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差役来报信时，我正趴在客栈的八仙桌上刷《府试策论五十题》，顾清川坐在对面帮我圈画重点，笔尖悬在纸上，突然顿住——“自尽了？”他声音拔高半分，后背的伤口牵扯着疼，又倒吸一口凉气，“昨天夜里刚关进大牢，怎么会突然自尽？”
差役是个留着络腮胡的壮汉，脸上堆着难色：“顾公子，苏小姐，我们也纳闷呢。今早狱卒送饭时，就见人吊在房梁上了，嘴里还塞着布条，手里攥着半块玉佩——您瞧瞧，是不是眼熟？”
他递过来的玉佩用绢布包着，青玉质地，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夏”字。我刚摸到玉佩的冰凉触感，系统突然“叮”一声响：【检测到关键物证，触发“线索匹配”功能。玉佩材质与苏家庶母夏叶琪常用的玉饰一致，边缘磨损痕迹与苏府库房现存玉佩吻合度98%。】
“这玉佩……”我故意拖长声音，眼角瞟着顾清川，他果然立刻反应过来，眉头拧成疙瘩，“去年夏夫人给苏雪办及笄礼时，我见过她戴过同款，只是比这个小些。”
差役眼睛一亮：“这么说，这刺客真跟苏府有关？”
“不仅有关，”我把玉佩放回绢布，指尖敲了敲桌面，“昨天我们在客栈抓到他时，他亲口说‘夏夫人让我做的’，还说怕我考上府试威胁到她和苏雪的地位。现在人一死，玉佩又冒出来，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
顾清川突然咳嗽两声，用眼神示意我别说太满。我心里明白，没有实锤的话不能乱说，万一被夏叶琪反咬一口，反倒耽误府试。果然，他接过话头，语气放缓：“张捕头，劳烦你们查两件事：一是这玉佩的来源，二是刺客的身份——他衣服上沾的墨渍，跟城南‘墨香斋’的松烟墨一模一样，或许能查到他最近的行踪。”
张捕头连连点头：“放心，我们这就去查！只是……你们二位近期可得小心，这刺客死了，保不齐还有人盯着呢。”
送走差役，春桃端着药碗进来，刚放下就咋咋呼呼：“小姐，刚才我去后厨打水，听见两个店小二说，昨天放火烧客栈的人，好像是夏夫人从外地雇来的打手！”
“你听见他们说具体的了吗？”我赶紧追问，顾清川也停下手里的笔，凑了过来。
“说倒是说了，”春桃挠挠头，“就是说得含糊，说那些人拿了夏夫人的银子，要在府试前‘解决’小姐，还说要是成了，再给双倍赏钱。对了，他们还提到‘柳记当铺’，说银子是在那儿取的！”
“柳记当铺？”顾清川眼睛一亮，“那是夏家的产业，去年夏叶琪的弟弟还来府城打理过生意。”
我一拍桌子，差点把砚台震倒：“这不就对上了？刺客的玉佩、当铺的银子、烧客栈的打手——夏叶琪这是把所有线索都往自己身上引啊！”
“别激动，”顾清川伸手按住我的胳膊，指尖带着点药膏的清凉，“她越是急着撇清，越容易露马脚。我们现在有三个证据：一是刺客的供词，二是玉佩，三是当铺的银子。只要找到当铺掌柜或者店小二作证，就能钉死她。”
我点点头，刚想再说什么，系统突然弹出提示：【触发支线任务：收集夏叶琪雇凶证据，任务奖励“府试重点考点清单（升级版）”，任务时限：三日。】
“三天？”我小声嘀咕，“这也太赶了，后天就要去府城贡院报到，哪有时间查案？”
“什么三天？”顾清川凑过来，鼻尖差点碰到我的额头，“你跟系统说话呢？”
我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没、没有，我是说三天内要查完当铺的事，怕是来不及。”
他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傻丫头，有我呢。你安心刷题，查当铺的事交给我——我让小厮去盯着柳记当铺，再托我爹在府城的朋友帮忙问，保准三天内有结果。”
“真的？”我眼睛一亮，手里的笔都快握不住了，“那你不用复习吗？昨天你还说《礼记》里有几道题没弄明白。”
“那几道题我早就弄明白了，”他挑眉，从怀里掏出个小册子，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注解，“就是等你来问我呢——不过看你这架势，怕是早就自己搞懂了吧？”
我脸一热，赶紧把话题岔开：“对了，昨天那个在客栈楼下盯着我们的人，你说会不会也是夏叶琪派来的？”
“有可能，”顾清川收起小册子，脸色严肃起来，“那人穿着粗布衣服，却戴着锦缎腰带，一看就是乔装的。我已经让护卫去查他的行踪了，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是顾清川的小厮阿福：“公子，苏小姐，刚才去柳记当铺的人回来了，说掌柜的嘴硬得很，问什么都不说，还把人赶出来了。”
“赶出来了？”顾清川皱了皱眉，“看来这掌柜是得了夏叶琪的嘱咐，知道怎么应对。”
我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阿福，你去‘墨香斋’买两锭松烟墨，再去布庄买块粗布，越破越好——对了，再带点面粉回来。”
阿福一脸疑惑，但还是应声去了。顾清川凑过来，好奇地问：“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难道想自己画线索？”
