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碾过京城朱雀大街的青石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苏安然掀开车帘一角，望着熟悉的朱红宫墙和往来穿梭的行人，忍不住感慨：“总算回京城了，江南那三个月，天天泡在盐仓和账本里，快把我熬成老夫子了。”
身旁的顾清川放下手里的邸报，伸手替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语气带着笑意：“老夫子？我们苏御史中丞明明是劳苦功高，陛下特意给你留了御史台的要职，可不是让你回来偷懒的。”
“知道知道，不偷懒。”苏安然吐了吐舌，想起临行前江南百姓送别的场景，心里满是干劲，“就是想着赶紧到任，把盐铁改革后续的督查事宜落实好，别再出什么岔子。”
说话间，马车停在了御史台门口。早有两名吏员候在台阶下，见他们下车，立刻上前躬身行礼：“属下见过苏大人、顾大人！”
顾清川微微颔首：“我先送你们大人到官署，随后再去吏部。”
苏安然的官署不算大，但陈设整齐，案几上已经摆好了各地上报的盐铁督查文书。她走到案前坐下，随手翻了两本，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这青州的盐价怎么又涨了？之前明明规定了上限的。”
“回大人，青州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盐商借口运输受阻，私自抬价，当地百姓已经闹到官府了，但州官说‘证据不足’，一直没处理。”旁边的吏员连忙回话。
“证据不足？”苏安然冷笑一声，指尖在案几上敲了敲，“把青州的民生图谱调过来。”她口中的民生图谱，正是之前系统奖励的新功能，能实时查看各地物价和百姓反馈。
吏员虽不懂什么“图谱”，但还是立刻取来青州的最新民情簿。苏安然点开系统面板，对照着民情簿一看，气得差点拍桌子：“你看这里，百姓的投诉都堆成山了，还有人说看到州官和盐商一起吃饭，这叫证据不足？分明是官商勾结！”
顾清川刚要转身去吏部，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又折了回来：“怎么了？刚上任就遇上麻烦事？”
“青州盐商抬价，州官不管。”苏安然把民情簿递给他，“我得去趟青州查查。”
“别急，你刚到任，御史台的规矩还没摸熟，贸然离京不妥。”顾清川接过本子看了两眼，沉思道，“这样，我先让吏部那边发函给青州府，让他们限期上报详情。同时你派两个可靠的御史去青州暗访，收集证据，等证据齐了，再上奏陛下，这样名正言顺。”
苏安然眼睛一亮：“还是你想得周到！我这就安排人去青州。”她立刻叫来了两名心腹御史，仔细叮嘱，“你们俩乔装成商人去青州，重点查盐商的账本和州官的往来信件，务必小心，别打草惊蛇。”
“属下遵命！”两人领命而去。
处理完青州的事，苏安然又拿起另一份文书，是关于京城周边铁矿工人欠薪的问题。她揉了揉太阳穴：“这刚上任就一堆事，真是有的忙了。”
“累不累？要不先歇会儿，我让小厮去买你爱吃的桂花糕？”顾清川关切地问。
“不了，这事要紧。”苏安然摆了摆手，“铁矿工人拿不到工钱，要是闹起来，影响可不小。我得亲自去铁矿看看。”
顾清川拗不过她，只好陪着一起去。京城西边的铁矿离城不远，两人换上便服，带着几个暗卫就出发了。刚到铁矿门口，就看到一群衣衫褴褛的工人围在矿场主的宅院外，举着“还我工钱”的牌子，吵吵嚷嚷的。
“矿主大人，我们都三个月没拿到工钱了，家里快揭不开锅了！”一个满脸风霜的老工人喊道。
“就是！你不能这么黑心啊！”
“再不给钱，我们就去京城告你！”
宅院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肥头大耳的汉子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个打手，语气嚣张：“告我？我可是给吏部李大人送过孝敬的，你们去告啊！再敢闹事，打断你们的腿！”
工人们吓得往后退了退，却还是不肯散去。
苏安然见状，拉着顾清川走上前，厉声开口：“光天化日之下，拖欠工钱还威胁百姓，你好大的胆子！”
矿主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穿着普通，以为是看热闹的，不耐烦地挥手：“哪来的小娘子，少管闲事！再不走，连你一起抓！”
旁边的暗卫立刻上前一步，亮出腰间的令牌。矿主看到令牌上的“御史台”三个字，脸色瞬间惨白，腿一软差点跪下：“御、御史大人？属下……属下不知是大人驾到，死罪死罪！”
“知道我是御史，还敢如此嚣张？”苏安然走到他面前，“工人的工钱为什么拖欠？给我说实话！”
矿主哆哆嗦嗦地说：“是、是吏部李大人，他说最近要修宅院，让我先给他垫一笔钱，我实在没钱，才拖欠了工人的工钱……”
“又是吏部的人？”顾清川眼神一沉，“李大人？是李松年？”
“是、是他！”矿主连忙点头。
顾清川冷哼一声：“好个李松年，竟敢借着职务之便索要贿赂，还害得工人受苦！安然，这事交给我，我回去就查他！”
苏安然点头：“那工人的工钱怎么办？不能让他们白等。”
“我现在就让人去取银子，立刻发给工人！”矿主连忙吩咐下去。
半个时辰后，工人们拿到了拖欠的工钱，一个个喜极而泣，对着苏安然和顾清川连连磕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起来吧，这是你们应得的。”苏安然扶起老工人，“以后要是再有人拖欠工钱或者欺负你们，直接去御史台找我，我替你们做主！”
离开铁矿后，顾清川牵着苏安然的手，语气带着赞许：“我们安然真是百姓的好官，以后肯定能成为一代名臣。”
“少给我戴高帽。”苏安然笑着瞪他一眼，“先把那个李松年揪出来再说，我可不想御史台刚上任就被人说办事不力。”
两人回到京城时，天色已经擦黑。刚到御史台门口，就看到陆文渊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信封。
“陆大人？你怎么来了？”苏安然上前问道。
陆文渊递过信封：“刚收到青州暗访御史的传信，说青州州官不仅和盐商勾结，还私藏了废太子的旧物，这事恐怕不简单。”
苏安然心里一紧，接过信封拆开一看，脸色瞬间变了。顾清川凑过来一看，眉头也拧成了疙瘩。
“废太子都病逝了，怎么还有人藏他的旧物？”顾清川沉声道。
陆文渊摇头：“不清楚，但可以肯定，青州的事不是简单的官商勾结那么简单。你们刚回京，这事得小心处理。”
苏安然捏紧手里的信纸，指尖微微发白。她原本以为平定了废太子余党，就能安安心心办实事，没想到刚上任就遇上这种事。
“我明天一早就把这事上奏陛下。”苏安然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不管背后牵扯到什么人，都不能让他们再危害百姓！”
顾清川握住她的手，给她打气：“别担心，我陪你一起去。不管有什么事，我们都一起扛。”
陆文渊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微微颔首：“天策府会配合你们，有需要随时找我。”
夜色渐浓，京城的灯火次第亮起。苏安然站在御史台的台阶上，望着远处的夜空，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这次青州的事，或许会牵扯出更大的秘密。而她这个刚上任的御史中丞，怕是又要面临一场硬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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