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舵总堂的庆功宴,气氛热烈得近乎诡异。烛火通明,映照着一张张劫后余生、却又各怀心思的脸。酒肉香气与隐约的血腥气、药味混杂,构成一种独特的战后气息。
陈舵主作为东道,居于主位,虽强打精神,但眉宇间的疲惫与忧色难以尽掩。司徒弘坐在其右首首席,玄色袍服衬得他面容愈发清癯,他浅酌慢饮,神色平静,偶尔与身旁一位从总舵随行而来的钱长老低语几句,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全场。
汪小野带着小竹、小梅,以及李大牛、王石头等几位核心骨干坐在靠前的位置。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青布箭袖,右臂仍用布带悬着,脸色因失血略显苍白,但眼神锐利如常,冷静地观察着场中一切。小竹安静地为他布菜斟茶,动作轻柔,眼神却警惕地留意着四周。小梅则有些心神不宁,目光不时瞟向侧门方向,她记得周狗儿之前提过,那里通往厨房和一条僻静的廊道。
酒过三巡,场面话说完,司徒弘放下酒杯,目光转向汪小野,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汪副舵主,今日城头一战,你与野火营弟兄居功至伟,尤其是那‘地火雷’,一鸣惊人,令辽军胆寒。本特使敬你一杯。”他举起酒杯。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汪小野起身,左手执杯,不卑不亢:“特使过誉,守土有责,分内之事。全仗陈舵主运筹,弟兄们用命。”他将酒一饮而尽。
司徒弘微微颔首,话锋却悄然一转:“此等利器,实乃我复汉帮之幸。只是,威力如此巨大,制作想必极难,储存、运输更需万分小心。不知如今存量几何?制作之法,可还稳妥?须知,帮中对此关切者,不在少数。”他语气关切,但问题却直指核心,带着审视的意味。
顿时,席间安静下来,连咀嚼声都消失了。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交锋开始了。
汪小野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凝重:“回特使,此物制作确非易事,需特定矿石与匠人心血,墨渊先生为此耗尽心力,成品极少。今日所用,已耗去大半储备。至于安危,”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晚辈已命人严加看管,置于绝对安全之处,除墨先生与绝对心腹,无人知晓具体所在。毕竟,此物若落入敌手,后果不堪设想。”
他这话,既点明了火器的珍贵与稀缺,暗示了并非取之不尽,又强调了保管的严密,堵住了司徒弘可能提出的“上交总舵”或“共享技术”的话头,最后更将“落入敌手”的风险抛出,暗含警告。
司徒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随即化为赞许:“汪副舵主思虑周详,如此甚好。”他不再追问,转而与陈舵主谈起城防修缮与伤员抚恤之事,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问。
但宴席间的空气已然不同。几位堂主眼神闪烁,有人羡慕,有人忌惮,更有人若有所思。
这时,小梅轻轻扯了扯汪小野的衣角,用极低的声音说:“恩公,侧门那边……刚才好像有黑影闪过,不像上菜的伙计。”
汪小野心中一凛,对身旁的王石头使了个眼色。王石头会意,借口更衣,悄然离席。
宴席继续,丝竹声起,似乎又恢复了热闹。但汪小野注意到,司徒弘带来的两名亲卫,不知何时已悄然移动到了大堂通往内院的出口附近。而陈舵主身边的几位老堂主,手也下意识地按紧了腰间的兵器。
山雨欲来风满楼。
突然,侧门方向传来一声轻微的、如同瓦片落地的脆响!虽然很快被乐声掩盖,但汪小野耳力敏锐,霍然抬头!
几乎同时,王石头从侧门疾步返回,脸色凝重,凑到汪小野耳边急语:“副舵主,廊道有血迹!厨房一个帮工被抹了脖子!有高手潜入!”
汪小野瞳孔骤缩!果然来了!目标是谁?司徒弘?陈舵主?还是……身怀“惊雷”秘密的自己?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牵动了右臂伤口,一阵剧痛,却让他更加清醒。他左手已按上腰间短刃的刀柄,目光如电,直射向主位的司徒弘。
而司徒弘,也正放下酒杯,缓缓抬眼,迎上了他的目光。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以及……一丝冰冷的期待。
“看来,有客人不请自来了。” 司徒弘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乐声,传遍整个大堂。
宴会的帷幕,终于被彻底撕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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