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洞里刻录着五岳剑派失传的绝学,后来岳灵珊正是凭借这些剑招横扫各派。
既然这些所谓的绝学已然暴露,不如就此毁去。
烟尘未散,一位白发飘飘、清瘦挺拔的老者踏出洞窟,与秦玄隔石相望。
风清扬神色肃然,方才那一掌已然超出了他的武学理解。独孤九剑的破掌式在这一掌面前竟毫无用处!尚未近身便被震退,何以 ** ?
“风前辈?我这儿有美酒,可愿共饮?”秦玄晃了晃手中酒壶。老者看了眼崩塌的山崖,终是跃上巨石:“少侠如何称呼?”
“前辈怎知我非华山 ** ?”
“呵呵,岳不群那庸人自身尚且糊涂,岂能教出你这般人物。况且这掌法之威,绝非华山所能有。少侠应是近来名动江湖的新秀吧?莫非岳不群开罪于你,故来灭门?”
秦玄失笑:“老爷子对华山怨念颇深。放心,岳不群虽无能,但其 ** 与女儿经我点拨,华山派或将重振。在下秦玄,次元宫之主,新任天下第一。”
“前些时日在少林败任我行、诛东方不败;嵩山击败左冷禅,又指点冲虚道长完善太极剑法。这介绍可还详尽?”
风清扬怔然。这番话乍听如妄语,可那断裂的绝壁作不得假。只是......“敢问少侠年岁几何?”
“快满二十三了。”
风清扬眼角微抽,原以为是驻颜有术的老怪,谁知竟真个少年郎!
谁说二十二岁就能做到这般?** 即便是小说也不敢这样夸大!
呃,这位公子来华山所为何事?
风清扬发觉自己问得有些唐突,还是沉默为妙。
无事,专程拜访武林正道最后的泰山北斗,华山剑宗的风清扬前辈。
毕竟当今世上,唯有你传承了独孤求败的剑法,特来一观。
风清扬心中疑惑更甚,自己练成独孤九剑之事,江湖中应无人知晓才对。
若要透露,也只有他自己开口。
这些年隐居深山,未曾与人往来,又怎会走漏消息?
先切磋几招,再饮酒畅谈!
秦玄话音未落,已拾起地上一截树枝直刺而来!
破气式!
风清扬瞳孔骤缩,这分明是独孤九剑的招式,此人为何也会?
无暇多想,他迅速折枝应对。
风清扬出手便是破剑式!
同源剑法,不同心境......
二人于巨石间腾挪闪转,攻势凌厉却难分高下,每一招都惊险万分。
激战正酣,风清扬忘却先前疑虑,全力施为——这般酣畅淋漓的对决,他已三十年未遇!
转眼百招已过,果然是同宗同源的较量,彼此难寻破绽。
最终,风清扬以总破式收尾,秦玄则使出一记破剑式!
两根树枝同时断裂,看似平分秋色。
可秦玄却眉头紧锁,风清扬长叹道:公子天资卓绝,是老朽败了。
不对,按理你该更强才对。
若这已是全力,与东方不败交手,胜算不足五成。
所幸你破绽更少,勉强可称平手。
这独孤九剑招式虽精,意境却差了几分火候。
“若是实力不及你,或与你相当之人同你交手,往往难以察觉破绽。”
“若对手无法撑过百招,你的独孤九剑便无可挑剔。”
风清扬的独孤九剑竟有缺陷,简直荒谬至极!
“我懂了。”
秦玄猛然合上书籍,关键仍在华山派。
“你怨恨华山派,连出身都不愿承认,可心底从未真正释怀。”
“倘若当年彻底斩断羁绊,你二度南下时便会留在江南。”
“纵使江南承载痛苦,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华山派才是你最深的伤痛。”
“可你偏居华山后山,独守思过崖——这处见证华山昔日荣光的遗址。”
“你恨华山入骨,憎恶与之相关的一切。”
“却又无法彻底割舍,只得栖身于此,日日自我折磨。”
“既无真正超脱之心,独孤九剑岂能臻至化境?”
“你的心性与独孤九剑背道而驰,却偏要修习此功。”
“成也独孤,败也独孤,终其一生困于剑中。”
143再世风清扬,重出江湖!
风清扬瞧着亢奋剖析的秦玄甚是无言,寻得老夫症结竟比比武取胜更欣喜,此子何等怪癖?
“前辈可知独孤九剑在求败武道中位列几何?”
