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他到会客室。”她合上古籍，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
会客室里，郑永年已经等在那里。他五十多岁，身材微胖，穿着定制西装，手上戴着一枚硕大的翡翠戒指，典型的富豪做派。但路瑶瑶一眼就看出，他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黑气，印堂发暗，这是霉运缠身的征兆。
“路大师，久仰大名。”郑永年起身，态度看似客气，眼中却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审视：“我是经李会长介绍来的，他说你是有真本事的人。”
李会长是香江玄学协会的会长，是李玄通的亲戚。路瑶瑶心中了然。
“郑先生请坐。”路瑶瑶在他对面坐下，不卑不亢：“不知郑先生找我，所为何事？”
郑永年喝了口茶，这才道：“我最近遇到些麻烦。公司新开发的一个楼盘，从动工开始就不断出事。先是工人摔伤，接着材料被盗，最近更是......闹鬼。”
他说到“闹鬼”二字时，声音压低，眼中闪过一丝惧色。
“闹鬼？”路瑶瑶挑眉。
“对，工人们都说晚上听到女人的哭声，看到白影飘过。已经有三个工人吓得辞工不干了。”郑永年揉了揉眉心，“这个楼盘投资很大，如果不能按时完工，损失不可估量。我请过几位大师去看，都说没问题，可事情还是不断发生。李会长推荐你，说你擅长处理这种棘手的事。”
路瑶瑶沉吟片刻：“楼盘地址在哪？动工前做过土地勘察吗？”
“在九龙塘，原址是一所老学校，三年前拆的。”郑永年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土地资料，都在这儿了。”
路瑶瑶接过文件翻看。九龙塘的老学校......她忽然想起什么：“这所学校，是不是叫圣玛丽女子中学？”
郑永年一愣：“你怎么知道？”
路瑶瑶心中沉了沉。圣玛丽女子中学，三十年前香江一桩着名悬案的案发地。当时学校有一名女教师离奇失踪，三天后尸体在学校后山的枯井里被发现，死状凄惨。案子至今未破。
“郑先生，这个案子恐怕不简单。”她合上文件：“我需要去现场看看。”
“现在就可以去！”郑永年立刻道，“我的车就在外面。”
“今天不行.。”路瑶瑶摇头：“我看郑先生面色晦暗，今日不宜动土。明日午时，阳气最盛时再去。”
郑永年有些不悦，这是咒他还是怎么，有钱都不赚：“路大师，我的时间很宝贵。这样吧，你开个价，只要今天能去，多少钱都行。”
这话说得强势，带着商界大佬惯有的霸道。
路瑶瑶面色不变，淡淡道：“郑先生，玄学之事讲究天时地利。今日你印堂发黑，若强行前往，恐有血光之灾。你若执意要去，另请高明吧。”
她起身，做出送客的姿态。
郑永年脸色一沉。他纵横商界几十年，还没见过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正要发作，会客室的门忽然被推开。
林鹤杰走了进来。
他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西装，衬得身材挺拔，气质卓然。进门后，他先对路瑶瑶微微一笑，这才转向郑永年：“郑叔，什么风把您吹到这儿来了？”
郑永年见到林鹤杰，脸色缓和了些：“林总？你怎么在这儿？”
“瑶瑶是我的朋友。”林鹤杰走到路瑶瑶身边，很自然地站在她身旁：“听说郑叔最近遇到些麻烦？”
“是啊，想请路大师帮忙，但......”郑永年话里有话。
可林鹤杰它惹不起，没想到路瑶瑶居然还有这种人脉，一时有些犹豫。
林鹤杰听出了弦外之音，他看向路瑶瑶，语气温和：“瑶瑶，郑叔是我父亲的老朋友，他的事如果方便的话......”
“不是不方便。”路瑶瑶平静道：“只是今日时辰不对，强行前往恐生变故。我建议明日午时再去。”
林鹤杰点点头，转向郑永年：“郑叔，瑶瑶在玄学上的造诣，我是亲眼见过的。她说今日不宜，那必然有她的道理。不如这样，明天我陪你们一起去，如何？”
这话说得巧妙，既维护了路瑶瑶的专业判断，又给了郑永年台阶下，还表明了自己对这件事的重视。
郑永年看了看林鹤杰，又看了看路瑶瑶，忽然笑了：“好，既然阿杰都这么说了，那就明天。路大师，刚才是我唐突了，还请见谅。”
“郑先生言重了。”路瑶瑶淡淡道。
送走郑永年，林鹤杰没有立即离开。他帮路瑶瑶收拾桌上的文件，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无数次。
“郑永年这个人，生意做得大，脾气也大，但人不坏。”他解释道：“他儿子是我同学，他们家风应该还算可以。”
“我知道。”路瑶瑶接过他递来的文件，“谢谢你刚才解围。”
“应该的。”林鹤杰看着她，“不过瑶瑶，你刚才拒绝他的样子，很帅。”
路瑶瑶一愣，抬眸看他。
林鹤杰眼中带着笑意：“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不会因为对方是谁就妥协。这很好。以后遇到这种事，你就按自己的方式来。如果有人敢为难你......”
他顿了顿，声音依然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告诉我，我来处理。”
这话说得霸道，却又不让人反感。因为他不是要替她做主，而是在告诉她：你做你自己，我来为你扫清障碍。
路瑶瑶心中那点因为郑永年而产生的不快，忽然就消散了。
“阿杰。”她轻声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林鹤杰放下手中的文件，认真看着她：“因为你是路瑶瑶，这就够了。”
......
第二天午时，九龙塘，圣玛丽女子中学旧址。
工地已经停工，偌大的场地空无一人，只有几台挖掘机静静停在那里，显得有些诡异。郑永年带着几个手下早到了，见到林鹤杰和路瑶瑶从车上下来，立刻迎上来。
“路大师，林少。”他今天态度明显客气了许多。
路瑶瑶点头示意，目光已经扫过整个工地。她取出罗盘，指针刚一定位，就开始剧烈抖动。
“阴气很重。”她沉声道：“而且不是普通的阴气，带着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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