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举这回却不容他拒绝，老头破虚境界，底蕴还是有的，武道气运比赵猛要雄浑的多，既然今日逮住了，不薅点怎么成。
赵猛现在被自己薅的，境界都快要退转了。
周砚这老头，也该雨露均沾。
王举武道秘力骤然勃发，玄武窍催动，龟蛇虚影腾起。
秘力流转间，气韵沉凝，那虚影凝实如活物，玄甲纹路在日光中泛着冷硬光泽，一股沉雄威压如深海怒涛般卷向周砚。
周砚本不想动手，但被王举气势压迫，他只觉脑海中似有龟鸣震耳，又有蛇嘶缠心，原本圆融的武道秘力泛起涟漪，稳如磐石的心境竟生出一丝动摇。
“你这小子……”
周砚眉头紧锁，面色变的难看，他何时被后辈如此逼迫过？
身为武人，哪怕年龄大了些，但根底上是有几分血性在身上的。
偶尔滑溜一下，无伤大雅，但被一个开窍境界的小辈当面逼迫，再退缩下去的话，可就太怂了，甚至武道心境都会留下破绽！
“好，好，那老夫便让你瞧瞧，破虚武人的真实战力！”
周砚浑身秘力如火山喷发，青衫猎猎作响衣袂翻飞间竟带起细碎的破空声。
“破！”
他双掌骤然翻飞，周身流转的武道秘力陡然凝聚，化作一条青灰色巨龙。
那龙鳞如淬火精钢，龙爪泛着裂石般的寒光，龙须飘动时带起的气流竟将周遭丈许内的尘土卷成漩涡。
这已是破虚武人独有的武道真罡，寻常武人的秘力在它面前，便如溪流遇瀚海，触之即溃。
要知破虚境的真罡，是将毕生武道秘力反复淬炼、去芜存菁后的结晶，凝则如实质神兵，散可化无形锐锋。
此刻这青灰巨龙尚未及近，王举已觉面皮刺痛，百衲衣被那无形的罡气逼得向后贴紧，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撕裂成碎片。
巨龙昂首，发出一声震得人耳鼓嗡鸣的锐啸，那啸声里竟裹着真罡特有的破灭之意，所过之处，院角的青石无声崩裂。
它携着崩山裂石之势扑来，龙首前方的空气都被压缩得泛起涟漪，转瞬已至王举胸前。
那股沛然莫御的威压，足以让寻常开窍武者心神俱裂，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周砚这一击出手已含十分真力，再无半分留手。
既是被逼的动手，便索性便酣畅一战，他倒要看看这年轻后辈，究竟有多少斤两。
王举催动玄武窍，玄武窍内玄光暴涨，龟甲虚影瞬间覆满周身，水纹般的秘力在甲面流转，恍若北冥寒渊的冰层。
他双臂交叠护在胸前，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竟以肉身硬撼这雷霆一击。
“嘭——”
巨响声震四野，青灰色龙影撞上玄甲的刹那，秘力如潮水般炸开。
周砚只觉掌下传来一股绵密却坚不可摧的阻力，仿佛拍在万年玄冰铸就的山岳上，
下一瞬，周砚武道秘力溃散如撞冰山，而王举端立如初，衣袂未动分毫。
周砚瞳孔骤缩，这等景象远超他的预料。
十成真力崩散时的反冲力震得他手臂发麻，掌缘似有邪异外力侵入，顺着经脉丝丝缕缕往上窜，竟让他那圆融如意的武道真罡泛起了涟漪。
“好后生！”
“好强！”
周砚心中大惊，但之前避着王举，能感受到王举厉害，但也不认为动真格时，王举会是他的对手。
然而，今日一交手，他知道自己错了。
而且是大错特错！
王举虽是一境，但实力已然在自己之上。
这种人物，越阶而战，妥妥的武道天骄！
“此子，怕已经开了八九个穴窍！”
周砚心中揣测。
心念电转，周砚低喝一声，猛地撤掌旋身，青衫带起的罡风在身侧凝成半尺厚的气墙。
这一退既是卸力，更是重整攻势。
只见他足尖点地，身形如陀螺般旋转，双掌划出两道青灰弧光，真罡再度凝聚，竟化作漫天爪影，每道爪尖都泛着撕裂空气的锐芒，铺天盖地罩向王举周身要害。
杀招，裂天爪！
看到周砚出爪，王举微微一笑。
“来的好！”
他心中却是想起了早年在大淳时，从兕候府安老身上得了一道蕴含爪功的丹秘。
虽是赤铜火丹之秘，但也有些玄奥之处。
那爪功，与此爪意韵亦有些相像之处。
他虽然没有习练，但毕竟境界感悟都在，而且也窃得周砚武道感悟。
因此他一瞬间，催动龙骨，同样探爪。
“蛰龙未醒犹藏拙，一朝出爪裂苍茫！”
王举低吟声落，脊椎骤然发出一阵细密的骨鸣，宛如远古龙吟在体腔震荡。
那深埋血肉的龙骨陡然觉醒，椎骨节节隆起，皮肤下隐现淡金纹路，五指屈伸间，竟带着龙吟般的破空声。
他探爪的姿态看似缓慢，却暗合龙骨舒展之妙。
指尖未到，一股沉雄霸道的气息已先一步炸开，地面青砖应声龟裂。
这一爪不似周砚裂天爪的锐烈，反倒如潜龙出渊，爪风里裹着洪荒巨兽的威压，指尖泛着淡淡的金光，竟在虚空划出五道残影，残影过处，空间仿佛被生生撕裂，露出细微的黑色裂痕。
两道爪影在半空轰然相撞。
周砚只觉爪尖撞上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撞入了龙息缭绕的古潭，裂天爪的真罡锐劲被那股沉雄气劲层层缓冲，爪尖竟被震得微微发麻。
更让他心惊的是，王举爪影中竟透出几分他自己裂天爪的意韵，却又比他的招式多了几分洪荒蛮横，仿佛是将他的爪法打碎重铸，添了龙力的霸道根基。
“这是……我的裂天爪？”
“他的爪功，糅合了我之武道感悟！”
“怪胎，这是什么悟性！”
“难怪追着人对战，原来是为窃取我之武道感悟。”
周砚到底老道，他通过这一爪，竟判断出王举悟性卓绝，能窃人感悟。
虽然有些偏差，但也大差不差了。
当然，武象神通窃取气运的本事，他是万万想不到的。
这一点，王举做的十分谨慎。
和这两个人对战，哪怕赢了，他也只薅一点点。
尽量给对方一个恢复的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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