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侠的武学造诣已非我等所能揣度,在他眼中我们怕是稚童把戏。
信手拈来的几招便已超乎理解。
余观主,贵派可曾有此等绝学?
余沧海恍若未闻,只是魔怔般喃喃自语:我青城竟藏此等神功...
青城武学竟然...竟然...
念叨间已跌跌撞撞冲出茶楼。
众人明白,这位宗师是真的遭逢了认知颠覆。
岳不群惯常的儒雅笑意僵在脸上,缓缓扶桌落座。
那秦玄展现的惊世武学,竟出自偏居川西的青城派?
虽说青城立派久远,却向来偏安西南。
论底蕴传承,莫说与少林武当、五岳剑派相较,即便同处西川的峨眉也压其一头。
倘若青城暗藏如此绝技,华山是否也有失传秘典?
要重振华山声威,非得这般震古烁今的 ** 不可!
师兄你...
宁中则忧心忡忡望着丈夫。二十余年夫妻,她深知这位君子剑思虑过重的性子。
岳不群轻拍妻子手背温言道:师妹安心,不过是被这等武学惊着了。
“这位秦公子的武功,高深莫测,实在令人惊叹。”
“此外,他似乎对我们华山派颇有微词,此事必须查清。”
“华山派不能与这般人物结怨,灵珊曾去过福州,师妹不妨问问她是否得罪过秦公子的门人。”
宁中则眉头紧蹙,这确实是个问题。
虽是初次见面,可这位秦公子对丈夫和大 ** 态度冷淡。
此事不容轻视,须尽快弄清缘由。
“灵珊,你与二师兄在福州时,可曾冒犯过林家的公子?”
劳德诺赶忙答道:“禀师父,并无此事。”
“在福州的一举一动,我与师妹皆如实禀报,绝无隐瞒。”
“若真要论及,我们曾对林公子施以援手,而非结怨。”
劳德诺虽不如令狐冲洒脱,但行事稳重,深受岳不群夫妇信赖。
二人对视一眼,眼下唯有福州之行可能与秦公子有所牵连。
既然是有恩无仇,为何这位秦宫主对华山派如此不满?
“岳师弟、宁师妹,此事想必是场误会。”
“秦公子并非狭隘之人,见到田伯光行凶,他亦会仗义相助。”
“他虽武功卓绝,却毫无倨傲之态,待人谦和有礼。”
“即便面对店小二,他也以礼相待。”
“故而我以为,只要解释清楚,误会自可消除。”
“秦公子现居回雁楼,若有需要,在下愿为两位引荐。”
莫大适时开口,点破其中关窍。
“这位秦宫主的武功之高,当真是见所未见。”
“实力超群,心怀侠义。”
“余沧海身为川西一观之主,无故屠戮满门,此举有违侠义之道。”
“秦宫主收林平之为徒,如今看来全是出于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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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宫主所使剑法,每一式都胜过辟邪剑法。”
“林平之习武半月,仅学两招就险些取余沧海性命,足见此剑法威能。”
“既不图辟邪剑谱,那便是真侠义。”
“岳师兄和宁师姐想必也听得出,秦宫主的不悦主要是针对令狐冲。”
“救仪琳显其侠义心肠,但秦宫主始终将令狐冲视作反面典型教育门下。”
“虽属华山地界事务,贫尼本不该多言。”
“但令狐冲确实过于放浪形骸。”
定逸师太性情刚烈,作为恒山三定中常在外奔走的强者,眼光和见识自然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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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不群微微颔首,秦玄的话语他听得格外真切。
宁中则目光黯淡,她视大 ** 如己出。
与令狐冲相交之人,无不对其性情赞誉有加,这般人物谁都愿结交。
若为江湖散人,令狐冲必成奇士。
可他偏偏是华山首徒,武林公认的下任掌门人选。
身负门派重任,其行为确实有损华山声誉。
“多谢莫师兄和定逸师妹仗义执言。”
“待冲儿归来必将严加管教。刘师兄已在衡山正院设宴。”
“我夫妇特来相邀,莫师兄可愿同行?”
刘正风金盆洗手,掌门莫大先生与其亲信均未露面,此事已引发诸多猜测。
但既已相逢,场面上的礼数自当周全。
莫大轻抚胡琴,微笑道:今日便不随各位同去了。
我已应允秦公子,要为他奏一曲《潇湘夜雨》。
待此事了结,自当归来。
衡山一草一木我都熟稔于心,终会回来的。
华山与恒山众人不再多言,目送莫大的身影融入街巷。
虽是同盟,但各派内务终究不便插手。
次元宫主张文武兼修,不可偏废!
