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亲自拆了那座老宅的决心,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在了心底。
这不仅仅是一项工程,更是一场对过去的审判。
第二天清晨,林羽带着工具踏入这座沉寂了百年的宇智波老宅。
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棂,在积满灰尘的空气中切割出无数条光路,尘埃在光路里翻滚,像是被惊扰的亡魂。
他没有急着动手,而是选择从门厅开始,一步一步地丈量这片被时间遗忘的空间。
脚下的木地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但这声音并非杂乱无章。
一声,两声……林羽的脚步猛地一顿,呼吸也随之停滞。
这节奏,这频率,与他记忆深处那本禁书——《逆子札记》中记载的“幻狱之缚”发动前的九步踏地之音,分毫不差!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天灵盖。这绝非巧合。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闭上双眼。
右眼的旧伤处传来一阵熟悉的灼热,仿佛有岩浆在眼眶内流淌。
刹那间,破碎的残影如潮水般涌入脑海——阴暗的祠堂里,数十名宇智波族人跪在地上,一张张面孔因愤怒与绝望而扭曲,他们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同一个词:“叛徒!”
而在他们中央,一个年幼的身影孤零零地站着。
那个孩子,正是年幼的自己。
他手中那双猩红的写轮眼,正放射出妖异而强大的光芒,将所有人的憎恨与诅咒尽数吸收。
幻象如闪电般来去,林羽猛地睁开眼,眼底一片冰冷。
他终于明白,这座老宅不是简单的破败,而是承载了太多不肯消散的记忆。
它记得那场背叛,记得那些怒吼,也记得那个被推上审判台的孩子。
施工的号角正式吹响。
林羽没有雇佣外人,他要亲手解构这一切。
当他拆除二楼书房的天花板夹层时,一块薄薄的松木板“啪”地一声掉了下来。
木板入手温润,上面刻满了繁复的符文,纹路的样式让林羽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与他脑中那个该死的反派任务系统界面边框,竟是完全一致!
木板的一角有明显的烧灼痕迹,似乎有人想将其彻底销毁,却未能如愿。
林羽从工具包里取出一小瓶特制的墨水,那是风间彻当年赠予他的查克拉溶剂。
他用指尖蘸着墨水,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符文之上。
黑色的墨水仿佛拥有生命,迅速渗入木板的纹理。
原本模糊的符文渐渐变得清晰,一行行冰冷的文字浮现在眼前,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尖刀,直刺林羽的心脏。
“S级任务(草稿):关于宇智波林羽的处理方案。”
“目标:从根源上摧毁其自我认同,割裂其与家族的羁绊。”
“手段:构建长期幻境,令其深信所做的一切抉择,最终都将导向毁灭与背叛,使其陷入自我否定的无尽虚妄之中。”
原来如此。
原来那场持续了整个童年的噩梦,那些被族人唾弃、被至亲误解的日日夜夜,并非命运的捉弄,而是一个精心策划、尚未发布的恶毒任务。
林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森然的冷笑。
他拿起手边的电锯,毫不犹豫地将这块承载着阴谋的木板切割成了四块。
而后,他走到老宅的四个承重角落,挖开地基,将这四块木板深深嵌入其中,再用水泥封死。
“既然你这么喜欢下任务,”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子轻声道,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那就用你的骨头,来支撑这座你想要摧毁的记忆吧。一辈子,都别想再出来。”
傍晚时分,诡异的事情接连发生。
“叩、叩、叩。”
大门上早已锈死的铜环,毫无征兆地响了三下,声音沉闷而清晰,仿佛有人在门外拜访。
紧接着,厨房里早已冰冷的灶台灰烬中,凭空浮现出一个小小的、只有一半的脚印,像是一个孩子踮着脚尖从里面爬了出来。
二楼的长廊尽头,更是传来阵阵隐约的诵读声,仔细一听,竟是孩童们齐声背诵《逆子札记》的片段,稚嫩的声音里充满了被强加的仇恨。
这动静惊动了左邻右舍,几个胆大的邻人聚在院外,对着屋内指指点点,满脸惊恐地议论着“闹鬼”,甚至有人已经准备去请法师来驱邪。
林羽却走了出去,对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惊慌。
他没有解释,更没有采取任何驱邪的举动,反而转身回到院中,找来一块木牌,用记号笔在上面写下几个大字,然后稳稳地立在了院门口。
