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你听说了吗?苏雪进京了。”
顾清川手捧茶盏,眼神却锐利地锁定我,仿佛担心我会突然逃走。
我翻了个白眼,轻描淡写地说:“她来就来吧,京城又不是她家开的。”
虽然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猛然一紧——苏雪这个人,就像一只不死心的跳蚤,总爱往人身上扑腾。上辈子她那些作妖的手段,我至今记忆犹新。
“她昨天在国子监门口堵人,说是找你。”顾清川放下茶盏,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还跟别人说,你在苏家的时候,是靠她才……”
“才活下来的?”我接过话茬,冷笑一声,“那我是不是该给她立个长生牌位?”
顾清川被我逗笑了:“你想立我也不拦着,但她若再敢胡说八道,我替你撕烂她的嘴。”
“别。”我摇头,“她那嘴,撕烂了也会自己长回去。我倒想看看,她这回又想耍什么花样......”
国子监门口,果然热闹非凡。苏雪身着石榴红的长裙,站在牌坊下,身后跟着两名丫鬟,神态傲慢至极。
“苏安然!”她一眼瞥见我,声音尖锐得如同破锣,“ 我的好姐姐,你可算肯出来见我了。”
我慢悠悠地走过去,抱臂打量着她:“哟,这不是我那温柔贤淑、心地善良的好妹妹吗?怎么有空来京城看我?”
周围的学子们一听“好妹妹”三个字,都忍不住窃笑。
苏雪脸色一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是来告诉你,父亲很担心你,特意让我来劝你回去。你一个女子,读什么国子监?传出去多丢人。”
“丢人?”我挑眉,“那你穿成这样站在国子监门口,是来给我丢人还是给你自己丢人?”
“你——”苏雪被我噎住,随即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姐姐,你别误会。我只是替你着想。你看你身边这位顾公子,家世显赫,你配得上吗?”
顾清川走过来,站到我身旁,冷声道:“我配不配,还轮不到你评判。”
苏雪被他的气势震慑,却仍不甘心:“我是为姐姐好。她在京城无依无靠,不如跟我回去,找个好人家嫁了……”
“嫁了?”我轻笑,“我现在的‘好人家’,就是国子监。至于你嘛——”
我故意停顿,目光扫过她身后的丫鬟,“听说你在苏家把庶母哄得团团转,连父亲都被你骗了。可惜啊,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
苏雪脸色骤变:“你胡说什么!”
“我可没胡说。”我慢条斯理地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你给夏叶琪的信,让她在府里继续找机会对付我。可惜啊,信被我截了。”
周围的人瞬间哗然,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苏雪的手开始发抖:“你……你血口喷人!那不是我的字!”
“是不是你的字,你心里清楚。”我抬眼,冲围观的学子们笑,“诸位,我苏安然虽说只是个女子,但也知道什么叫光明正大。不像某些人,只会背后使阴招。”
顾清川在一旁补充:“这封信,我可以拿去给国子监祭酒看看,顺便问问,外人造谣生事、扰乱学风,该如何处置。”
苏雪彻底慌了,脸色惨白:“不……不要!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只是……只是太想你了,才会说出那些话……”
“想我?”我嗤笑,“真的想姐姐我,你就该给我送点心,而不是来送刀子。”
正当我准备把信收起来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哎呀哎呀,这不是苏家的两位小姐吗?怎么在国子监门口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
我回头,看见谢景行摇着折扇,笑得像只狐狸。
苏雪一见他,眼睛顿时亮了——她在原书中可是暗恋谢景行多年的。
“谢公子!”她连忙整理裙摆,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你也在这里啊。”
谢景行挑眉,目光在我和顾清川之间转了一圈,意味深长地笑道:“我本来是来上课的,没想到遇到这么精彩的一出。”
顾清川冷声哼道:“谢兄还是少管闲事。”
“我可没打算管。”谢景行摊手,“不过嘛——我倒是很好奇,苏二小姐这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
苏雪的脸色彻底垮了,她扑过来想抢我的信:“还给我!那是我的私人物品!”
我侧身一躲,她扑了个空,直接摔在地上,裙摆散开,狼狈不堪。
周围一片哄笑。
我蹲下身,将信放在她面前,微笑道:“好妹妹,记住,京城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下次再敢来国子监门口丢人,我就不只是让你摔一跤这么简单了。”
说完,我站起身,拉着顾清川离开。
走在回书院的路上,顾清川忽然开口:“阿然,你刚才太冒险了。”
“冒险?”我挑眉,“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她毕竟是你妹妹。”
“她不配。”我冷笑,“在她眼里,我不过是她通往更高处的垫脚石。”
顾清川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握住我的手:“不管怎样,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凝视着眼前的他,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正欲开口,突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犹如鼓点一般,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我猛地转过头去,只见一个身影如疾风般朝我们疾驰而来。待那身影逐渐清晰,我才发现,来人竟然是谢景行!
他的步伐矫健而迅速,仿佛脚下生风一般。眨眼间,他便已追上了我们,脸上挂着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似笑非笑地说道:“苏安然,我好心劝你一句,你可要小心点哦。苏雪虽然愚蠢,但她背后的人,可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了我的心上,让我的心头猛地一沉。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凝视着谢景行离去的背影,那背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模糊,却又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深意。
我与顾清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显然,谢景行的警告并非空穴来风,这场看似简单的戏码,恐怕才刚刚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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