二位爷来得正巧,掌柜的刚腾出两间上房。店小二满脸堆笑迎上前来。
秦玄拱手道:多谢小哥关照。
城中客栈皆已客满。
若非小哥相助,今夜怕是要露宿街头了。
小二闻言笑得愈发热情:贵客远道而来,照应本是应当。
回雁楼最重声誉。
楼上新来一伙江湖客,看着来者不善。
似是冲着刘三爷金盆洗手大会而来。
若无要事,二位还是留在房中为妥。
秦玄颔首:多谢小哥提点。
我们舟车劳顿,正好歇息。
晚膳还烦请送到房中。
说话间又是一粒碎银落入小二掌心。
小二喜不自胜,这般通情达理的贵客实在难得。
他殷勤地将师徒二人引至雅室,但见窗明几净,显是经过精心打扫。
店小二离开后,林平之疑惑地问:“听他的意思,这店里来了个厉害角色?”
“师尊让我们别出去,难不成也是因为有人找麻烦?”
林平之心想,以师尊的武功,整个武林哪有值得忌惮之人。
秦玄靠在床上,望着床顶道:“不是怕麻烦,而是现在出去毫无意义。”
“我们并非五岳剑派的人,来衡山只为救你父母。”
“除此之外,其他事都无关紧要。”
“你的身份本就特殊,茶馆一战又让我们师徒名声大噪,如今已是衡山城的名人。”
“这次刘正风才是主角,我们不该再出风头。”
林平之点点头,觉得确实如此。
茶馆中差点手刃余沧海的经历,让他对自身武功充满信心,至少已算真正的江湖好手。
“别以为武功小成就该张扬,那是最蠢的行径。”
“当世真正顶尖的高手,东方不败隐居绣花,方证大师笑若弥勒,任我行身陷囹圄,风清扬独居山洞。”
“这些绝顶人物都不问世事了。”
“次一等的冲虚道长等人也不轻易出手,倒是田伯光、木高峰这类三流角色名声在外。”
“藏锋是种境界,心性到了,武道自然通透。”
“你历经变故,先颓废后奋发,如今武学初成。”
“各方面都不错,唯独心性还需沉淀。”
“所以,要学会藏拙。”
林平之端坐聆听。
师尊的教诲总是对的。
“ ** 明白了。师尊对店小二那般客气,原来也是在藏拙?”
林平之自幼生长在富贵之家,对秦玄这般举动实在难以理解。
“这不过是个习惯罢了。”
“人生来平等,何来高低贵贱。”
“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
“给店小二那点碎银,若是掉在地上,你也未必会弯腰去拾。”
“可我予他,他便欢喜,主动替我们寻了住处。”
“这屋子显然精心打扫过,纤尘不染。”
“饭菜上得快,菜色新鲜,摆盘也格外讲究。”
“让他舒心,只需几句和气话与些许小惠。”
“而我们,却得了许多不易察觉的好处。”
“若你盛气凌人,他会如何?”
“往菜中吐一口唾沫,你可知?还会殷勤提供消息么?”
“花销未变,收获却大不相同。”
“若非仇敌,待人以善,天必不负你。”
林平之眸中似有星光闪烁。
这些道理,从未有人对他说过,细想确有深意。
父亲常传授所谓江湖经验,危急时刻却毫无用处。
藏锋守拙,以平常心待人。
这两条他深以为然,一者修心,一者自在。
林镇南那套着实无用,开篇便大谈江湖生意经。
林平之心存疑虑,其父却深信不疑。
比如年年重礼巴结余沧海,林镇南自诩江湖妙策。
谁知转眼间,福威镖局满门覆灭。
“武学与读书之道相通,自古文武并立。”
“儒家修身齐家治国,道家自在超脱,佛门普度众生。
“关键在于自身。
“唯有强大自我,方是根本。
“修身,便是先令自己足够强大。
“须得刻苦修行,先让己身成就侠者风范。
“而后需立定心志,明确要成为怎样的人。
“若要为侠,不可被虚名束缚。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故当为有原则之侠,使世人知你界限何在。
“纵是善人,若触逆鳞,亦要严惩。
“不犯我者,不屑逞威。
“若敢相犯,必施雷霆。
“今日所言,除武学外更授你处世之道。
“此乃次元宫规,亦是你日后行止准则。”
林平之恭敬叩首:“ ** 必将终生铭记,奉为圭臬。”
“观你资质非凡,可入我次元宫!”
衡阳城愈发热闹,本是金盆洗手之仪,因余沧海搅动风云,如今人声鼎沸。
人多则易生事端,城中处处皆有纷争。
然对莫大而言,于衡山地界寻处清净并非难事。
“秦公子果然不凡,小徒今日气度已非昨日可比。
“一日千里,今日方知此言不虚!”
湖畔泊着几叶扁舟,静谧得不似衡阳城景。
“全赖平之天资聪颖,勤学不辍。
“莫大先生真乃五岳最通达之人,竟寻得如此幽境。”
莫大含笑而坐,取过胡琴轻抚。
秦玄的目光变得凝重,林平之一言不发地立在身后,神色同样庄重。
秦玄只是想亲耳聆听这江湖绝唱,而林平之自幼接受严格教导,在音律上已有不俗的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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