木牌上写着:“此处会说话,请轻声走路。”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异象并非诅咒,也不是什么恶鬼作祟。
这是被压抑、被扭曲了太久的记忆,在束缚它们的枷锁被打破后,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这座房子,正在用它唯一的方式,笨拙地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次日,林羽邀请了几位“静听屋”的成员前来。
这些人都是与他有着相似经历,能够感知到常人无法感知之物的伙伴。
他指着这座充满了回响的老宅,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我们不修房子,我们帮它把话说完。”
众人没有异议,他们围坐在落满灰尘的厅堂里,仿佛在参加一场跨越百年的追思会。
他们轮流开口,将自己从老宅的低语中听到的、感受到的故事片段,一一拼接起来。
当一个成员说到“那个少年为唤醒被幻术操控的族人,不惜自毁双眼”时,屋顶上的瓦片突然整齐划一地剧烈震动起来,发出“轰、轰、轰”三声巨响,如同雷鸣般的掌声。
当另一个成员提及“产房外的雨夜,新生儿的啼哭与门外男人无声的泪”时,墙角一处干涸已久的裂缝里,竟缓缓渗出几滴清水,水中带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那是血与泪混合的味道。
林羽闭着眼,仔细感知着弥漫在整个空间里的查克拉波动。
那股力量虽然微弱,却不再狂躁混乱,而是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稳定共鸣波形。
这座房子,在他们的倾听下,竟然开始学习如何“倾听”自己。
数日后,翻修工程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结束了。
老宅被改建成了一座小型的民俗陈列馆,林羽给它取了个有趣的名字——“会打喷嚏的老屋”。
开馆第一天,一个拄着拐杖的盲眼老人,在家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他没有看任何展品,只是用布满老茧的手,一路摸索着墙壁,最终停在了大厅的主梁下。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那根冰凉的木梁时,浑浊的眼眶里突然滚落下两行热泪。
“是这里……就是这里……”老人哽咽着,声音颤抖,“我爹当年把信藏在了这里……他说,如果他回不来,总会有人能找到……原来,他还想让人知道啊……”
林羽站在门外,看着午后的阳光温暖地洒在老屋的屋檐上,将那些陈旧的瓦片映照出金色的光泽。
他心中那块关于过去的坚冰,在这一刻悄然融化。
以前,他最怕的就是被人记住,因为记住就意味着背负。
现在他才懂得,被记住,才是真正活过的证明。
无论是荣耀还是屈辱,都是存在过的痕迹。
夜幕降临,陈列馆闭馆清场。
林羽启动了布设在馆内的监控结界,准备离开。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结界核心的水晶球忽然光芒大盛。
他回头看去,只见监控画面中呈现出一幕足以让任何人惊掉下巴的奇景——
展馆内,那些被固定好的桌椅、展柜、屏风,此刻正摆脱了重力的束缚,在地板上缓缓滑动,悄无声息。
它们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井然有序地重新排列、组合。
最终,所有的家具停止了移动,在空旷的大厅中央,拼成了一行巨大的、由阴影构成的地文。
那行字是:“谢谢你,没让我们烂在土里。”
林羽看着这行字,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展馆,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他关掉监控,转身锁上了大门。
然而,就在他查看监控回放,想要将这温馨的一幕保存下来时,他的目光却陡然凝固了。
在画面的一角,就在那些家具自行移动的同一时间,一个极其模糊的、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轮廓,一闪而过。
那东西……不属于这座房子里的任何一件物品。
它像一个悄无声息的观察者,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然后,又无声地消失在黑暗中。
林羽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知道,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有些东西,即便被埋得再深,也总会想方设法地从地里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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