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水村的狂风裹着股苦杏仁味。张叙舟刚把最后一张祛疫符贴在老药铺的门板上，风就顺着门缝往里钻，符纸边缘的金光被吹得猎猎作响，像面要被撕裂的小旗。村北的苦楝树被风刮得歪歪扭扭，叶片上的绿雾顺着风势往村里涌，像条被惊动的绿蛇。
张小哥，村北不对劲！ 李老四扛着铜喷雾器从风里钻出来，粗布褂子被吹得鼓鼓囊囊，刚才去送符，发现北头的患者比昨天多了近半，王二婶她男人刚贴的符纸，风一吹就卷边了！ 老人突然按住自己的腰，疼得龇牙咧嘴，这风邪门得很，吹在身上骨头缝里直冒凉气！
青铜神雀突然腾空而起，红光在狂风里划出道螺旋轨迹。红光掠过村北的巷道时，突然在半空炸开无数细小的绿点，像被风吹散的霉斑，护江力 1730 点！ 张叙舟盯着掌心跳动的暖流，刚才还稳在 1738 点的数值，这会儿掉了 8 点，雀爷说风里藏着带翅的菌孢！它们借着风势往村里钻，就像老表扬场时的糠皮，风越大飞得越远！
赵小虎举着神雀往村北跑，红光扫过迎风的墙根，墙皮上凝着层滑腻的绿霜。3210 万了！善念值涨得慢了！ 他的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登记本上的字迹被风刮得歪斜，北头新添了 12 个患者，善念值掉了 10 万！但老篾匠带着人编艾草帘，又涨了 5 万！护江力 1732 点 —— 刚才李叔他们加固了三张符，涨了 2 点！
苏星潼的银簪往风里一探，星纹突然被扯成带锯齿的线，在簪尖剧烈抖动。她把簪尖插进装满桑枝汁的瓷碗，星纹才慢慢舒展开，在液面画出无数带翅膀的小点，银簪解析出风里的秘密了！ 笔记本上的朱砂线顺着风向倾斜，蚀骨菌孢长了细毛翅，风一吹能飘半里地！黑袍人在风里加了
乘风符 ，就像给菌孢装了小风车，专往人多的地方钻！
三丫举着相机对准狂风，镜头里的绿雾正在空中结成细小的网，每个网眼都裹着个挣扎的小飞虫。张叔叔，它们在搭顺风车！ 小姑娘按下快门的瞬间，相纸吐出的风影里浮出片艾叶，叶片上粘满了动弹不得的菌孢，相机说艾草叶上的绒毛能粘住飞菌！
张叙舟突然拽过老篾匠刚编好的竹帘，往帘面上铺了层艾草绒。李老四提着桑枝汤泼上去，竹帘立刻透出淡绿色的光，风一吹，光里竟飘出细小的火星，老表家的纱窗能挡柳絮， 他指挥村民把竹帘绑在村口的木桩上，这艾草帘就是风的
纱窗 ，绒毛粘住菌孢，药汁能杀死它们！
李老四的驱疫队已经扛着铜喷雾器守在村北，器身的
二字在风里闪着青光。老人往喷雾器里灌了半桶艾叶水，对着迎面而来的绿雾按下开关，药雾喷出的瞬间，竟在风里凝成道绿色的墙，让这破风带着菌孢见鬼去！ 他往墙上撒了把雄黄粉，绿墙立刻冒出白烟，每挡住一阵风，就有三个患者说骨头不疼了！
赵小虎举着神雀往老药铺跑，红光扫过堆在院里的艾草捆，每片叶子都在风里发亮。雀爷说陈放三年的老艾草最管用！ 他抱着捆干艾草往回赶，艾草划过的地方，风里的绿点像被烫过似的落下，每装好一个艾草帘，善念值就涨 8 万！3230 万了！护江力 1735 点 —— 刚才村北的绿雾淡了些，雀爷说帘子网住不少菌孢！
苏星潼的银簪在艾草帘上转了圈，星纹突然与绒毛的纹路重合，在帘面织成张透明的网。她往网眼里撒了把续断粉，粉粒遇风竟凝成细小的光珠，银簪破译出拦疫符阵的窍诀了！ 笔记本上的朱砂线把艾草帘、铜丝网、祛疫符连成三角，用竹帘当骨架，艾草绒当胶，符粉当毒药，风里的菌孢飞过来就像撞进粘蝇纸，插翅难飞！
三丫举着相机跑到村北的风口，镜头里的艾草帘正在发光，绿雾撞在帘上，像飞蛾扑向灯火，瞬间就被粘住。张叔叔，帘在吃菌孢！ 小姑娘拍下这幕的瞬间，相纸里的帘突然变大，罩住了整个村北头，帘面上的光珠正在慢慢变暗，相机说再装十个这样的帘，就能把风里的菌孢全挡住！
张叙舟盯着青铜神雀的红光，发现穿过艾草帘的风里，菌孢浓度降了四成。他往每个帘角都绑了块铜护膝，护膝上的
二字被风一吹，竟在帘面上投出淡淡的虚影，老表说机器得有配重才稳当， 他看着帘面在风里微微晃动却不翻卷，这铜护膝就是帘的
秤砣 ，能稳住符阵的气脉！
善念值 3250 万了！ 赵小虎突然指着红光里的数字，神雀的鸣叫声变得清亮，护江力 1740 点 —— 刚才最后一个艾草帘装好，直接涨了 5 点！雀爷说北头的轻症患者已经能出来晒太阳了！
苏星潼的银簪往风里一探，星纹突然变得平缓，只是偶尔还会跳一下。银簪说风里的菌孢少了九成！ 她往笔记本上画着风速曲线，曲线虽然还在波动，但绿点已经稀得像星子，但这风里混着别的东西，星纹偶尔会发颤，像是... 像是有更厉害的菌孢在跟风跑！
李老四突然对着风啐了口唾沫，铜铲往地上一顿：管它啥玩意儿，来了就用艾草帘抽它！ 他这话引得周围村民一阵笑，笑声在风里滚出老远，惊飞了檐下的麻雀，麻雀掠过艾草帘时，翅膀上的绿雾立刻被粘掉，露出干净的灰羽。
日头偏西时，狂风渐渐小了些。张叙舟望着村北连成排的艾草帘，帘面上的光珠正在慢慢熄灭，变成灰白色的粉末，像褪了色的霜。村民们正忙着往帘上补艾草绒，孩子们举着桑枝在帘前跑，枝桠划过帘面，激起串串细小的金火星。
护江力在掌心稳定在 1740 点，暖流裹着艾草的清香和铜器的微腥，像揣了个温热的铜炉。青铜神雀的红光里，风里的菌孢活性正在下降，但张叙舟知道，这风只是暂时歇了，等下一场风起，黑袍人肯定还会送来更厉害的 。
只有村北最边缘的那张艾草帘，角落的竹篾已经被风刮断了丝。断口处的绿雾正在慢慢聚集，凝成个细小的漩涡，漩涡里的菌孢比别处的大了一圈，翅膀上还沾着点黑灰 —— 那是被雄黄烧过的痕迹，却没能杀死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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