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门外。
李明辉在菜市场挑了只壮实的大公鸡，老板麻利地绑好双腿，他拎着扔进后备箱。鱼护里那些五六十斤的黑鱼、鲶鱼，除了留两条自己吃，剩下的全卖给了水产摊，换了不少现金揣进兜里。
想起95号院西跨院的翻新工程，他有阵子没去看了，便驱车往南锣鼓巷赶。
刚到巷口，就见雷师傅带着工人们收拾工具准备下班，显然是竣工了。
“东家！您可算来了！”雷师傅一眼瞅见他，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上来，脸上满是笑意，“您有日子没过来了，今天所有活计都干完了，正愁联系不上您，您就赶巧了！”
“哦？这么快就完活了？”李明辉挺意外，跟着雷师傅往里走，“带我瞧瞧。”
雷师傅在前头引路，推开西跨院的院门，李明辉一眼就看愣了——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水榭里已经灌满了井水，倒映着岸边的绿植；窗上的玻璃擦得锃亮，阳光照到上面，晃得人睁不开眼；进屋一看，古色古香的桌椅家具摆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处处透着精致。
他边走边点头，心里很高兴：“瞧我这记性，一忙起来就把这边的事忘了。你们干活真利索，我特别满意。”转头看向雷师傅，“工钱还差多少？我今天一并结了。”
雷师傅笑着摆手：“东家您客气了，您当初给的预付款还剩不少呢，正想找机会还给您！”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数了数递给李明辉，“一共还剩623块，您点点。”
李明辉接过钱数出200元，又递给雷师傅，心里对雷师傅更认可了——干活细心，还不贪钱，真是个实在人。
正在雷师傅不明所以之际，
他转身对着所有工人朗声道：“今天是最后一天，辛苦大家这么久了，我做东，请大伙去国营饭店好好撮一顿，好酒好菜管够！”
工人们一听，顿时欢呼起来，纷纷道谢，脸上满是淳朴的笑容。
雷师傅捏着李明辉递过来的钱，脸上满是推辞：“东家，就算请客，这钱也太多了！”
“拿着吧，别客气。”李明辉笑着摆摆手，“大家辛辛苦苦这么久，你多点点硬菜，剩下的钱买些烟分给大伙。我今天还有事，就不陪你们喝了。”
话说到这份上，雷师傅也不再扭捏，把钱仔细收好，连声道谢后，带着工人们浩浩荡荡往国营饭店的方向去了。
李明辉锁好西跨院的大门，刚坐进车里，就见小雨水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从巷口走来。他摇下车窗，笑着喊她：“小雨水，今天放学这么早？”
小雨水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抬头，看清是李明辉，眼睛瞬间亮了，飞快跑到车边，扒着车窗兴奋地说：“李大哥！今天我们去西郊军事基地参观啦！那里的飞机可太厉害了，还能变成机器人打架呢！”
她叽叽喳喳地讲起战机表演的震撼、机甲格斗的帅气，还有那碗香到难忘的牛肉饺子，说得眉飞色舞。
李明辉耐心听着，心里却在琢磨：女武神战机公开演示，看来国家是有意让这王牌装备亮相了，北面局势稳了，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的政策，会不会像原世界那样走计划经济的老路？
和小雨水告别时，李明辉从车里掏出一包大白兔奶糖递过去，笑着叮嘱：“拿着吃，每天最多吃三颗啊，不然牙齿该长虫子了。”
小雨水眼睛弯成了月牙，双手紧紧把奶糖抱在怀里，恭恭敬敬地对着李明辉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李大哥！”说完，便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跑进了大院大门，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李明辉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发动车子往家赶。心里盘算着：回去先把甲鱼和大公鸡处理干净，炖上霸王别姬，等炖得差不多了，再去基地接李秀宁下班，让她到家就能吃上热乎的。
李明辉驱车回到家，一推开车门就左手拎起沉甸甸的大甲鱼，右手提着壮实的大公鸡，大步往院里走。
刚进院子，正在院子里择菜的爷爷奶奶就抬眼瞅了过来，爷爷放下手里的菜篮子，好奇地问：“明辉，你这是弄啥呢？怎么还拎回来这么大一只老鳖？”
“爷爷奶奶，秀宁说她想吃‘霸王别姬’了。”李明辉笑着把甲鱼往地上一放，那甲鱼壳子足有小锅盖大小，在地上慢慢爬动，“这老鳖是我去北海公园钓的，个头够足吧？”
奶奶凑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大公鸡，掂量了掂量：“这公鸡也不轻，怕是有七八斤重，够咱们吃好几顿了。”
三人说着就忙活起来，爷爷烧热水给甲鱼去皮和公鸡褪毛，奶奶帮忙清理内脏，李明辉则照着食谱，把处理干净的甲鱼和公鸡都剁成大小均匀的块，放进一口大铁锅里，添上清水、姜片和调料，盖上锅盖架在灶上炖了起来。
火苗“噼里啪啦”舔着锅底，没多久锅里就冒出了热气。李明辉看了眼手表，对着爷爷奶奶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接秀宁下班，您二位帮着照看点火候。”
奶奶摆了摆手，笑着说：“你快去吧，烧火这活儿我干了一辈子，保准不出差错，等你们回来，就能吃上热腾腾的肉。”
李明辉应了声，转身出门发动车子，又朝着西郊军事基地的方向驶去。
晚饭桌上，铁锅里的霸王别姬还冒着热气，甲鱼肉炖得软烂脱骨，鸡肉吸满了鲜汁，香味直钻鼻腔。
李秀宁夹起一块肥厚的甲鱼肉，放进李明辉碗里，眼里带着笑意：“真没料到，你还真跑去北海公园钓甲鱼了，我还以为你图省事，会在菜市场买呢。”
李明辉挑了挑眉，一脸得意：“菜市场哪能有这么大个的宝贝？顶多是二三斤重的小东西，哪比得上我这钓来的，肉厚味鲜。你老公我可是钓鱼高手，弄只老鳖还不是手到擒来？”
嘴上说得底气十足，他心里却有点心虚——要是没动用生物力场和透视眼，估计真得乖乖去菜市场买，哪能这么顺利钓到这锅盖大的老鳖。
爷爷奶奶坐在一旁，看着小两口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样子，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们悄悄对视一眼，想起了牺牲的儿子，心里满是慰藉：秀宁能嫁给李明辉这样疼她、宠她的人，往后的日子有依靠，他们在天之灵也能含笑九泉了。
四人酒足饭饱，桌上的霸王别姬还剩下大半，肥厚的甲鱼肉和紧实的鸡肉堆在碗里，看着就让人发愁——家里的冰箱也不能用来全部放这些剩菜呀。
这时，李秀宁的爷爷拿起一个大海碗，满满舀了一碗肉，站起身说道：“隔壁院里住着个寡妇，男人八成战死在战场了，家里就她带着两个孩子，日子过得紧巴，我给她们送点肉过去，让孩子也补补身子。”
“去吧去吧。”奶奶在一旁附和，语气里满是怜惜，“那一家人着实可怜，男人在北面战场上报了失踪，给的补贴少得可怜，也就够勉强饱腹，孩子都瘦得跟小猫似的。”
李明辉听着，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他太清楚现代战争的残酷，一发炮弹下去，人可能瞬间就被炸得粉身碎骨，连尸首都留不下。
被报成“失踪”，看似留了一线希望，实则是连为国捐躯的名分都没落下，家里人不仅要承受丧亲之痛，还要顶着微薄的补贴艰难过活，这实在太不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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