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水村的午后被暴雨砸成了筛子。豆大的雨点裹着青灰色瘴气，把土路浇成了泥浆，每道水洼里都泛着诡异的绿光 —— 那是腐肌魔虫的虫卵，正随着雨水往家家户户的门槛下钻。张叙舟站在村口水车旁，看着青铜神雀的红光在雨幕中炸成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标记着一只飞虫的轨迹，“护江力 1953 点。” 他攥着染棒的手被雨水泡得发白，“雀爷说这雨是黑袍人的‘送蛊汤’，每滴水里都藏着魔虫的幼虫！”
“张小哥快看村西头！” 赵小虎举着登记本在雨里狂奔，纸页上的红光扫过积水，突然变成刺目的紫色，“善念值 3630 万→3620 万！护江力 1948 点！村西患者激增 65%，全是在屋檐下避雨时被淋到的！” 少年突然滑倒在泥地里，登记本摔出去老远，红光映出他裤腿上的溃烂点 —— 刚才还只是红疹，此刻已冒出米粒大的水泡，“这雨比毒药还凶！”
三丫举着相机蹲在水车底座下，镜头里的雨滴正在半空变形，每滴雨都裹着只透明的幼虫，虫口器上还叼着根黑色的丝线。“张叔叔，虫在拉网！” 小姑娘连续按下快门，相纸吐出的瞬间，丝线突然在相纸上织成个微型的巫毒娃娃，娃娃的眼睛是两粒黑色的虫卵，“相机说这是‘雨蛊网’，落到地上就会化成瘴气，专门往人的汗毛孔里钻！”
苏星潼的银簪往雨里探了探，星纹突然被雨水撞得粉碎，碎片在空中拼出个 “湿” 字。她把簪尖插进腰间的布包，里面装着昨晚晒好的苍术粉，粉末接触到雨水，竟冒出淡蓝色的烟，“银簪解析出传播规律了！” 笔记本上的朱砂线在 “湿气” 二字周围画满了箭头，“魔虫借雨水扩散，湿度每增加 10%，活性就涨 30%—— 村西头地势低，积水多，所以患者集中！”
李老四突然扛着堆老铜盆往村口跑，铜护臂在雨里闪着冷光。老人把铜盆倒扣在积水处，盆沿刚接触到绿光，就发出滋滋的响声，水面上的虫卵瞬间化成了灰，“俺爹说过，铜器能燥湿辟邪！” 他往铜盆里撒了把苍术粉，盆底突然腾起股白雾，将周围的瘴气冲得七零八落，“护江力 1950 点！涨了 2 点！这法子管用！”
张叙舟盯着青铜神雀的红光轨迹，发现飞虫在雨幕中形成了个螺旋状的气流。红光最密集的地方，正是村口水车的齿轮箱，“雀爷说那里是雨蛊网的节点！” 他突然爬上水车，染棒蘸着桑白皮汁在齿轮上画符，绿色的符光顺着转动的齿轮蔓延，每转一圈，就有无数飞虫被绞成绿色的脓水，“老表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水车既能引水，也能灭虫！”
药房里突然传来骚动。王二婶的儿媳妇抱着孩子哭喊，婴儿的摇篮被漏雨打湿，原本结痂的小腿上又冒出新的溃烂点，“护江力 1945 点！” 赵小虎的登记本在雨里剧烈发烫，善念值 3620 万的数字旁渗出滴黑血，“雨水渗进屋里了！窗纸挡不住虫卵！”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指向李老四的铜盆，星纹的碎片竟在盆底拼成个完整的符篆。她把簪尖放在铜盆边缘，朱砂线在笔记本上画出个复杂的阵图：“银簪说可以布‘镇肌符阵’！” 姑娘突然拽过几个村民，“用铜盆当阵眼，里面铺上愈肌符灰，再种上苍术苗 —— 铜盆燥湿，符灰杀蛊，苍术驱虫，三样凑齐能挡雨蛊！”
三丫举着相机对着铜盆拍，相纸吐出的影像里，盆沿正在渗出金色的光，光与光之间形成道透明的屏障，雨水落在屏障上，竟像碰到热油般弹开，“张叔叔，盆在撑伞！” 小姑娘将相纸往阵图上贴，相纸上的屏障突然变得更厚，“相机说每个铜盆能护三丈地，咱们得在全村摆上！”
李老四突然敲响挂在水车旁的铜锣，铜护臂撞得锣面嗡嗡响。老人的吼声在雨幕中炸响：“各家各户都把铜盆拿出来！倒扣在门口！” 他的声音刚落，就有村民抱着铜脸盆、铜炊具往村口跑，杂货铺的王老板甚至扛来了个巨大的铜制洗衣盆，“善念值 3620 万→3635 万！” 赵小虎举着登记本在雨里蹦，“每凑齐 10 个铜器，善念值就涨 5 万！”
张叙舟蹲在水车顶上画符，染棒上的绿光顺着齿轮传到水槽。青铜神雀的红光突然在半空拧成个漩涡，将周围的铜盆全吸了过来，在村口形成个巨大的圆形阵图，“护江力 1960 点！” 他能感觉到符阵正在吸收雨水里的瘴气，阵眼的铜盆已经变得滚烫，“雀爷说这阵成了！能净化方圆百米的雨水！”
