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气谷的雾气似乎还沾在衣袍上,带着阴冷的湿气。临时落脚的猎户木屋里,炭火噼啪作响,映着墨渊激动而苍白的脸。
“汉人!绝对是汉人!”墨渊灌下一大口热汤,胡须上沾着水珠,眼神却灼灼发亮,“那领头的杂碎,逼问矿图时急了眼,脱口而出的官话带着幽州北边的口音!辽狗学不来那么地道的土腔!”
汪小野瞳孔微缩。幽州北边……那是与辽境接壤,三教九流混杂之地,也是许多暗线交易的温床。
“他们不仅要‘惊雷’的方子,更反复追问黑风岭矿脉的走向、储量,尤其是……一种他们称为‘蓝火石’的矿层位置!”墨渊捶着桌子,木碗震得跳起,“那帮天杀的,是想断了咱们的根,还要把宝贝抢过去自己用!”
“蓝火石?”汪小野抓住关键,“是那种泛着蓝光的矿石?有什么特别?”
“特别?哼!”墨渊冷笑,“那玩意儿是炼制顶级火硝的关键!纯度比寻常硝石高数倍,燃速快,威力猛!老子试过,一小撮就能把辽狗的破盾牌炸开花!黑风岭矿脉深处才有,量不多,但够造出一批真正的杀器!辽狗和那帮杂碎,肯定是盯上这个了!”
汪小野心中豁然开朗。难怪对方不惜暴露也要劫走墨渊,他们要的不是现成的“惊雷”,而是能持续产出更强大火药的源头!这背后的势力,所图绝非小打小闹。
“墨老,您再仔细想想,”周狗儿忍不住插嘴,“那些人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记?兵刃、配饰,或者……说话时有没有提到什么名号?”
墨渊拧眉苦思,忽然眼神一凝:“标记没看清,都蒙着脸。但……打斗时,我好像听到有人喊了句‘小心他腰上的……’,后面没听清。对了!那领头的手腕上,好像缠着一条暗红色的绳子,像是……像是庙里求的平安绦?”
平安绦?汪小野与周狗儿对视一眼,这线索太泛,幽州大小庙宇成百上千,香客如云。
“还有!”墨渊又想起什么,“他们撤退时,那领头的气急败坏骂了句‘……误了时辰,看你怎么向‘堂口’交代!’”
堂口!
这个词如同闪电劈开迷雾!江湖帮派内部才用“堂口”称呼分支!劫匪是帮派中人!结合“上峰”一词,这绝非普通堂口,极可能是复汉帮内部某个位高权重的分支,甚至……就是总舵直辖的某个秘密力量!
汪小野背脊窜起一股寒意。如果猜测为真,那对手就隐藏在身边,甚至可能正在高处冷眼旁观他们的搜寻。司徒弘知道吗?陈舵主又是否知情?
“此事非同小可。”汪小野沉声道,“墨老,您先在此安心休养,此地绝对安全。狗儿,加派双倍人手护卫,没有我的亲笔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另外,立刻派人暗中查访,近期幽州城内外的庙宇,是否有身份不明、手腕缠红绳的香客频繁出现,尤其是……与某些堂口骨干有关联的庙宇!”
“明白!”周狗儿领命,匆匆离去。
汪小野则快步返回皮货栈,他必须立刻面见司徒弘。这潭水,比他想象的更深,更浑。
司徒弘听完汪小野的禀报(隐去了对总舵的直接怀疑,只强调了“堂口”和“上峰”的线索),久久沉默。烛光下,他面色平静,但指尖无意识敲击桌面的节奏,却透露出内心的波澜。
“堂口……上峰……”司徒弘缓缓重复着这两个词,目光锐利如鹰隍,扫向汪小野,“汪副舵主,依你之见,这幽州地界,除了我复汉帮,还有哪个‘堂口’,能有如此能量,行事如此缜密,且对黑风岭矿脉和火器如此热衷?”
这话问得极其刁钻,几乎是在逼汪小野表态。
汪小野迎着他的目光,不闪不避,语气沉稳:“晚辈不敢妄断。但既涉及矿脉火器,关乎抗辽大业,无论涉及何人,都应一查到底。或许,是某些利欲熏心之辈,假借帮派之名,行资敌叛国之实。”
他巧妙地将问题引向了“资敌叛国”,既表达了追查的决心,又避免了直接指控总舵或某个具体堂口。
司徒弘深深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最终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事关重大,必须查清。总舵会全力支持你的调查。不过……”他话锋一转,“三日之期已过一日,汪副舵主,时间不多了。”
“晚辈明白。”汪小野躬身行礼,退出了房间。
走在回廊上,夜风清冷。汪小野知道,司徒弘的态度暧昧,既给了支持,又施加了压力。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刚刚开始。对手隐藏在暗处,甚至可能就在灯火阑珊处。
他抬头望向幽州城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却照不透这人心诡谲的迷雾。
“堂口”……“上峰”……你们究竟是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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