是乘坐你们自己的小型星兽,携带最低限度的补给,自行离开太阳系,前往未知星域寻找生路,你们可自行选择。”
自行离开太阳系?这条件比预想的“禁锢修为、流放偏远”似乎好了一些,至少给了主动选择的权利。哈克斯等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离开太阳系虽然前途未卜,但总好过立刻死在这里,或被永久囚禁。
“至于你,”刘基目光转向圣殿前的墨菲斯,以及他身后那群死硬派,“朕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交出圣殿内所有关于召唤仪式、星图、以及那两只‘方舟巨兽’的完整控制权柄。然后,自封修为,听候发落。若再负隅顽抗,或暗藏祸心……形神俱灭。”
墨菲斯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他看着周围那些或期盼、或冷漠、或愤怒的目光,又望向空中那如同神只般俯瞰众生的刘基,以及他身边那头轻松斩灭圣兽虚影的恐怖异兽,最后一丝侥幸也熄灭了。抵抗,除了让最后这点族人陪葬,毫无意义。他缓缓闭上眼睛,手中那柄象征大祭司权威的骨杖,无力地滑落。
“……我们……交出一切。”墨菲斯的声音仿佛瞬间苍老了百岁。
随着墨菲斯屈服,盆地内的抵抗彻底瓦解。笼罩盆地的“星空屏障”在哈克斯等投降派配合下,从内部缓缓关闭。关羽等人率领大军,有条不紊地进入盆地,开始执行接管程序:收缴武器,禁锢顽固派修为,甄别人员,清点物资,接管各处重要设施。
刘基则带着小七,直接来到了那处封锁“方舟巨兽”的山谷禁地。
山谷入口的禁制已被投降派关闭。进入其中,眼前景象令人震撼。山谷极为广阔,堪比一个小型平原。平原中央,两头 真正的庞然巨物 正静静匍匐。
左边一头,形似巨龟,但背甲并非圆形,而是呈流畅的纺锤体,覆盖着厚重的、闪烁着暗金色金属光泽的骨板,边缘延伸出数对如同船桨般的巨大骨质结构(疑似在星空中调整方向的“鳍”或“桨”),头颅类似龙龟,生有独角,眼眸如同两潭深蓝色的湖泊,此刻正半阖着,带着一种亘古的温顺与淡然。
右边一头,则更接近巨鲸,通体银灰色,皮肤光滑,隐隐有星光流转,身躯比巨龟更长,线条流畅,头部宽大,嘴部有数对长须,背脊有数排如同船帆般的、可收拢的发光膜翼,尾部宽大,轻轻摆动,便能引动微弱的气流。
两者体长皆超过 三千丈!真正如同移动的山脉!其散发出的生命气息磅礴如海,但正如情报所说,性情温和,没有攻击性,只是静静地看着渺小如尘埃的刘基与小七靠近,眼中流露出好奇与一丝淡淡的灵性。
“这就是……能在星海中航行的巨兽?”刘基仰望着这两头生灵,心中也难免震撼。大自然(或宇宙)的造化,果然神奇。如此庞大的生命,却依靠吸收宇宙能量生存,性情温和,天生适合作为星际航行的载体。难怪驭星族能跨越星海而来。
“呜?”小七也仰着头,看着这两个“大块头”,喉咙里发出好奇的呜咽。它倒没什么畏惧,更多的是觉得新奇,大概在比较自己和对方谁更大(虽然现在体型差得远,但小七显然不觉得自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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