雨幕中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无数飞虫像疯了似的往符阵上撞，却在接触到金光的瞬间化成青烟，“快看村西头！” 苏星潼突然指向远方，那里的瘴气正在变淡，原本密集的雨蛊网出现了个巨大的缺口，“符阵的净化力在扩散！”
就在这时，村东头突然传来声巨响。赵小虎的登记本 “啪” 地合上，善念值 3635 万的数字突然跳成 3625 万，“护江力 1955 点！降了 5 点！” 少年的声音发颤，“村东的老井炸了！井水泛着绿光，正往田里流！”
张叙舟望去，只见村东头的井口喷出股青灰色的水柱，水柱里裹着无数飞虫，像条活着的毒蛇往菜地钻，“是声东击西！” 他突然明白过来，“黑袍人故意让村西的雨蛊吸引注意力，真正的杀招在老井！”
李老四突然扛起铜盆往村东跑，铜护臂在雨里溅起水花，“俺去堵井口！” 老人的吼声震得雨珠乱颤，“让婆娘把家里的桑白皮全烧了，用烟呛死这些虫！”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在符阵中心炸开银光，星纹在空中拼出个 “井” 字，旁边跟着行小字：“井底有蛊母的卵鞘！” 她往笔记本上撒了把苍术粉，朱砂线立刻画出条通往老井的路线，“银簪说卵鞘怕高温，得用烧红的铜器才能烫死！”
张叙舟突然拽过水车旁的铜制水管，一头接在符阵的铜盆上，一头往村东头拖，“借符阵的火力烧水管！” 他往水管上画了道加强版的愈肌符，绿色的符光顺着铜管蔓延，管壁很快变得通红，“雀爷说这水管能当火龙，直接插进井底！”
三丫举着相机跑到老井边，镜头里的井水正在沸腾，无数飞虫从水里钻出来，却在接触到符阵扩散的金光时纷纷坠落。“张叔叔，井壁上有字！” 小姑娘将相纸凑近看，井砖上的青苔里，竟刻着古越巫蛊咒的纹路，“相机说这井是黑袍人早就布好的阵眼，跟江里的引潮阵连着！”
当烧红的铜水管插进井底的瞬间，整口井突然发出声凄厉的惨叫。青灰色的水柱瞬间崩塌，井水变得清澈见底，井底的卵鞘正在铜器的高温下融化，发出股焦臭的味道，“护江力 1965 点！” 赵小虎举着登记本欢呼，“善念值 3625 万→3640 万！涨了 15 万！”
暴雨渐渐小了下去，阳光从云层里钻出来，照在村口的铜盆阵上，反射出金色的光。张叙舟站在老井边，看着村民们用符阵净化过的井水灌溉菜地，原本被污染的菜苗正在慢慢恢复翠绿，“护江力 1965 点。” 他摸着发烫的铜水管，青铜神雀的红光在半空画了个巨大的 “水” 字，“雀爷说这雨还会下，但咱们有镇肌符阵，不怕它了。”
三丫的相机对着西方拍，相纸吐出的影像里，黑袍人正站在江对岸的礁石上，手里的骨笛断了半截，雨水顺着他的黑袍往下滴，滴在地上的水洼里，竟也泛着绿光。“张叔叔，他还在吹笛！” 小姑娘将相纸往铜盆上贴，相纸上的骨笛突然裂开道缝，“相机说他的咒力在减弱，但好像在召唤什么更大的东西！”
李老四扛着铜盆往回走，铜护臂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老人突然往井里撒了把苍术籽，“等这草长出来，就再也不怕蛊虫了！” 他的吼声惊起几只躲在屋檐下的麻雀，鸟雀掠过符阵的金光，翅膀上都沾着绿色的符粉，“护江力 1965 点，稳了！”
张叙舟望着渐渐放晴的天空，指尖的护江力比暴雨前更稳了。他知道黑袍人不会善罢甘休，但村口的铜盆阵还在运转，老井里的苍术籽正在发芽，村民们正互相帮着修补漏雨的屋顶 —— 这些活着的希望，比任何符咒都更能抵挡邪祟。
“该给铜盆阵加道保险了。” 他对青铜神雀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药房剩下的地榆粉，“雀爷说把这粉撒在阵眼，能让符力持续三天三夜。”
神雀突然冲天而起，红光在半空画了个巨大的铜盆，将整个村子罩在里面。盆沿的金光碰到最后几滴雨水，烧出片透明的空地，里面能看见孩子们正踩着水洼嬉戏，他们的裤腿上都贴着小小的愈肌符，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绿光 —— 那是比任何铠甲都坚固的，活着的镇邪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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