“当居魁首。能创此绝世剑法,理当第一。”
风清扬虽习得剑招,对剑主生平却知之甚少。世间唯杨过览尽剑冢碑文,最谙此中真意。
秦玄轻叹:“谬矣,实为第三,亦即末流。”
“昔年 ** 仗剑江湖,任性逍遥,紫薇软剑未逢敌手。”
“独孤九剑便创于此时,以此纵横武林本非难事。”
人到中年,独孤求败发觉自己对战斗与杀戮的沉迷已背离武道真谛。
于是他弃紫薇软剑于深谷,将江湖恩怨尽数抛却,转而执起沉甸甸的玄铁重剑。
这柄剑极重,重达八十一斤。
此刻他悟出八字真言: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不再受剑招束缚,剑法愈发浑然天成。
四十岁前,仗此玄铁剑真正做到了天下无敌。
四十岁后,他连玄铁剑也放下了,手中虽无剑,剑意却已大成。
草木花叶在他手中皆可为剑。
独孤九剑有三百六十般变化,繁复无比。玄铁剑法由繁化简,臻至化境。无剑境界则人剑合一,返璞归真。
这是独孤求败一生的三重境界。如今老前辈您困在独孤九剑这一层。
既未放下,又缺乏面对的勇气。
独孤求败另有一位传人,断臂失妻。
他重拾玄铁剑,十六年江湖寻妻终得团聚。
老前辈剑术天赋极高,但剑心不及那位传人。
风清扬精于独孤九剑,杨过擅使玄铁重剑。
二人若比试,胜者必是杨过。
能让张三丰暮年仍心生敬佩,杨过晚年修为可见一斑。
反观风清扬,终生困于旧事,境界差之千里。
我确实剑心不足......
风清扬默念着。武道瓶颈薄如窗纸,但要捅破却难如登天。
若能真正放下,往事不过云烟,任由后人评说。
若放不下,提剑血洗仇敌又何妨?大不了背负叛徒骂名。
人死万事空,何必在意闲言碎语。
何况百年之后,谁还记得所谓江湖名宿?
“世人皆忙于生计,谁会在意前人是疯是癫。”
风清扬垂首良久,忽地仰天狂笑,那笑声恣意张扬!
纵是秦玄也能听出其中快意!
哈哈,秦宫主所言极是。
这三十余载当真虚度,原是我用他人之过折磨自己,大错特错!
秦宫主,酒来。
秦玄掷过酒壶,风清扬启封便仰头痛饮。
看来戏文里演得不假。
这些豪侠饮酒,都是衣裳喝去大半。
但见风清扬须发衣襟尽染酒渍,也不知入喉几何,架势倒是十足!
饮罢随手抛却酒壶,端的豪气干云。
风清扬抹了把胡子,喷着酒气道:
秦宫主上华山,莫非专程来看我这落魄之人?
秦玄颔首:武林高人已尽会过,天下绝学皆已领教。
虽说诸位造诣皆不及我,倒也尽兴。
你乃最后一位,特来领教独孤九剑。
除此华山还有何物值得我来?
风清扬了然,高人总有怪癖。
听宫主言外之意,似要远行?
自然。既已登临武道之巅,
空负天下第一虚名也无趣。
天地广阔,未知之地方有惊喜。
此间事了,自当离去。
尚余两事:一是看徒儿林远图后人林平之赴西川报灭门之仇;
二是点拨三个后辈步入正途,便可动身。
风清扬眸中泛起一抹异彩,转瞬即逝。
不错,这才是快意人生。
江湖中人若总被名利所困,便如同陷入泥沼。
可惜老夫已是这般年岁了。
若能再年轻三十载,定要随宫主仗剑走天涯。
风清扬本可成为这武林的主角,比令狐冲更合适的那种。
他才是金庸笔下真正的主角,令狐冲那般浪子,合该与陆小凤蹲在溪边数泥鳅!
待他豁然醒悟时,已是白发苍苍,实乃江湖一大憾事!
年岁有年岁的逍遥,纵不能仗剑天涯,亦可赏遍江湖之外的风景。
譬如浩瀚沧海,譬如那画舫上高悬的红灯笼。
歌台舞榭,总是 ** 依旧。
若为年岁所缚,反倒无趣。
我欲下山,阁下既在华山做客,可要同行?
风清扬朗声笑道:同去!这红尘俗世三十年未曾踏足,倒有些想念。
此刻只想饱餐一顿,站在热闹处感受人间烟火。
若有机会,定要教训岳不群那小子。
老夫好歹是他师叔,这孽障竟从未想过上后山拜见!
哈哈,此事易耳。
你这师侄号称君子,不过多了一个字。
但对师叔想必恭敬有加,毕竟他将华山经营成夫妻店,正需你这高人师叔撑场面!
既如此,老夫便端足师叔的架子。
气宗那些后生,也该领教剑宗的锋芒了!
秦玄与风清扬谈笑风生,转眼已过思过崖,华山派殿宇赫然在望!.
144风清扬重归华山派,五岳剑首之位唾手可得!
真是件幸事,秦宫主教了冲儿他们华山的武功,你们作为秦宫主的**来到华山,就是我们最尊重的贵客。
三位不必拘束,尽管把华山当作自家便好。
一个是八面玲珑的岳不群,一个是处事圆融的任盈盈。
两人相遇,倒是分外融洽。
旧地重游,果然最易引发思绪。
景物依旧,只是冷清了许多。
宁中则与岳不群对视一眼,眼中俱是震惊之色。
这声音虽有些陌生,但二人仍立刻认了出来。
剑宗天才,离派数十年的师叔风清扬!
二人顾不得礼节,同时抢出厅外,正迎上踏入院中的风清扬。
虽已须发皆白,衣衫褴褛,岳不群和宁中则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风师叔,您老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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