“差不多，”我神秘地笑了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保证能让柳记当铺的掌柜开口。”
没一会儿，阿福就把东西买回来了。我把粗布铺在桌上，倒了点面粉，又把松烟墨磨成粉，掺在面粉里，然后用手指蘸着粉，在粗布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夏”字——跟刺客玉佩上的字一模一样。
“你这是……”顾清川看着我的动作，突然明白了，“你想假装是夏叶琪派来的人，去当铺接头？”
“聪明！”我拍了拍手，“夏叶琪雇凶肯定不止一次，说不定早就跟当铺掌柜约定好暗号。我们拿着这个‘信物’去，他说不定会以为是夏叶琪派来的人，把银子的事说漏嘴。”
顾清川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只是太危险了，你不能去，我去。”
“不行，”我摇摇头，“你是男子，夏叶琪派去的人说不定是女子，你去容易露馅。还是我去，春桃跟着我，假装是丫鬟，这样更自然。”
“可是你……”顾清川还想说什么，被我打断了。
“放心，我有系统的‘危机预警’技能，要是有危险，我立刻就跑。再说了，春桃现在也会点拳脚功夫，能保护我。”
顾清川拗不过我，只好同意了，又让阿福带着几个护卫远远跟着，以防万一。
我换了身普通的布裙，把画着“夏”字的粗布藏在怀里，带着春桃往柳记当铺走去。刚到门口，就看见掌柜的正站在柜台后面，眼神警惕地盯着来往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故意压低声音：“掌柜的，我是‘夏夫人’派来的，来取‘东西’。”
掌柜的眼睛眯了眯，上下打量着我：“夫人派来的？可有信物？”
我把怀里的粗布掏出来，递给他：“掌柜的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掌柜的接过粗布，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夏”字，脸色变了变，赶紧把粗布收起来，压低声音：“跟我来后院说。”
我心里一喜，跟着他往后院走。春桃紧紧跟在我身后，手放在腰间的匕首上——那是顾清川给她的，说是以防万一。
到了后院的柴房，掌柜的关上门，才开口问：“夫人让你来取什么东西？上次的银子不是已经给过了吗？”
“银子的事我知道，”我故意装出不耐烦的样子，“这次是夫人让我来问，上次雇的那些人，怎么还没把事办完？要是耽误了府试，夫人饶不了你。”
掌柜的脸色一白，赶紧解释：“姑娘，这不关我的事啊！上次的银子我都给那些人了，谁知道他们办事不利，不仅没伤到苏小姐，还被抓了一个——幸好那人自尽了，不然要是把夫人供出来，可就麻烦了！”
“自尽了？”我故作惊讶，“夫人还不知道这事呢，要是知道了，肯定要生气。对了，那些人的银子，都是从你这儿取的？有没有记账？”
“有有有，”掌柜的赶紧点头，“夫人嘱咐过，要记账，我都记在账本上了，就在柜台的抽屉里。”
“好，”我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却依旧严肃，“你把账本给我，我带给夫人看看，省得她不放心。”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去取账本了。我趁机给春桃使了个眼色，让她注意门口的动静。
没一会儿，掌柜的就拿着账本回来了。我接过账本，翻了几页，果然看到上面记着“五月初三，支银五十两，付与黑衣人”“五月初五，支银三十两，付与纵火者”——每一笔都写得清清楚楚，还画了押。
“行，账本我拿走了，”我把账本揣在怀里，“夫人要是满意，以后还会找你办事。”
掌柜的连忙点头哈腰：“一定一定，姑娘慢走。”
我和春桃刚走出柴房，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是阿福带着护卫来了！原来顾清川怕我有危险，让他们在当铺外面等着，只要我一出来，就立刻进来接应。
掌柜的一看这架势，脸色瞬间变了：“你们……你们不是夫人派来的？”
“当然不是，”我笑着掏出玉佩，“我们是来查夏叶琪雇凶杀人的事——掌柜的，你刚才说的话，还有这本账本，都是证据，跟我们去官府一趟吧！”
掌柜的吓得腿都软了，瘫坐在地上：“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夏夫人逼我的！”
“到了官府，你跟张捕头说吧。”我懒得跟他废话，让护卫把他捆起来，带着账本和玉佩，往官府走去。
到了官府，张捕头一看账本和玉佩，还有掌柜的供词，高兴得直拍桌子：“苏小姐，顾公子，这下证据确凿了！我们这就派人去苏府，把夏叶琪抓起来！”
“等等，”顾清川拦住他，“现在还不是时候。后天就是府试，要是现在抓了夏叶琪，苏雪肯定会闹，说不定还会影响苏安然考试。不如等府试结束后再动手，反正证据都在我们手里，她跑不了。”
张捕头想了想，点头同意了：“还是顾公子考虑周全。那我先把掌柜的关起来，账本和玉佩收好，等府试结束，立刻动手。”
我也觉得顾清川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府试，不能因为夏叶琪耽误了考试。
回到客栈，我把账本交给顾清川保管，然后迫不及待地翻开系统面板——果然，支线任务已经完成，奖励的“府试重点考点清单（升级版）”就在背包里。
“太好了！”我抱着清单，笑得合不拢嘴，“有了这个，府试肯定能考个好成绩！”
顾清川看着我，无奈地笑了：“你啊，眼里就只有考试。不过……”他顿了顿，眼神温柔起来，“等府试结束，我们就把夏叶琪的事解决了，让你以后能安安心心地学习，再也不用被这些破事打扰。”
我心里一暖，抬头看着他，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既能一起刷题，又能一起查案的搭档，好像也不错。
正想说点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阿福的声音带着惊慌：“公子！苏小姐！不好了！苏雪来了，还带着一群人，说要找苏小姐算账！”
“苏雪？”我皱了皱眉，“她来干什么？难道是夏叶琪知道我们查到了证据，让她来闹事？”
顾清川站起身，脸色严肃起来：“别慌，有我在。我们出去看看，我倒要看看，她能耍什么花样。”
我跟着顾清川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就看见苏雪站在院子里，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脸上带着怒气，身后跟着几个苏家的护卫。
“苏安然！”苏雪一看见我，就冲了过来，“你是不是派人去查我娘了？我告诉你，你别想冤枉我娘！要是我娘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冤枉？”我冷笑一声，“你娘有没有做亏心事，她自己心里清楚。倒是你，不好好在家待着，跑到府城来闹，难道是怕我考上府试，抢了你的风头？”
“我才不怕你！”苏雪梗着脖子，“我就是来告诉你，别以为有顾公子护着你，你就能为所欲为！我娘可是苏家的主母，你要是敢对她怎么样，我爹饶不了你！”
“是吗？”顾清川往前站了一步，挡在我身前，眼神冰冷地看着苏雪，“苏小姐，说话可要讲证据。安然什么时候冤枉你娘了？倒是你们，派刺客、放火烧客栈，桩桩件件都有证据，要是闹到官府，你以为你爹能护得住你们？”
苏雪被顾清川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却还是嘴硬：“你……你别吓唬我！我娘才不会做那种事，肯定是你们弄错了！”
“是不是弄错了，等府试结束，我们就知道了。”我看着苏雪，语气平静，“现在，请你离开这里，别耽误我复习——要是我因为你没考好，你和你娘都赔不起。”
苏雪气得脸都红了，却不敢再闹，只好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带着护卫离开了。
看着苏雪的背影，顾清川松了口气：“还好她没闹大，不然真要耽误你复习了。”
“是啊，”我点点头，“不过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搞出什么事来。我们接下来可得更小心了。”
顾清川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有我在，没人能打扰你复习。走，我们回去刷题，争取府试都能考个好成绩。”
我跟着顾清川回到房间，刚坐下，就听见系统“叮”一声响：【检测到宿主即将参加府试，触发“考前冲刺”buff，接下来三天，学习效率提升50%，记忆力提升30%。】
“太好了！”我高兴得跳了起来，“有了这个buff，我肯定能把所有考点都记住！”
顾清川看着我兴奋的样子，也笑了：“那我们可得抓紧时间，好好利用这三天——争取府试的时候，我能跟你并列第一。”
“没问题！”我信心满满地翻开《府试重点考点清单（升级版）》，“不过你可别想超过我，解元的位置，我志在必得！”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顾清川也拿出书本，坐在我对面，认真地看了起来。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我们身上，温暖而安静。我看着身边认真刷题的顾清川，心里突然觉得，这次穿书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不仅有系统帮忙，还能遇到一个既能一起学习，又能一起面对危险的人。
只是我没想到，苏雪和夏叶琪，并没有那么容易放弃。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上只有一句话：“想考府试？先想想你的小命吧！”
我捏着信纸，眼神冷了下来——看来，这场府试，不仅是一场考试，更是一场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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